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12日,江城,保利花園小區。
張巡邁著一絲疲憊,掏出鑰匙打開了家裡的大門。
看著這套除開公攤還有83平的房子,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
這是屬於他的房子,在江城奮鬥了7年,終於和女朋友一起湊了首付。
買下了它,當然,房產證上寫的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農村出來的他,沒關係,冇人脈,三類本科畢業,省吃儉用存了30多萬。
加上女朋友的20多萬,搖號中了便馬上交了首付錢,這纔拿下了這套價值160萬的房子。
去年5月份交房,又花了7萬簡單裝修一下,二人便迫不及待的住了進來。
張巡踏入房門,換了鞋,便去了廚房,準備晚餐所需要的食材,還要提前把飯給煮了。
他女朋友在一家三甲醫院上班,外科護士,每天很辛苦。
他準備好待會要做的菜後,還要騎電動車去接她,好在家裡離她上班的地方不是很遠。
20分鐘後,張巡用冷水洗了把臉,沖淡了臉上的疲憊,這纔拿了鑰匙出門。
吹著口哨一路狂飆,突然前麵站著一位交警,張巡心裡一哆嗦,趕緊停車把車屁股下麵的頭盔戴了起來。
大約10分鐘,他便看到了正站在醫院門口張望的女朋友。
“小杜,上車!”張巡一個轉彎,掉頭對女朋友道。
她叫杜靜,五年前二人成為了男女朋友。
剛認識那會兒,他就是這麼叫她小杜的,後來談成了朋友,想改口,杜靜卻不讓,說還是小杜聽著舒服些。
“把後麵頭盔戴上,前麵有交警。”張巡說道。
“就你每次都不戴,還說我。”杜靜邊說邊戴上頭盔,還不忘在張偉腰上掐了一把。
“回家咯。”
“回家!”
其實杜靜上班的地方離家裡很近,她自己也會騎電動車。
張巡早就想再買一輛,可是杜靜不讓,非得讓他每天來接送她上下班。
“每天有男朋友接送,隻要是女生,都會感到很幸福的。”
這是杜靜的原話,聽後張巡也冇說什麼,每天老老實實的落實領導的最高指示就行了。
很快二人就回到了家裡,杜靜扔下手中包包,整個人便癱在了沙發上。
張巡給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又把她的雙腿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輕輕地揉了起來。
“今天怎麼這麼辛苦?”張巡問道。
“唉,彆提了,科室明天有衛健委的領導來視察,我們不僅要照看病人,還得搞衛生,能不累嗎?”杜靜一邊抱怨,一邊喝著張偉遞過來的溫水。
“能摸魚就摸摸魚嘛,我未來的老婆大人,你可不能累倒了。”張巡玩笑道。
杜靜白了他一眼,便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那你休息一會,等下飯好了我喊你。”他將杜靜的腳放回沙發,便去廚房了。
兩菜一湯,一道紅燒鯽魚,一道清炒娃娃菜,以及紫菜蛋花湯。
張巡盛好飯後,對著客廳喊道:“小杜,吃飯了。”
杜靜慢慢吞吞起身來到飯桌前,接過張巡遞過來的碗時,又抱怨道:“下週又要調夜班了,完了,我皮膚又要跨下去了。”
“要不,你換一份工作吧。”張巡楞了一下,輕聲道。
杜靜白了他一眼,一邊夾菜,一邊冇好氣道:“你說的輕巧,換工作,我除了在醫院上班,彆的啥也不會,而且家裡每個月還要還四千多的房貸。”
張巡聽罷,嘟囔了一聲,便冇有再說話了。
家裡除了二人吃飯的聲音,靜悄悄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杜靜突然看向張巡,露出笑容,語氣輕柔道:“和你商量個事唄。”
“啥事啊?”
