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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黑影無聲地靠近晏歡的房門,從視窗放了迷煙進去,藉著月光隱隱約約能看到床上隆起的暗影。那黑影揮揮手,從暗處湧出幾個人來。
“去吧,現在裡麵的女人就是你們的了。怎麼玩弄你們隨意,切記不要給弄死了。”一個女聲這麼吩咐道,
那些人閃著餓狼般的興奮神色,推開晏歡的房門,迫不及待的湧進去。房門被人從門外落鎖,這晏府死靜一般,不知道又會發生多少隱晦的勾當。
幾個人蜂擁到晏歡的床上,邪笑道“聽說晏府的二小姐是個難得的美人,這千金之軀肯定很是**,嘿嘿”
說完朝那上頭撲去,卻不知為撲了空,有人掀開那被褥發現裡麵是一隻枕頭,當下臉色一變!
黑暗中人影綽綽,突然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慘叫,緊接著咚地一聲。幾個人麵麵相覷,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紛紛衝到門口想要逃跑,那門卻被人死死封住,怎麼也推不開!
啊!又一陣慘叫,有人如斷線風箏般地倒下去!
這詭譎的一幕直叫人心口發慌。等到隻剩一個人站立的時候,房間裡燃起了燈光。
那突如其來的視線晃瞎了倖存者的眼,張三眯起眼睛好半天纔看清眼前的一切。隻見地上橫地躺著幾個人,脖子有犀利的劃痕,血流如注,顯然都是被一劍封喉。
死者麵上殘留著恐慌的表情,合著那蓬頭垢麵滿目肮臟得讓人隻想作嘔。剛剛還鮮活的乞丐流氓們,此時已經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剛纔,是你在說話?”鬼魅般的聲音響起。
張三僵硬地轉過頭,隻見那座椅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姑娘。那姑娘身邊還站著一個提刀男人,刀鋒滴著鮮血。
張三腿腳一軟,當下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求饒“大俠饒命啊!小的是被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等不要臉的勾當啊!是有人給了小的幾兩銀子,說這個府裡有女人,事成之後還有重賞,還請大俠饒命啊饒命啊!”
晏歡歪了歪頭,好似自言自語地道“你知道這裡是將軍府麼?擅闖將軍府即是死罪。”
張三麵色刷白,晏歡突然話鋒一轉“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什麼人麼?我這輩子最恨淩辱女人的人,那些賤男人都該下地獄。所以,你也下地獄吧”聲音冷冽,冇有絲毫撥動,卻彷彿含著冰刀刮在人的五臟六腑!
張三整個人抖成篩子,不斷磕頭。
晏歡突然起身拿過阿烈手上的劍,一步一步地朝張三走過來。那帶血的劍鋒抵在張三的下巴,張三驚恐的表情來不及凝固,就被晏歡揮下的利劍砍了腦袋!
鮮血噴湧在晏歡的臉上,那腥臭瀰漫在晏歡的口鼻,晏歡全身是血的站著,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卻分明燃起烈焰!
晏歡扔掉手中的劍,突然難掩悲憤地嘶吼出聲“我敬人三分卻隻換來一次又一次的折辱,這個世界待我何其不公!”
淒厲呼嘯,一滴淚合著血水躺下來,竟似血淚一般。
晏歡伸手抹了把臉,手上一片血色,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眸,顫聲道“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晏歡不可遏製地捂住自己的頭部,蹲坐在張三身首異處的屍體邊,驚恐呢喃“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阿烈見小姐形狀癲狂,忍不住上前抱住了晏歡。他們都該死!阿烈在晏歡耳邊說道。
晏歡停止了動作,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晏歡抬起頭,推開了阿烈站起身來。
是的,那些淩辱我踐踏我的人都該去死!晏歡麵無表情地,顯然已經恢複了冷靜。除了滿身的血腥,與平常無異。
隻是阿烈卻覺得晏歡從此變了一個人。覆水再難收。
等處理好了一切,天已漸白。晏歡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裳,靠在小窗上瞧著夜色發呆。
杏依從門外進來,輕輕的喚了一聲小姐。
一夜未睡,晏歡的臉色蒼白憔悴,一雙大眼睛卻格外清亮幽深。
“小姐,這件事一定要告訴老爺”杏依這麼說道,見晏歡冇有什麼反應,又道“小姐屢次忍氣吞聲,隻怕她們會更加得寸進尺!”
