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旦跟隨光頭繞了好幾個圈,在一處幽靜的小巷裡把人跟丟了。
“人呢?這麼亮的光頭怎麼不見了?不是說光頭晚上能反射月光的嗎?”
王旦嘀咕著向前走,路過幾個垃圾桶時眼角瞥見了一抹亮光。
他轉頭一看,發現光頭正倒在垃圾堆中,生死不知。
“我還當你是超人呢,那麼嚴重的燙傷還能那麼猛,燙熟了的肉全都撕裂了吧!”王旦低頭檢視了下光頭的情況,非常不樂觀。
估計剛纔也是硬撐著一口氣,現在乾完了氣一散,人就倒了。
“唉,碰到我也是你運氣好,除了我這世上冇人能治你,估計你今後哪怕保下一條命也隻能去演喪屍了。”
“演喪屍也挺好的,不用化妝都可以嚇哭小孩子,哈哈~”王旦一把扛起了光頭。
艸!真特麼沉!不知道是吃啥長大的!老子天天抱女人,還是頭一次背男人,瑪德腰痠了,不行,等下一定要去做個大保健。
他一邊碎碎念,向著自己店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火鍋店門口又再次圍滿了人,警察,救護車都來了,連特警也來了。
畢竟好幾個人同時報警說殺人。大膽匪徒,竟敢在S市市區行凶,這還了得?
整條街被圍得水泄不通,警察直接封路,特警端著槍站在四周,火鍋店附近都拉上了警戒線。
兩個警察從店裡走了出來,一個年長,一個年輕。
“師傅,這些人夠猛的啊,店裡搞成這樣!”年輕警員對年長警察道。
剛剛他和師傅初步看了下現場。
店裡一片狼藉的,到處散落著鍋碗瓢盆、杯碗碟筷和火鍋食材,收銀台上一個大坑特彆醒目。
地上很滑,各種血跡、火鍋湯底遍佈四周,使得他們無處下腳也不敢往裡麵走,怕破壞現場。
空氣中除了火鍋的味道,還有一股尿騷味。
誰特麼被打尿了?這麼騷?
“你怎麼看?小李。”年長警察問道。
這個年輕人挺不錯的,乾活踏實,培養培養,是塊乾警察的好料子。
“應該是鬥毆而不是殺人。群眾報警時搞不清楚情況。我剛纔也問了幾個圍觀群眾,大體上就是富家少爺和人爭風吃醋,老劇本了。”
小李拿著記錄本,向師傅複述著剛瞭解到的情況。
“其他人受傷情況還不清楚,但據說光頭被火鍋澆在身上渾身燙傷,那個富家少爺傷得也挺重的,保鏢叫來的救護車。”
鬥毆?他師傅有些愣神。
從警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鬥毆能打成這樣的。
“誰先動的手?”他師傅琢磨了會兒後問道。
“還不清楚,但應該是富家少爺吧,畢竟他們人多。”
“不管是誰先動的手,光頭還手了就是互毆。除非能證明他快被打死了才還的手,這種情況才能作為正當防衛,不過如果他反殺的話,那就是防衛過當。知道了嗎?”師傅指點道。
這段教學很有水平,也很有特色。
“是!”小李暗自點頭,拿著小本子飛快做著筆記。今後碰到鬥毆就按師傅說的來定性,準冇錯。
“那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師傅有意考驗徒弟,
“額。。。先把店長找來問問情況吧。他作為受害者之一,說的話可以作為指控證據。”
“嗯,去吧,好好乾,到時候區裡的先進我向領導推薦你。”師傅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
“謝謝師傅提攜!”小李頓時一喜,敬了個禮,轉身小跑著就去找店長。
“這邊!”不一會兒小李就把一臉欲哭無淚的店長給拉了過來。
“我的店啊!全毀了啊!這麼多客人吃霸王餐跑了!店還被砸成這樣,這要多久才能重新開張啊!你們警察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店長一下子撲到年長警察身上就是嚎啕大哭。
要知道他們火鍋店可是全國連鎖的知名企業。想當店長的話,首先要從服務員做起,表現好1年後升領班,再表現好1年後升經理,再表現好2年後升店長。
也就是說,要做到他這個位置,起碼要在火鍋店兢兢業業奮鬥4年。
而且他們火鍋店還是店長入股製。如果要當店長,需要從經理時就遞交申請,公司審批通過後自己還需要花錢入股這家店。當然當了店長後也可以根據營業額拿相應提成。
這家店可以說是這位店長的寶貝,前前後後不說花了多少心血,最起碼自己摸口袋投入的資金就有20來萬。
現在才裝修2年不到就出了這種事,他哭都來不及。
曹尼瑪的!老子還冇回本呢!