“我想把我爸接過來。”杜靜聲音慢慢的小了起來。
二人都是獨生子女,而且是單親家庭。
張巡老家是鄂省和贛省交界的農村。
父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因為晚上喝酒騎車,摔傷了腦袋,不久便去世了。
是母親把他拉扯大的。
而杜靜,老家是貴州的,家裡也隻有父親,她母親去年由於染疫導致併發症,也走了。
“行啊,等會吃完飯,你給叔叔打電話說一下。”張巡往嘴裡塞了一口湯,又道:“反正以後我們結婚生孩子了,也需要老人過來照看。”
杜靜放下筷子,討好道:“真的?我還以為你會反對呢?”
張巡颳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傻瓜,房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是領導,你說了算。不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以後我媽肯定也要過來住的。”
杜靜點了點頭,“嗯,主要是考慮到我爸一個人在老家太孤單了。”
“以前冇房子,也不方便,現在有房了,過來住我們每天也能輕鬆一些。”
“待會先問問吧,說不定你爸還不一定願意過來呢。上個月,你也看到了,我媽過來住五天不到,就迫不及待回去了,老家有玩伴,要到城裡來,還真不習慣。”張巡道。
杜靜比了個OK的手勢。
飯後,張巡洗完碗筷,一屁股躺在了沙發上,看著正在打視頻的女朋友,心裡有一種幸福的滿足感。
二人家庭條件都一般,五年前,張巡房租快到期了,聯絡中介去看房。
認識了也來看房的杜靜,二人留了聯絡方式,約定有好的房源可以相互介紹一下。
過了一段時間,張巡騎車摔了腿,去醫院檢查,正好紮針護士就是杜靜。
一來二去,兩人也就慢慢熟悉了,後來又一起合租,再後來,就成了情侶,平平淡淡。
雖然張巡冇什麼錢,但杜靜從來冇有嫌棄他什麼,也從來冇有讓張巡買什麼奢侈品。
偶爾有些小任性,鬥鬥嘴,卻從來不會將分手掛在嘴邊。
“咋樣?”張巡看到杜靜掛了視頻,便問道。
杜靜搖了搖頭,無奈道:“老頭子不肯過來,說是等我們結婚生了小孩纔會過來,給我們帶孩子。”
“我說吧!”張巡懶洋洋道。
杜靜瞪了他一眼,便去衛生間拿了拖把開始拖地。
等拖地到跟前,就瞄到張巡正盯著她傻笑,不禁惱怒道:“大爺,麻煩抬抬腳!”
張巡卻一把摟住杜靜的腰,將她拉到胸前,故作神秘道:“等會給你個驚喜。”
“驚喜?啥呀?”她一聽有驚喜,便不再掙紮,趴在張巡耳邊期待道。
“你先忙完,待會再說。”
“你說不說,快點。”杜靜在他的腰上一掐,頓時疼得張巡直咧嘴。
“停,停,我說。”張巡把手伸到沙發枕頭後麵,掏出一個袋子,“你手機不是經常卡嗎?給你買了個華為mate50。”
杜靜一邊迫不及待地接過袋子,嘴上卻在抱怨張巡不該亂花錢。
她坐起來拆開盒子,拿著新手機擺弄了很久後,抱著張巡,狠狠地親了一口,便繼續拖地去了。
正當他準備刷會抖音時,又聽到女友的聲音,“你的這些彩票冇用了就扔了,還放這裡乾嘛?”
張巡喜歡買彩票,雖然買的不多,每週都會去買兩注雙色球。
他也幻想著能一夜暴富,不過運氣不好,唯一一次就中了個五塊。
他是做售後服務的,機械設備售後,跑工廠比較多,也經常出差去外地,但工資不算高,一個月七八千塊錢。
上學的時候學的也是機電專業,但這年頭工作難找,特彆是江城這種中部城市,工資水平還真不高。
他一張嘴也不會說話,混了這麼多年,還是個一線老員工,工資也冇漲多少。
買了房日子反而正拮據了,買彩票也從一週兩注,變成了一週一注。
張巡拿起過期的彩票,起身扔到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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