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恍然回神,瞧見長公主鬱瀾向她走來。鬱瀾比薑舒年長五歲,一身銀紫色如意紋錦裙,襯的她雍容溫雅的麵龐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她福身見禮,鬱瀾親手扶起她。“走吧,我們一道去寶殿禮佛。”昭覺寺香火旺盛,有不少夫人小姐來此上香求簽。有些薑舒認識,有些不認識。但很顯然,她們都認識鬱瀾,見了紛紛行禮。兩人避開人多的地方,拜完佛祖後去找主持解簽。
晏陽跪著背了半夜書,困的倒在地上睡著了。
程錦初心疼的將他抱回床上,捲起褲腳看到他紅腫的膝蓋時紅了眼眶。
天快亮時,晏陽竟發起了燒,嘴裡不停的說著胡話。
“爹爹,我錯了……娘,我不要讀書……嗚嗚……”
程錦初聽著心揪成一團,命人去請了方醫女。
方醫女診斷後道:“少爺冇有大礙,我已給他服了退熱丸,再輔以湯藥休養幾日便可。”
沈長澤一身朝服駐足在晏陽床前,聽到方醫女的話後放了心,匆匆趕去上朝。
程錦初寸步不離的守著,親自給晏陽擦身喂水,藥熬好後又哄著他喝藥。
薑舒一個大人尚且怕苦,晏陽又怎會乖乖喝藥?
“晏陽乖,喝了藥今日就不去學堂了,娘給你告假。”程錦初端著藥碗溫聲誘哄。
拒不喝藥的晏陽一聽不用去學堂,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娘,好苦。”晏陽迷濛不清的喊。
程錦初趕忙給他餵了一顆蜜餞。
晏陽終於消停了,含著蜜餞沉沉睡去。
沈長澤下朝回來時,晏陽的燒已經退了,程錦初正在喂他喝粥。
“爹……爹爹。”看到沈長澤,晏陽有些怕。
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已經去學堂了。而今日他不僅在家,弟子規也冇背會。
他怕爹爹生氣又罰他。
“可好些了?”沈長澤摸了摸晏陽的額頭,恢複了慈父麵容。
晏陽見了,緊張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好多了。”程錦初點頭,攏在一起的眉頭卻未鬆開:“方醫女說發燒通常會反覆幾日,讓我們多留意觀察。”
“那這幾日好好休息,我派人去同夫子告假。”沈長澤出去吩咐下人。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晏陽小聲問:“娘,我這幾天都不用去學堂,也不用背書嗎?”
程錦初舀了一勺粥喂他,溫柔笑道:“對,等你病好了再讀書,放心吧。”
晏陽喝著粥,眼睛骨碌碌的轉動,腦袋瓜裡打起了歪主意。
翌日一早,薑舒帶著檀玉去了昭覺寺。
昭覺寺位於城南的南屏山上,風光秀麗香火靈驗,是上京貴族名流最喜愛的佛寺。
馬車行駛了一個時辰左右,在山門前停下。
薑舒戴著帷帽下車,提著裙角緩步登上台階。
長公主還未到,薑舒先去了禪院歇息。
院中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菩提樹,薑舒摘了帷帽仰頭望著它出神。
菩提意為覺悟。可世上之人大多執迷不悟,譬如她。
“讓你久等了。”一道清麗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薑舒恍然回神,瞧見長公主鬱瀾向她走來。
鬱瀾比薑舒年長五歲,一身銀紫色如意紋錦裙,襯的她雍容溫雅的麵龐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
她福身見禮,鬱瀾親手扶起她。
“走吧,我們一道去寶殿禮佛。”
昭覺寺香火旺盛,有不少夫人小姐來此上香求簽。有些薑舒認識,有些不認識。
但很顯然,她們都認識鬱瀾,見了紛紛行禮。
兩人避開人多的地方,拜完佛祖後去找主持解簽。
薑舒心神不寧,搖出一支下簽。
夢中得寶醒來無,自謂南山隻是鋤。若問婚姻並問病,彆尋修路為相扶。
薑舒眉心微蹙,將簽遞給主持。
主持接過認真思索了片刻,撚動著手裡的佛珠道:“夢中得寶。謀望之事看似有,實則勞而無功。若逐姻緣事,此如晨朝露,轉向他處去,以待真情意。”
“何意?”薑舒顰眉追問。
主持行了一個佛禮:“夫人是聰慧之人,自當領悟,阿彌陀佛……”
從禪房出來,薑舒同鬱瀾沿著寺中石徑而走。
然薑舒心事重重冇有看路,險些撞到一棵樹上,幸好鬱瀾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薑舒,你怎的了?”
薑舒搖頭,深吸一口氣道:“冇事。”
她一直在想主持的話,心緒紛亂。
自古女子以夫為天,她要如何另謀出路?
“聽沙彌說後山的紫藤開的正盛,咱們去瞧瞧。”鬱瀾興致盎然。
“好。”薑舒斂神,兩人一同往後山走去。
昭覺寺的紫藤頗有盛名,不少禮佛完的夫人小姐都到此賞花,三三兩兩的好不熱鬨。
“賤丫頭,說你兩句還敢頂嘴。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引得周圍人紛紛望了過去。
繁盛的紫藤樹下,一粉衣姑娘狠狠抽了綠衣姑娘一巴掌,同行幾人還對著綠衣姑娘指點唾罵。
“你那點破事人儘皆知,你便是不承認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哼,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去勾引男人,想攀高枝做侯府夫人,憑你也配!”
“我呸!還侯府夫人呢,做妾都冇人要。放眼整個上京,哪個姑娘二十二了還嫁不出去,真是徐家的恥辱,你怎麼不去死。”
粉衣姑娘惡毒的咒罵完,同行幾人發出嘲諷的笑聲,周圍賞花的夫人小姐也在小聲議論。
綠衣姑娘羞憤難當,嬌媚的麵容漲紅如血,又霎時慘白如紙。
突然,她抬頭看向粉衣姑娘身後粗壯的紫藤樹,發瘋似的衝了過去。
她想撞樹自儘!
薑舒驚的瞪大雙眸,唇瓣微張險些叫出聲。
千鈞一髮之際,一紅衣姑娘從天而降,攔下了綠衣姑娘。
“宜君好厲害。”鬱瀾看著紅衣姑娘讚歎出聲,眼中滿是驚豔。
薑舒也是同樣的神色,被風姿卓絕的孫宜君吸引了目光。
“佛寺後山殺人,徐令萱你好大的膽子,不怕佛祖降罪嗎?”孫宜君冷冷的瞪向始作俑者。
她在樹上打瞌睡打的好好的,被她們的聒噪吵醒,很想打人。
一身粉裙的徐令萱駭的麵色一白,咬牙道:“大家都看到了,她是自己尋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說的對,大家都聽到了,是你教唆殺人,想必佛祖也聽到了。”孫宜君冷笑著繼續恐嚇。
徐令萱惱羞成怒,憎惡道:“不要以為你爹是大理寺卿就可以胡說八道,長公主在此由不得你放肆!”
看戲看的正起勁的鬱瀾,莫名被拉下了水。
清咳了一聲,鬱瀾無奈走了過去。
女人的紛爭薑舒向來不願參與,但她與鬱瀾同行而來,隻能硬著頭皮跟去。
“呀,靖安侯夫人也在。”
“嘖嘖,今日這出可熱鬨了……”
什麼意思?
聽到周圍人的低語,薑舒一頭霧水。
鬱瀾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讓薑舒越發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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