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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庭之正色著開口:“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可是朝中局勢有變?”
顧決放下手裡的杯盞,拿起一顆青梅放入口中,語氣慵懶:“孤要去東臨江州一趟,屆時辛苦玄瑾替孤守好北宸。”
聞言,謝庭之握著杯盞的手頓了頓。
“殿下為何突然要去東臨”
顧決輕輕勾了勾唇,冇有正麵回答。
“若要從江山與美人之間選其一,玄瑾當如何取捨。”
謝庭之有些不明所以,思忖片刻後回道:“自然是江山,美人韶華易逝,漚珠槿豔。”
顧決抬眸對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開口:“玄瑾還是一如從前,從未變過。”
自他認識謝庭之起,這人便是這樣一個胸中有丘壑,不墜青雲之誌的人。
他看中謝庭之的才華橫溢,誌存高遠,將人從一個小小弘文校書郎的提拔到如今的丞相之位,成了他麾下一名謀士。
兩人從最初的君臣關係,變成如今的莫逆之交。
謝庭之也的確不負期望,將朝中局勢運籌帷幄,完全擔得起丞相之位。
聞言,謝庭之微微一笑,舉杯相敬:“那便祝殿下江山與美人皆有之,如願順遂。”
顧決眸光熠熠生輝,舉起酒杯相碰。
謝庭之啟唇繼續問道:“敢問殿下江州之行,此去多久?”
他眸光微動,思忖了片刻:“還未定下,短則半月,多則一月。”
聽罷,謝庭之微微頷首。
亭外雨勢漸小,朦朧的水霧散開了幾分,遠處的景緻逐漸清晰了起來。
顧決起身,淡淡開口:“不必多禮,孤先行離開,日後再會。”
堂下積水波光粼粼,被大雨沖刷過的青瓦,浮著一層濕潤的流光。
他身姿筆挺,手執墨傘走入雨中,夾風攜氣,不勝風流。
男人剛走出幾步,腳步忽然頓了頓,回頭輕聲開口,嗓音低沉悅耳:
“此去東臨為一女子,她是孤的心悅之人”
幾日後,花朝節如約而至。
這幾日蘇晚月多次來梔蘭院尋她,但都被薑青窈拒之門外。
原因很簡單,她的好心情實在不想被這個假惺惺的女人破壞。
花朝節是巳時初開宴,臨近辰時正刻,床榻上的少女才悠悠轉醒。
池羽立刻將床帳挽起:“小姐這個時辰才醒,需得快些梳妝,不然怕是要遲了。”
她不疾不徐的起身坐到鏡台前,任由池羽為她上妝打扮。
鏡中的少女麵容姣好,一雙動人的桃花眼瀲灩著水光,清目流盼,一顰一笑動人心魄。
今日花朝宴會有眾多貴女出席,池羽將她如瀑的青絲綰成高椎髻。
髮髻上斜插著一根青玉蝴蝶簪,那青玉成色極好,泛著淡淡的光澤,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材質。
“小姐今日要著哪身衣裙,衣櫃裡有一件淡紫色如意暗紋百褶裙,奴婢瞧著很襯小姐的氣色呢。”
她眼眸微闔,起身走到衣櫃麵前,打開櫃門取出一件素雅的淡白色月華紗裙換上。
池羽猶豫著開口:“好看是好看,奴婢就是擔心這裙子有些素淨了些。”
今日眾多貴女都卯足了勁打扮,小姐怎的穿著如此淡雅。
少女眼底流轉起一陣微光:“不過尋常宴會罷了,舒適得體便好。”
她並不想在打扮的太過豔麗,招致眾人目光,況且自己對於那些世家公子並無心思,不想為之妝點。
池羽輕輕點頭,取出一件乳白色雲紋貂裘鬥篷給她披上:“現下還是初春,外頭風大,小姐當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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