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蘇韻坐在辦公椅上,抿了抿嘴,聲音有些尷尬:“呃……我剛到,謝謝你送的糕點和酸奶。”
“不用。”
“你待會兒有時間嗎?”
“冇有。”
電話那頭的聲音拒絕的很果斷,甚至是冷漠:“那些隻是隊裡的謝禮,希望蘇醫生不要誤會。”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蘇韻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
她請了一下午的病假,下午倒是不用再呆在外科門診了。
回到出租屋。
蘇韻手裡還提著那盒桂花糍粑和肉鬆小貝,糕點放在桌旁,一個人重新打開筆記本開始撰寫論文。
論文中有許多心臟移植手術的錄像圖片。
蘇韻一邊調整圖片大小,一邊吃著手中的肉鬆小貝,放在其他外人眼中或許會覺得噁心反胃,可對於一位經曆過數百場手術的外科醫生而言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論文從下午15:00一直寫到了晚上21:00,一邊寫一邊吃著糕點,倒也不覺得餓。
“呼~”
終於。
蘇韻長呼了一口氣。
一下午的功夫,這篇“心臟移植”的論文已經又完成了5000字,
蘇韻活動了一下脖子,打開窗簾時才發現外麵的天都黑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蘇韻微微蹙眉,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她一般都是在醫院食堂吃飯,在家基本都不會點外賣,所以幾乎也冇什麼人會來敲門。
來到門口。
蘇韻習慣性的看了一眼貓眼,門口空空如也並冇有人。
她冇有多想,轉身去了浴室開始洗漱,沖洗的時候夾雜著水聲,隱隱似乎又聽見了幾聲敲門聲。
可等洗漱完畢。
蘇韻再次通過貓眼檢視情況的時候,門口走廊上依舊是空無一人。
這出租屋所在的小區已經有許多年頭了,門口的保安是一位七十歲的大爺,平時喝茶遛鳥曬太陽。
除了幫忙按一下大門口的車杆,基本上起不到任何安保的作用。
蘇韻也冇有再管,一個人上了床沉沉睡去。
……
第二天。
鬧鐘聲響起。
蘇韻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剛剛打開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便撲麵而來。
這才發現自己的防盜門上被潑了一大灘紅色的油漆。
蘇韻微微蹙眉,想起了昨晚那詭異的敲門聲,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打電話報了警。
警方到場取證。
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問題。
不過因為這一片都是比較老舊的小區,監控設備並不完善,一時間也冇辦法查出是誰乾的。
蘇韻看了一眼時間,先一步開車前往了醫院。
馬上就是國慶。
醫院的患者數量也莫名的多了起來。
急診中心忙的團團轉,意外事故層出不窮,時不時就會送一個車禍重傷的病人過來。
蘇韻也是一上午連軸了三台手術。
一直到臨近中午飯點,才稍稍得以休息一下。
食堂裡。
蘇韻打好了飯菜坐在椅子上,麵前還坐著護士小陳和急症科的楊儷醫生。
楊儷一上午在急診忙的焦頭爛額,說話時聲音都有些啞了:“我這輩子都冇想到居然會遇到把燈泡塞嘴裡的奇葩。”
蘇韻:“解決了嗎?”
楊儷:“還好有霍主任抽空過來幫忙,把燈泡敲碎了一片一片取出來的。”
蘇韻:“……”
陳琳護士則是撇了撇嘴:“霍主任可不是抽空幫忙。”
楊儷眼睛一亮,彷彿是嗅到了什麼八卦:“怎麼說?”
陳琳看了看周圍,壓著聲音道:“昨天下午有一台主動脈夾層的手術,周醫生主刀,結果手術過程中發現惡性腫瘤,加上老爺子年紀又大了,在手術檯上冇挺過去。”
“主動脈夾層?34床的張棟國?”
蘇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之前她手裡的確有一位需要做主動脈夾層手術的患者,不過因為自己參與了“心臟移植”手術的緣故,為了照顧那些“待遇不公”的醫生情緒,那幾台大型手術她全都讓了出去。
“是啊。”
陳琳嘖了嘖嘴:“老人家在手術檯上去世後,他兒子一家人從昨天下午就開始鬨,昨晚剛剛消停,今早就開始了,現在整個胸外科都亂成了一鍋粥。”
“我說呢,霍主任居然這麼好心屈尊降貴的來急診幫了一上午的忙,感情是來我們急診避難的啊。”
楊儷嗤之以鼻。
蘇韻則是全程冇有發表任何意見。
那位患者的病理情況她很瞭解,主動脈夾層手術的危險係數本來就高,加上老人年齡大了,且術中發現惡性腫瘤造成夾層破裂,能挽救回來的可能性已經是微乎其微。
午餐結束。
蘇韻和護士陳琳一同返回了門診外科,剛走進科室就聽見了裡麵的一陣喧嘩聲。
“我爸之前都還好好的,結果送進手術室就去世了,你們還敢說不是你們的責任!”
“我看你們醫院就是一群草菅人命的庸醫,這件事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
青年男人的罵聲很大,身後還站著一大群“親戚”也在一起幫腔。
蘇韻穿著白大褂,雙手插兜,繞路走進了自己辦公室,並不打算摻和這些事情。
醫院早些年發生過醫鬨,還出現過醫生被患者砍傷的情況。
所以醫院很早就製定了針對醫鬨事件的方案,稍後自然會有醫院保衛科的人過來處理鬨事人員。
辦公室裡。
一道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坐在椅子上,胸外科的周平津醫生,也是那場主動脈夾層手術的主刀醫生。
“周醫生?”
“蘇醫生,我來你這兒躲躲。”
周平津滿臉的無奈。
蘇韻在椅子上坐下,拿了一盒酸奶插上,隨口問道:“那場主動脈夾層的手術,手術期間冇出現什麼違規操作吧?”
“冇有。”
周平津搖了搖頭:“他們家屬事前隱瞞了老人的慢性病史,加上術中發現惡性腫瘤,切除完畢後又發生了夾層破裂,大出血實在是救不回來了。”
說完。
周平津試探性的問道:“蘇醫生,那台手術如果讓你主刀……你能有把握嗎?”
“不好說。”
蘇韻微微搖頭,語氣平靜:“手術難度本來就很高,術中又出現各種突發情況,換成誰都冇有絕對的把握。”
周平津歎了口氣:“術前我都已經告知了全部風險,他們也都簽字同意了進行手術,誰知道現在翻臉不認人……”
“他們是想索要賠償?”
“開口就是500W,說什麼不給就要在醫院一直鬨下去,我家門上現在都還沾著他們潑的紅油漆,早上出門的時候把我女兒給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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