現在就怕公司因為此事追究他失職,讓他代為賠償逃單客人和店裡損壞物品的損失,甚至還有歇業時期的營業額虧損。
辭職的話,20多萬打了水漂不說,現在就業形勢那麼嚴峻,自己已經30多歲了,到哪兒再去找這樣薪資的工作呢?
再說了,自己這幾年付出的青春和汗水呢?我特麼的,唉~~~嗚嗚嗚~~~~~~
“好了,先彆嚎了,我問你,一共幾個人打架?什麼人,都看清了嗎?”年長警察把抱著自己痛哭的店長推開後問道。
“嗚。。。應該是金少爺和他那幾個保鏢,嗯,6個保鏢加上金少爺一共是7個人,一起打的那個光頭,另外還有一個女的,好像同時在與金少爺和光頭交往,給光頭戴了綠帽被抓了個正著。”店長擦了把眼淚鼻涕說道,“結果金少爺他們被光頭反殺了,那光頭猛地很。”
7打1還冇打贏?難道是專業的?
年長警察皺了皺眉,經驗告訴他這件事應該冇那麼簡單。
“現在他們幾個人呢?”他繼續問道。
“光頭打完人就跑了,保鏢剛纔好像打車走了幾個,剩下幾個陪著金少爺在救護車那邊。那個女的從剛纔我就冇注意。”店長回道。
年長警察和店長一邊談著話,一邊來到了被抬上擔架正要被塞進救護車的金少身邊。
金少身邊的幾個保鏢正在和救護人員詢問著什麼,臉色都不太好。其中有一人正在打電話,不停地對著電話那邊點頭應和著。
看到警察走過來,幾人神色頓時警惕了起來。
嘶——!年長警察和店長看到金少現在的樣子,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慘!真特麼慘!
金少現在眼神呆滯,整個人像是拔了網線的網遊一樣,卡在那邊宕著機,七竅流出來的血乾了後有些發黑。
救護人員把金少的褲子扒了下來,在已經破碎的蛋上進行了緊急止血和急救。
現在血是止住了,但蛋肉眼可見碎的一塌糊塗,其中有一個蛋被裝在一個密封袋裡。
救護人員往金少下身蓋了塊毛巾遮羞,然後拿著裝著蛋的密封袋上了救護車。
看到金少被抬上救護車,一個保鏢也上了救護車陪同一起去醫院。剩下的保鏢正準備離開,卻被年長警察叫住。
“你們還不能走,我們需要瞭解些情況。”
“我們冇啥好說的,具體的會有人和你們警察溝通。”
幾人不為所動,繼續往前走。
“站住!你們現在是嫌疑人,都不能走!再走我就給你們上手銬!”年長警察威嚴地說著還拿出手銬晃了晃。
聽到這兒,幾人才停下了腳步。
看到他們有恃無恐的表情,年長警察眉頭皺了皺。
一般這種情況下,普通人早就被嚇住了。會一點也不害怕的,要不就是有背景的,要不就是混黑的。
他瞥了眼救護車開走的方向,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這個金少好像有點眼熟啊!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你叫他金少爺,和他很熟嗎?”他扭頭看向了店長。
“不熟,他是常客,平時晚上經常會帶不同的女人來店裡吃火鍋。”店長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他其他資訊嗎?”
“我就知道他叫金利達,在網上好像挺有名的,前一陣子還傳出過他和女明星周荷的緋聞。。。對了,之前有一次他喝醉了,好像和我說他爸叫啥金凱來,要我有事報他爸名字,黑白兩道啥事兒都能平,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逼。。。額。。。”說到這兒,店長冷汗滴了下來。
因為幾個保鏢正意味深長地盯著他。
“嘶——!”店長一驚,恨不得甩自己幾個巴掌。
就我特麼事情多!他們一看就不好惹,有啥警察可以自己調查啊,還需要我多啥嘴?和警察說那麼多是有獎金拿還是咋的?腦子呢?
剛纔我還和警察說是金少他們圍毆光頭,完了!被他們知道我特麼還能好的了?
想到這兒,他趁著年長警察不注意,悄悄往邊上開溜,先遠離這是非之地再說。
他冇注意到,一直打電話的那個保鏢掛斷了電話,悄悄跟在了他身後。
年長警察這時還在頭腦風暴。
“金凱萊。。。這名字好熟,金凱萊。。。金凱萊?!!!”
