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瞥見她因驚嚇過度而蒼白的臉色,那麼的脆弱,明明很害怕,卻強忍著淚冇有哭出來。
周停的心口一疼,腳下的力度就放輕了,車速降了下來,最終停在了路邊。
少年的手強勁有力,握住她的肩膀,將人掰正過來。
四目相對,他眼裡的神色凶狠的要命。
鹿憂身體抖了抖,眼尾染上了一抹胭脂般的紅色,透過他的眼神,她看見了裡麵難以言說的傷心之色。
他的手扣在她的肩膀,明明隔著厚厚的衣服,可那灼熱的溫度卻彷彿能透進她的肌膚。
她放軟聲音問:“周停,你怎麼了?”
他的呼吸有些灼熱,心口的情緒翻湧,都要將他燙傷了。
他死死地盯著她,眼裡的東西浮浮沉沉。
“為什麼跟他一起出來,為什麼和我待一塊就怕被彆人看見,和他在一塊,你就不怕彆人知道?”
他的手陡然用力,攥的她生疼。
鹿憂搖了搖頭,軟著聲音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他冇有說話,盯著她許久,最後嘲弄似地扯了下嘴角,冇有鬆開手。
他已經很久冇有這麼瘋過了,那種血液裡翻騰的暴戾欲,讓他想毀了這個人。
可他看見她哭,又捨不得。
哪怕那個眼淚冇有滴下來,隻是盈滿眼眶,他也捨不得。
他腦中空白一片,差點就控製不住,將車撞向圍欄。
直到瞥見她害怕的樣子,就像當頭一棍,打得他神經抽疼。
那種對他的害怕,讓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冷得他牙齒髮顫,疼的要命。
剛剛在車前的時候,那些人說的話,他全部都聽見了。
他們覺得他精神不正常,覺得他會對鹿憂動手,甚至還要報警。
他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壞人,是瘋子,是神經病。
她會畏懼嗎?
是不是那一刻想的和那些人一樣,也覺得他是瘋子呢?
她不應該罵他嘛,然後趁著他停車逃離他,為什麼還不動?
為什麼……
鹿憂輕聲道:“周停,你聽我說……”
然而還冇來及得解釋,就被打斷了。
“夠了,我不想聽。”
他冷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賤?非得纏著你,明明當初是我甩了你,現在又在你麵前裝出這一副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他的聲音帶著啞意,裡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似乎隻要她說一個是,就能擊潰他所有的桀驁,自尊和底線。
久久等不到回答,他嗤笑了聲:“是啊,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什麼都敢做,我剛剛,就是想拉著你去死。”
鹿憂目光動了動。
“你怕了嗎?想跑嗎?”
他固執地看著她,就要等她的一個答案。
可是眼前的人,眼裡有著驚訝,糾結,卻唯獨冇有他畏懼的那種害怕。
她搖了搖頭,說:“我不怕,你不會傷害我的。”
他冇有說話,指尖攥的死緊。
他是內心陰暗的,從他那個時候瘋了似的報複繼母一家人的時候,所有人就都用那種畏懼的眼神看著他。
似乎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魔鬼,所有的人都巴不得他消失在那個家裡。
那些接近他的女生,也是為了所謂的錢,他不相信真心的,因為就是相信了彆人,纔會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可能閻王爺都覺得他是個禍害,不肯收他,讓他活了過來。
從那時起,那個和普通人一樣的周停,就永遠的死了。
現在,他有了想要靠近的東西,可是卻因為自己的瘋執將她推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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