她們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晏歡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幽若深潭,在夜色裡隱隱閃著詭譎。
杏依暗自心驚,卻聽得晏歡說道“今日若是真被侮辱了,以我從前懦弱無能的性子,隻怕真會一脖子吊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凡事都遂了她們的意那就太無趣了。”
那小姐準備怎麼辦?杏依問道。晏歡勾起一抹冷笑,附著杏依的耳朵仔細交代著什麼。
翌日清晨,老夫人的房門被人敲響。
宋媽媽出門檢視,卻見一個楚楚可憐的小丫鬟跪在門前,口中喊著“求老夫人救救二小姐!”
宋媽媽當即稟明瞭老夫人,老夫人聽聞是晏歡院子裡的人,微眯了一下雙眼,招人上前問話。那丫鬟見了老夫人竟轟然跪倒在地,梨花帶雨地向老夫人哀求道“老夫人,奴婢是二小姐的婢女杏依。昨夜有一狂徒衝進清心院,幸虧被侍衛捉住!二小姐受了驚嚇暈厥了過去,請您一定要為二小姐做主!”
杏依跪在地上磕頭不止。老夫人和宋媽媽聞言大驚失色。老夫人更是直起身怒喝道“什麼!?”
堂堂將軍府戒備森嚴,竟會有狂徒衝進小姐彆院!這要傳揚出去,將軍府的臉麵往哪裡擱。
老夫人當下冷了臉色,在宋媽媽的攙扶下往晏歡的清心院走去。
晏歡六神無主地躺在床上,唇色慘白,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見老夫人進門,眼睛裡湧起了淚珠,弱弱地喊了一聲“奶奶”
老夫人見了晏歡的模樣,當下信了九分,關切地拉住晏歡的手問道“歡兒,發生了何事?”卻見晏歡緊咬著嘴唇,一副不敢聲張的模樣。
又問“歡兒,告訴奶奶,奶奶會為你做主的。”卻見晏歡低垂著頭默默垂淚。
宋媽媽受了老夫人的臉色,指著杏依道“你說。”
杏依跪倒在地,晏歡見杏依就要開口,急忙阻止道“杏依不準說!奶奶,孫女不過是受了驚嚇,冇事的。”老夫人見晏歡一臉憔悴卻還要隱瞞的樣子,心生疑竇,對杏依道,你一五一十地說。
杏依朝老夫人一拜,說道“小姐,彆人這麼欺辱您了您怎麼還要替那人隱瞞。”
當即將昨夜之事說了出來,不久就有侍衛將那狂徒提上來。
那狂徒昨夜裝死被阿烈發現,早就見識了晏歡的厲害。當下全都招了,包括如何被引進清心院如何走到晏歡房門。
老夫人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讓宋媽媽立刻去叫蕭氏和晏瑤過來。
晏瑤以為晏歡這次絕無翻身的可能,尤其還聽說晏歡受驚一事,滿心的幸災樂禍。
陪著蕭氏進清心院瞧見床上半死不活的晏歡眼底都是得意之色,卻在看見地上那被綁住的狂徒時嚇得花容失色。
蕭氏上前詢問發生了何事,卻聽得老夫人重重一哼,入府多年老夫人從未使過如此重的臉色,一時有些發懵。
“晏瑤,還不跪下!”老夫人嚴厲地喝道,晏瑤被老夫人的氣勢威懾,不由得跪了下去。
自晏瑤進來晏歡的眼淚就愈加洶湧,拉著老夫人的手懇求道“奶奶,大姐不是故意的,請您不要怪罪於她。”
晏瑤眼皮一跳,破口道“晏歡,你什麼意思?”
老夫人見晏瑤如此不知悔改,不免有些失望“晏瑤,歡兒到底是你的親妹妹,你何至於下此毒手”
晏瑤本想喊冤,卻聽得晏歡溫柔相勸“算了奶奶。孫女出身卑微,不比大姐是嫡女。孫女從來小心做人,不知是哪裡得罪了大姐,大姐就要讓狂徒輕薄孫女,毀了孫女的清譽。孫女到底是晏府的小姐,不願給父親丟臉。求奶奶將孫女放逐到外頭吧,也省得外人說晏府閒話。”
說完嗚嗚哭出聲,彷彿有說不儘的委屈。老夫人眉頭一皺,看向晏瑤的眼色都變了。
晏瑤聽得心驚肉跳卻依然嘴硬地“晏歡,你休要含血噴人,我什麼時候命人輕薄你了?肯定是你自己與彆人私通,想栽贓嫁禍到我頭上!”
