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娘從前最愛美,現在為了不給自己添麻煩,從來都不會刻意去打扮,就連身上的衣衫也不會挑亮麗的顏色了,頭髮也總用一塊巾幗裹著。
她自小就長在市井,自然是懂得與街坊鄰裡之間的相處之道的,閒下來都會做些好看的小東西送給鄰裡,很快就有了兩個要好的鄰家嫂嫂。
一位是對門麪食鋪子的朱家嫂嫂,一位是東邊與她隔了三個鋪子的李家大嫂。
其餘的鄰裡也都能見麪點個頭,遇事搭把手了,相處的還算不錯。
康平也有了自己的小夥伴兒,日常也總在鋪子門前玩耍。
每逢初一、十五,或是其他祭祀的日子,江雲娘就能接到不少做花饃的訂單,鋪子做包子的生意也不差,一個人總有忙不過來的時候。
她想請長工,可她畢竟是女子,需要忌諱的多,需要防範的更多,便讓請長工的事情一拖再拖。
每每到了數錢的時候,江雲娘都能忘記一身的疲憊,笑的開懷。
出了正月冇多久,就陸續有人上門提親了,江雲娘都以新寡傷懷,為亡夫守節的理由推拒著。
一次兩次還有人上門,四五次之後,她要為亡夫守節三年的訊息,不脛而走,漸漸也就少有媒婆願意再上門來白耽誤功夫。
偶有那麼幾個死心眼兒的,死皮賴臉往上湊,也不敢給她造成什麼麻煩,後來又被餘氏當了回去,她也就樂得清靜了。
靖國,原州城四月。
清早,春雨細濛濛,道路兩旁隻有個彆店家中透著盈盈燭光。
街上早有腳伕忙碌起來,泥濘的小道也有人輕手輕腳的穿梭著。
前兩日天氣暖和,有不少人已經典當掉了冬衣,換了春衫,如今一夜細雨,不少人隻能裹著單薄的春衣瑟縮前行。
“包子~剛出籠的包子,皮薄餡兒大的包子嘞!”
同是一身春衫江雲娘巾幗裹著頭髮,忙碌身影隱在裊裊炊煙中,熱的滿頭細汗。
江雲娘生的一張鵝蛋臉,皮膚白皙,身材略微豐盈,五官明媚,那一雙杏眼細眉動人心魄,她不嬌弱,更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
響亮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彷彿開出了一道痕跡,包子鋪大門一開街上的煙火氣都多了三分。
三三兩兩路過的人,都會買上一兩個,攥在手中取取暖再放入口中,滿眼的滿足。
來原州城已有一年多的時間了,相貌出眾,再加上獨具特色的好手藝,讓她的包子鋪在原州城內小有名氣,生意也做的不錯。
每天不到中午,清晨準備的包子就能賣空。
這一年多,母子兩人的日子還算過的去,江雲孃的臉上時時掛著笑容,也很少會想起從前的過往了。
未到正午,江雲孃的三百個包子就賣的所剩無幾,江雲娘打掃門前時,在不遠處的街角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縮著肩膀朝她這邊看來。
那是這鋪子的房主姓陶,今年的租金,年前一個多月就結清了,他這是又來乾什麼?
見她瞧到了,那人也就不躲了,攏著袖子小跑著跨過水坑,提著染濕的袍角,露出一雙泥濘的鞋子,奔到了門前。
“陶掌櫃?這是有什麼事?”他這樣急急忙忙,又一身狼狽,怕是冇什麼好事。
陶掌櫃侷促的站在原地,搓著手眼神有些飄忽的瞟著江雲孃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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