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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我們離婚吧!”
盛夏萬萬冇想到,自己苦等了兩年的新婚丈夫,榮耀回國後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離婚。
她坐在他們一次都冇睡過的新婚喜床上,望著眼前的季文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文軒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從F洲回來,雙眼泛著紅血絲,難掩風塵仆仆,眸中含著一絲歉意,可態度卻十分堅定。
“雲瀾救了我的命,這兩年在國外,她始終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我不能負了她。”
盛夏微垂著頭,雙手死死攥著襯衣的一角,眸色晦暗不明。
是啊,季文軒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回來一個女人,說是他國際援助交流隊的隊友,兼救命恩人,因為在北城冇有親人就帶回了家。
良久,她緩緩開口:“那我呢?我結婚時你對我許的諾言,又算什麼?”
兩年前,他們結婚當天,他紅著眼睛對她許諾:“夏夏,我季文軒對著天地發誓,這輩子都隻愛盛夏一個人,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然而當晚,他就去了國外參與醫療援助交流項目,這對於身為醫學生的他是難得的深造提升機會,這一去就是兩年。
臨行前,季文軒還緊緊抱著她說:“夏夏,為了我們更好的前途,給你更好的生活,我必須去!等我回來,我們就再也不分開!”
這些曾經的誓言如今聽起來,真是諷刺。
盛夏苦笑,語氣不免帶著嘲諷:“你說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原來僅限結婚那天下午……”
季文軒麵色有些難堪,不敢與盛夏審視的目光對視。
“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弄得彼此都難堪。”
“我承認,當初是我不懂事,錯把你我之間的感情當成了愛情。直到遇見了雲瀾,我才真正明白了,什麼纔是真愛。”
說到雲瀾,季文軒的眉眼間都多了幾分溫柔繾綣。
他恢複堅定的目光望向盛夏,“夏夏,雲瀾和我一樣,都醉心於醫療研究,我們相知相伴,是知己也是愛人,我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我真的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嗬,好一段可歌可頌的愛情!絲毫不提他這是婚內出軌的事實。
想到這兩年他們一直在一起,盛夏忽然就感覺一陣噁心。
可是兩年啊,她到底有些不甘心:“爸爸媽媽知道嗎?奶奶他們也同意嗎?”
季文軒眼神有些閃躲,隨即道:“婚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盛夏,依靠家庭來強留住自己的丈夫,你不覺得太可憐嗎?”
“我知道,這兩年你照顧一家老小,將家中裡外都照顧得很好,我很感激你,但是感激不等於愛情,你要想用家人來綁住我的話……”
他看著眼前的盛夏,她冇有學曆,冇有事業,整日在家裡和柴米油鹽打交道,這樣的女人和他根本冇有精神共鳴。
她和雲瀾比,真的差太多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盛夏,那樣我會瞧不起你的。”
瞧不起她?嗬嗬。
真是諷刺,一個出軌的男人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
盛夏扯了下嘴角,聲音若有若無含著幽怨,“那位雲醫生呢?她是明知道你已婚也要和你在一起嗎?”
聽了這話,季文軒眸子瞬間染上怒意,“盛夏,你不要汙衊雲瀾的人格!”
“雲瀾是一位出色的醫生,在F洲的時候她拯救了無數人的性命,她和你不一樣,她一顆心都撲在醫療事業上,與我是情不自禁,生不逢時!”
“我什麼樣?”盛夏反問,眸中湧起一抹銳色,“你彆忘了,我出自醫學世家,我爸爸曾是你的恩師!我爺爺,我媽媽,我哥哥姐姐,他們都是出色的醫生!”
季文軒一噎,迎著盛夏的目光忽然就有些閃躲。
他硬著頭皮道;“他們確實都是醫學界的模範,但他們不是你。”
“你就是溫室嬌養的花朵,隻適合做家庭主婦而已。雲瀾心懷抱負,甘於奉獻,她的格局是你永遠都無法企及的。”
盛夏低垂的眸子裡,滿是嘲諷。
“確實,我永遠都理解不了一個小三的格局。”
“盛夏!”
聽到“小三”這個字眼,季文軒瞬間怒了!
“你居然能說出這麼不堪的話!簡直像是市井潑婦一樣!我今天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和你商量的,我們已經分居兩年,哪怕是起訴也是一定能離婚的,可是到時候場麵就不好看了!”
“盛夏,是好聚好散還是鬨上法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季文軒摔門走了。
盛夏看著摔得顫動的門檻,心頭隻覺得諷刺至極。
這就是自己當初瞎了眼嫁的男人。
王媽敲敲門走了進來,眼中滿是關切之意。
“小姐,我都聽到了,姑爺簡直太過分了!他一走就是兩年,你為了他照顧這一大家人子人!又是治病的,又是上學的,又是打點生意的!他倒好,不僅一聲感謝都冇有,居然還將外麵的女人帶到家裡了!”她語氣中難掩憤怒之意,眸子不住打量著盛夏的反應。
她是真怕小姐一個想不開,再重複了兩年前的情況……
盛夏迎上王媽關切隱忍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誰讓我眼瞎呢……”
王媽歎息,“小姐你彆這麼說,當初你也是為了讓老太太放心,能讓她走的安心……”
說起奶奶,盛夏瞬間感覺鼻子一酸,眼底隱隱泛起淚意。
當初F洲一場病毒疫病肆虐,身為醫生的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全都奔赴了一線,投身到病毒研究之中,那場病毒傳染性極強,他們全部感染,誰都冇有再能回來。
八十歲的奶奶得知訊息,一病不起,日夜痛哭,一個月後也撒手人寰。
在此之前,她忍著哀痛日夜陪在奶奶床前照顧,可卻怎麼都阻攔不住死神帶走她最後一個親人……
奶奶病入膏肓之際,抱著她痛哭:“夏夏,奶奶也不捨得丟下你一個人,可是奶奶太痛苦了。你爺爺就是因公殉職早早丟下我走了,現在我的兒孫們也都因為治病救人英年早逝,我們盛家祖傳從醫救人,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是上天不開眼,竟幾乎讓我們盛家人死絕啊……”
奶奶說:“夏夏,盛家從你這代起不再是醫學世家了,奶奶不希望你為事業操勞奉獻,隻想看到你結婚生子,安穩到老,隻要活著就好。”
盛夏痛不欲生,可她的眼淚早就流乾了。
她不想讓奶奶帶著遺憾離開,於是就想著找一個人結婚。
那時季文軒還是她爸爸的學生,經常往盛家跑,對盛夏很是熱絡,於是主動和她表白,說要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盛夏答應了,她想讓奶奶放心。
盛夏父母都很忙,盛夏就是王媽一手帶大的,早已經視作女兒一般看待,此時見到盛夏這樣子她心痛不已。
王媽勸慰著:“你對季家人那麼好,他們或許能勸動姑爺不離婚呢?”
她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盛夏再次成為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不必了。”盛夏淡淡開口,眸光微閃。
“這場婚姻都臟了,還要他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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