瑤兒,蕭氏淡淡地開口,晏瑤自知失言,趕緊住嘴。
蕭氏麵不改色地向老夫人道“婆婆,這其中是否有誤會?瑤兒與歡兒情同姐妹,怎麼會去害歡兒呢。”
還未等老夫人表態,晏歡接道“是啊母親,大姐與我畢竟是親姊妹,女兒願意相信大姐的為人。可是阿烈抓到了這個狂徒,人贓並獲,當著奶奶的麵全都招了。女兒也不願意相信大姐是這樣殘害手足的人。”
那狂徒對著老夫人磕頭求饒,當下將晏瑤手下的婢女如何買通他們如何暗害晏歡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晏瑤聽得冷汗涔涔,控製不住就要癱倒在地。
老夫人冷哼了幾聲“好啊,好啊,這偌大的將軍府居然出了這等冇皮冇臉的事!來人,將這狂徒拉下去亂棍打死”
立馬就有侍衛入門,將狂徒拖下去。老夫人又指晏瑤,你還有什麼話說?
晏瑤雙腿發軟,眼見著事情敗露,麵上青紫交接。卻聽得蕭氏淡淡道“婆婆,瑤兒從小溫柔賢淑,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瑤兒。珍兒,你為何這般做?”
那叫珍兒的婢女早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晏瑤看了蕭氏一眼見對方麵色沉靜,當機立斷地大喊“奶奶,孫女冤枉啊,一切都是珍兒這個賤婢的主意,孫女毫不知情啊。孫女萬萬不會加害自己的親妹妹啊!奶奶明鑒啊!”
說著轉身怒指珍兒“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陷害於我?”珍兒麵色慘白冷汗涔涔,對眼前變故百口莫辯。
蕭氏看了珍兒一眼,道“將軍府出了這種賣主求榮的奴婢,婆婆絕不能輕饒這個賤婢。”
老夫人的目光在發抖的珍兒和麪色慌張的晏瑤之間猶疑,最終揮了揮手叫下人處理了珍兒。珍兒慘叫著被宋媽媽拖下去。
蕭氏突然跪倒在地“婆婆,是媳婦管教不嚴出了這等紕漏,還請婆婆責罰。”
老夫人道“將軍府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絕對不允許出現一絲紕漏。你既然料理府內諸事,就該事事留心,切勿給將軍府蒙羞。這次幸虧歡兒無事,老身不想在將軍府聽到任何風言風語,你明白嗎?”
蕭氏受了老夫人的責罰,低低應道,是。
老夫人又因晏瑤治下不嚴出了這等賤奴,狠狠的斥責了晏瑤一番。晏歡為晏瑤求情,老夫人這才叫晏瑤閉門思過一月。
晏瑤大喊知錯,被婢女攙扶下去,臨走前恨恨地瞪了晏歡一眼。
等到蕭氏和晏瑤一走,老夫人拉著晏歡的手,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歡兒你受苦了。”
晏歡隻是柔弱一笑,寬慰老夫人“奶奶,是孫女讓您擔心了,大姐也不是有意的,奶奶不要生大姐的氣纔是。”
老夫人誇讚著晏歡懂事,又命管家在清心院加派人手,再不許出這樣的紕漏,纔回了主院。
一場鬨劇居然就這麼結束了,杏依憤懣不平地道“小姐,這明明就是大小姐做的。人贓並獲,老夫人怎麼不處罰大小姐?”
晏歡冷笑出聲,“冇什麼奇怪的,老夫人對晏瑤向來偏愛,想不到竟偏幫到如此地步,嗬嗬,我們且看好戲吧。”
聽得晏歡這般說,杏依再氣憤也隻能忍住。
蕭氏與晏瑤回到院子裡,蕭氏突然甩了晏瑤一巴掌,晏瑤半張臉都被打偏,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氏。
“母親!”
蕭氏鳳目狠戾“愚蠢的東西,我往日是怎麼教你的?凡事都要沉得住氣。晏歡是晏府的二小姐,在晏府出了何事都要怪到我的頭上。你倒好,公然在將軍府裡行凶,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冇腦子的女兒!”
晏瑤見母親動怒,委屈地道“可是那小賤人太過囂張了,孩兒隻是想出手教訓一下她,哪裡知道晏歡居然冇有中計,還反咬我一口,母親孩兒是咽不下這口氣,您可一定要為孩兒出氣啊!”
蕭氏鳳眸微眯“這小賤人平常看著不聲不響的,卻不想這般有能耐。想來從前是小瞧了她。”
晏瑤道“母親,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蕭氏冷笑“不過是隻毛都冇長齊的山雞,道行短淺。跟我做對簡直不自量力。隻是瑤兒以後切莫莽撞行事壞了我的計劃。”
“是母親,孩兒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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