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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謹洺張了張口,終而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我為官這麼多年,見解竟然不如我這十幾歲的女兒!”
顏玉然輕輕一笑,道,“爹這是說的那裡話,人都說虎父無犬子,自然是顏家鐵骨錚錚,才能養出我這樣的好兒女呢!”
這話一出,顏廷徵頓時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慎言,你倒是養了個好女兒,這伶牙俐齒的,變相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顏玉然又陪著二人說了幾句話,顏廷徵這才揮揮手,道,“行了,我跟你父親談點公事,琢丫頭,你先回去吧。”
顏玉然應了,又給顏廷徵父子行了禮,這才由著鈴露的手,一起出了方茴堂。
她一離開,方茴堂裡霎時便安靜了下來。
顏廷徵有些蒼老的手執著一顆白子,輕輕的敲擊著棋盤,良久纔開口問道,“慎言,你看這丫頭如何?”
顏謹洺略帶思索道:“說實話,父親,我現在總有一種感覺,然兒這丫頭,好像是就在一夜之間脫胎換骨了似得。從宮中回來之後,她就懂事了許多。對咱們顏家,是一件好事兒。”
顏廷徵的眉頭輕輕鎖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在伽藍寺時,那位大師所說的一句話。
“鳳星暗而不消,且有復甦之勢,顏家未來究竟如何,還未可知啊。”
那位高僧說的話……現在已經在開始慢慢應驗了嗎?
轉眼間中秋節將至,這樣的喜慶在京城的大戶人家之中,越發體現的淋漓儘致。且不說那滿院扯起的綢緞珠子,便是這門前懸著的宮燈,就是請那燈籠頂級匠人細心打造,八個緞麵各繪製了一個美人兒,偶有風吹過,那燈籠便滴溜溜的旋轉,彷彿連上麵的美人兒都活過來了一般。
或許是活了兩世的緣故,當顏玉然再次倚在窗前看宮燈的時候,便覺得有些東西不同了。
鈴露卻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小姐,這大過節的,彆人都是熱熱鬨鬨,您怎麼這麼冇精打采的?”
“你說為啥?唉,要是能出去走走,我的心情一定會好起來。”顏玉然一麵說著,又禁不住唉聲歎氣了起來。生在侯門貴府裡,最大的壞處,便是連出門都被禁錮著。
見顏玉然不高興,鈴露立刻道,“那奴婢給你拿新衣服去,現在時辰還早著呢,待半個時辰以後出去,大抵不會被訓斥的。”
說著,鈴露便把糕點的盒子打開推到了小幾的中央,匆匆忙忙的進了內室。
顏玉然見她這模樣,不由得微微一笑。卻又情不自禁的開始盤算起來。現在這個時候家裡的大人們都忙得熱火朝天,唯一有空閒時間的就是這幾個和自己平輩的兄長姐姐了。
既然丫鬟都去拿衣服了,自己怎麼著也得出去溜達一圈不是?顏玉然把手裡的茶點咬出一個好看的月牙,最終還是把念頭給打在了他們身上。
“大哥,今年的中秋節你有冇有什麼打算啊,公務忙不忙?”顏玉然好心地親自倒了一盞果子茶過來,模樣實在是狗腿。
顏爾槐現任吏部行走。吏部先是負責官員的省量和考究,後來這一職能慢慢弱化,到了本朝,基本就是負責科舉相關事宜。
現在中秋節,真正忙得團團轉的是禮部的官員和宮廷的守衛。
顏玉然就是摸準了這一點,纔敢這麼地堂而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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