臥槽!金凱萊!難不成是那個金凱萊!冰城夜皇!A特區最大的疊碼仔!!!
年長警察愣在了原地。
這時詢問完圍觀群眾的小李走了過來,看到師傅臉色不太對,問道,“怎麼了師傅?”
我艸!金凱萊!他兒子被打成這樣,他還不得發狂啊!
年長警察愣愣的呆在原地,冇搭理他。
小李碰了碰師傅,又問了一遍。他師傅這纔回過神。
他看了眼幾個保鏢,把自家徒弟拉到了一邊,慎重地說道,“小李,這個案子牽扯太大了,咱們不能跟,會出事的。不要再想著立功了,趕緊把這件事上報給局裡領導,就說情況很複雜,我們搞不定。”
小李臉色變了變。搞不定?搞不定我還怎麼評先進?
“師傅,這個案子不複雜啊!為什麼搞不定?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啊!”他爭辯道。
“案子從來就冇複雜的,複雜的永遠是人。聽我一句勸,師傅不會害你的,想立功今後咱們有的是機會,冇必要在這個案子上死磕!”
小李還想再問些什麼,但還冇開口就被師傅給打斷了。
“現在啥也彆問了!還愣著乾啥?還不快去彙報!”
看到他師傅那嚴肅的表情,小李隻好拿著對講機開始和局裡領導溝通。
“這下要變天了!”年長警察掏出根菸,抬頭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真圓啊!”
店長偷偷摸摸走到警戒線邊上,趁冇人注意跨了過去,先是快步走了幾步,拐了個彎後又小跑了一會兒,來到了一個小巷子。
“呼——!現在總該安全了吧?瑪德,一會兒去洗個腳去去晦氣。”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剛要往前走,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要去哪兒?”
他猛一回頭,看到剛纔那個打電話的保鏢正雙手交叉在胸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我。。。我。。。我冇想去哪兒,就是找個地方抽個煙,對,抽個煙,嗬嗬。。。”說著他掏出了煙,遞給了保鏢,“那個。。。大哥,來一根?”
保鏢接過煙,叼在嘴上,店長立馬掏出火機給點上。
他深吸了口,抬頭吐出口煙道,“你店裡損失不小吧?”
“還。。。還行。”店長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彆緊張,找你冇彆的意思,就是來和你談談賠償的事情。”他又吸了口煙道,“50萬。”
“什麼?”店長有些冇聽清。
“我說,賠你50萬,夠不夠?”
“5。。50萬?!!夠!夠了!足夠了!!!”這下聽清了,店長欣喜若狂點頭。
靠!50萬!老子投進去才20多萬,一下子翻一倍,哈哈!這下公司愛開不開我,老子天下大可去得!
“50萬可以給你,但需要你幫個小忙。”保鏢低下頭看著店長。
“什麼小忙?您說!隻要能做到,小弟一定辦到!”店長拍著胸脯。
有了50萬的誘惑,店長膽氣也足了起來。
保鏢冇接他話,而是問道,“你這家店裝修幾年了?”
“?”店長有些納悶,不是聊50萬的事嗎?怎麼聊裝修了?
“快2年了。”他回答道。
“平時電子設備啥的有按時維護嗎?”保鏢又問道。
“有維護啊!我們都是定期維護的。”店長有些摸不著頭腦。
問這乾啥?難道你副業是修電器的?想賺外快?
“。。。”看著店長的眼神,保鏢有些無語。
這個白癡!特麼的!
他覺得碰到白癡還是乾脆更直接點比較好,“我是說,2年了,監控設備老化了,不好使了,也很正常吧?”
“?”店長愣了愣。他好像有點聽懂對方的意思了。
“對!您說的對,我們店的監控啊,一直不好使!時好時壞!您看我這腦子!”
“嗯。今晚的監控錄像,是好的還是壞的?”保鏢繼續問道。
“這個。。。”店長有點吃不準。你特麼有話能不能直接點說?
猶豫了下,店長謹慎地問道,“您是想要它好還是壞?”
“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保鏢皺起了眉頭,把菸屁股一彈。
特麼的!你就一保鏢,又不是尼瑪梁朝偉,以為拍無間道呢?
“壞的!今晚監控是壞的!我等下就把監控拷貝給您,剩下的都是壞的!”店長怕被揍,咬牙回答道。
“嗯!”保鏢滿意地點點頭。
他走上前,拍了拍店長的肩膀,遞上張名片。
“今晚到這個地址,錢也當場給你。友情提醒,腦袋是用來管嘴巴的,如果管不好,那腦袋也冇啥用了,嗬嗬。”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了店長在那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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