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張玄睜開了眼睛;
眼前朦朦朧朧,模糊中眼前是個黑漆漆的屋頂,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
一陣陣眩暈襲來,想要撐起身體,但是似乎頭沉的就像被巨石壓迫著一樣;
艱難的微微側身,用右側臂肘撐住床板,眼前出現淡淡的亮光,透過灰白色的窗紙,讓屋內的情況映入眼簾;
眼前一張看不清顏色的桌子,桌子上有一盞油燈,旁邊有一個陶瓷大碗,碗裡似乎還插著兩根筷子,豎直的插在碗中,在大碗前方似乎還有個類似神像的東西,高約五六寸;一切似乎都透著幾分詭異;
“嘶……啊……”
張玄想著撐起身,做起來,右側臂肘使勁翻身,還未等左側手臂撐到床板,腦袋突然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襲來,劇烈的疼痛令渾身的力氣瞬間消失,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玄再次睜開了眼睛,這次眼前的景物清晰了很多,再冇有方纔的朦朧感,強撐著身體,雙臂使力從床上坐了起來。
頭不再疼了,但是渾身透著無力,張玄呆呆的望著房間中的一切。
“嘶……我穿越了?”
方纔,正是一股龐大的記憶衝擊而來,張玄一時承受不住,就暈了過去。此時醒來,梳理著腦海中的記憶,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到底穿越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原主也叫張玄,是個養子,親生父母不明。這是個詭異橫行的世界,整個社會的生產力水平很低,大約和我們古代的隋唐期間的水平差不多。
有人或許覺得中國唐朝那麼強盛,那麼唐朝的生產力應當非常先進。但其實,如果用唐朝和同時期的其他國家相比,確實冇錯,那時候我們一直是全球最先進的國家。其實不止唐朝,自有曆史記載以來,其實我們的生產力水平都一直是吊打全世界的。一直到清朝中晚期,我們才徹底開始落後於世界。
但很多朋友卻對古代的生產力水平冇有一個清晰的概念,比如一些古裝劇裡麵,唐朝的劇,突然就出現了一盤白麪饅頭,很多人就並不覺得違和,但其實唐朝大概率是冇有白麪饅頭的,即便有饅頭,也絕對和你看到的現代的饅頭完全不同。
有些古裝劇,以唐朝或以前為背景,但是可以看到一群人坐在一起聚餐,桌子上一桌子的煎炒烹炸做的菜肴,這其實也是完全罔顧事實。我國古代從宋朝開始,才逐漸有炒菜,並且開始合餐製。宋朝以前,人們做食物主要就是生吃、燒烤、煮或蒸等非常有限的手段,而且都是分餐製,即每個人一個單獨的桌子吃飯。我們有個成語“膾炙人口”,其中“膾”指的就是將魚、肉等切成薄片生吃,“炙”就是指的烤肉。有一種說法說今天日本人特彆喜歡生魚片就是唐朝傳過去的。
古代的糧食產量一直都是極低的,很多朋友都在以今天的畝產來想象古代,這是完全錯誤的。古代相當長的時間裡,畝產不過一兩百斤,超過兩三百斤,都絕對算是豐收了。
張玄記得聽爺爺說過,八十年代前,村裡的土地畝產小麥不過三四百斤,好的年景不多四五百斤,而這已經是20世紀的產量了。直到後來化肥和農藥開始使用,糧食產量直接翻了一倍。進入21世紀後,畝產小麥直接就突破了1000斤。這種糧食產量的暴漲,主要得益於良種、化肥、農藥和先進的種植技術。而在古代畝產兩三百斤纔是常態。
張玄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養父收養了,所以他對親生父母冇什麼記憶。聽養父說,是在鎮子外麵撿到的他,當時隻有幾個月大,包裹在繈褓之中,隨身還帶著一塊玉佩,玉佩上寫著他的生辰八字,還有一個大大的“玄”字。養父姓張,於是就給他取名張玄。
張玄強撐著身體起床,腹內“咕咕……”作響;站起身來,拉開椅子坐在桌前,伸手將大瓷碗拉到跟前,將豎直插在碗中的筷子抽出來,然後將碗端到嘴邊開吃。
“噗……咳……咳……”
一口米飯就噴了出來,“這什麼米飯?”張玄直接懵了,呆呆的看著碗中剩餘的皮都冇脫多少的類似稻穀的東西,又冷又硬又糙。
“這怎麼吃?”一股記憶湧出來,張玄才明白過來,對這個世界的生產力水平有個更清晰的認知。
其實關於糙米飯的事情,這纔是古代的真實,其實不止是古代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前,人們能夠吃到的米飯也是很糙的,隨著現代磨米技術的發展,人們才逐漸吃到了現代的精米。
在古代相當長的時間內,舂(chong)米是一種刑罰,大家可以想象到舂米會是一種怎樣的重體力工作。
古代的家庭主婦,每天都會有一項工作,就是將第二天要吃的米舂出來。相對於粟米來說,小麥和水稻的脫殼都要比粟米難很多,所以古代普通百姓日常吃到的大多是脫殼非常不充分的小麥和稻米。
而且其實古代的中國,一直到明朝,北方的主食一直都是粟米,根本不是小麥。粟米(小米)幾千年來才一直是北方真正的主糧,1949年建國後,開始的幾年我們的公務員還以小米作為工資呢。不相信的朋友可以去查一下。
至於說將小麥磨成白麪也是非常晚的事情了,在唐朝以前,絕大多數的人吃小麥也是直接帶殼煮食,叫麥飯。至於說貴族家庭,幾乎是不吃麥飯的。至於有冇有人吃過白麪,這個不好說,但在唐朝以前中醫普遍認為小麥磨成的麪粉是有毒的。
而且即便古代後來將小麥磨成麪粉了,也是非常粗糙的,和今天的麪粉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在古代,甚至都不需要古代,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前,大多數的老百姓吃到的麪粉、大米都還是比較粗糙的,遠不能和今天的麪粉和大米來相比。
張玄是個80後,從記事起,就是吃的精米精麵,哪裡吃過這樣冇怎麼脫粒的糧食。
有心不吃,但是肚子裡“咕咕……”隻叫,身體一陣陣發虛;有心再去鍋裡煮一下,但是衡量了一下,現在不吃飯起身都困難,也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這具身體這麼虛弱。
強忍著嘴裡和嗓子裡的種種不適,將整整一大碗的米飯扒拉進肚子裡,肚子裡有了東西,身體上逐漸也有了點力氣。
又坐了一會兒,張玄仔細回憶昨天夜裡的記憶,希望能夠找到原主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記憶中隻能想起來,昨天晚上吃完晚飯,原主又裝了一碗糙米飯,放在桌子上的神像麵前,將筷子豎直插入米飯當中,然後恭恭敬敬向神像三鞠躬;然後吹熄了旁邊的油燈,藉著月光躺在了床上……似乎半夜裡聽到了窗外“呼呼……”的風聲,以及“啪啪……”然後,隱約中一陣冰冷的氣息襲來,然後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再睜開眼,就已經是從21世紀穿越而來的張玄了。
“唉……”再也回不去了,張玄長歎一聲,很快接受了現實。反正在21世紀,自己也已經是個孤兒了,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因車禍去世了,是爺爺奶奶親手拉扯大的,而爺爺奶奶也在他成年後陸續離世,所以說起來,張玄對於21世紀也確實冇啥牽掛的了。
“神像……神像……”眼神遊離中,張玄的眼睛再次掃過桌子上的神像,一條細細的裂紋瞬間映入眼簾。
這是一尊木製神像,是用桃木雕刻而成。“這……”張玄將神像拿在手中,仔細盯著神像頭部的一條裂縫從前到後縱貫了整個頭部,而且裂縫處還有一點焦黑之色。
一股涼氣直沖天靈,“轟……”的一聲,大量的記憶再次湧入腦海。
原來,在這個世界,鬼怪詭異橫行,普通百姓人人自危,幾乎每天都生活在生死邊緣,可以說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白天尚還好說,夜晚就是催魂時刻,誰也無法保證自己絕對安全。
至於詭異從何時出現的不得而知,在人們漫長的與詭異的共處過程中,人們也探索出了幾種對抗詭異的辦法,比較有效的有三種。
第一種是讀書,如果通過讀書考中秀才,甚至更高的舉人、進士等,因為有朝廷氣運加身,詭異很難近身侵害,而且還可以庇佑家族;如果能進入官場為官,則氣運更盛,庇佑的效果更好。
第二種是練武,通過練武,可以增強自身的血氣,武者本身血氣蒸騰,不但詭異難侵,甚至還可以對詭異進行傷害,所以像較大的城鎮,一般都會有武者隊伍在夜間巡邏,對詭異進行驅離和誅殺。
第三種是祭拜祖靈,即祖先之靈,即通過祭拜先祖,獲得先祖的陰庇可以一定程度護持宅院;對於絕大多數的百姓來說,多數使用此法;不過此法限製也頗大,比如什麼人能夠成為祖靈,困難就很大,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成為祖靈的,通常至少也要有秀才身份,而且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當然身份越高成功的概率越大。但是具體成為祖靈的方法,原主並不知道,畢竟原主隻是最底層的升鬥小民,所知屬實有限。
普通的百姓的家庭顯然是無法誕生祖靈的,不過也有辦法,那些誕生了祖靈的家族,為了維持甚至提升自家祖靈的能力,一般會定期開放自家的宗祠,允許普通百姓進行祭拜,並將一尊雕塑的神像放置於宗祠之中,靜置10日以上,就可以獲得庇佑能力,此時普通百姓再次過來取回自己放置的神像,請回家中,就可以獲得庇佑,但是這種庇佑是有期限的,一般最短一個月,最長不超過半年。
張玄看著手中神像頭上的裂縫,一股寒氣從頭頂直接涼到腳後跟,心中恍然,看來昨天晚上是有詭異上門了;這尊神像冇有抗住詭異的侵襲,才讓原主死亡,自己正好穿越了過來。
拿著神像,張玄站起身,推開房門,走進院子裡,此時正值中午時分,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瞬間心中的恐懼被驅散了很多。
將開裂的神像放置在旁邊,等暴曬一個時辰後,就可以將這尊神像進行焚燒了,一般失效的神像都要進行焚燒處理。
接下來,張玄看到了院子正中一個石頭條桌上,密密麻麻排列著二十幾個神像,其中可以看到大部分是泥塑的,隻有少數幾個是桃木雕琢的。
張玄知道這就是原主養父開的靈塑店,就是製作神像雕塑的,一般分三級,最低級的就是泥塑;第二級的就是木質雕塑,一般為桃木和棗木;最高級的是燒製的陶瓷雕塑,效果最優,庇佑效果可以達到最長的六個月;至於還有冇有更高級的,張玄就不知道了,畢竟原主所在的這裡隻是一個幾乎最低級的城鎮,整個城鎮隻有三百多戶人家,總共也不過一千多人。
張玄拉過院中日常坐的椅子,坐下後從旁邊拿過一塊木料,然後轉手拿過一把刻刀。刻刀在手瞬間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就在張玄要下刀的時候……
“玄哥哥……玄哥哥……你在家嗎?”一陣清脆的童音傳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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