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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臨希轉身負手而立,語氣淡漠卻帶著壓迫感“你剛說本王是狗東西?嗯?”
晏瑤被越臨希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麵色慘白,心裡翻著驚濤駭浪。她怎麼可能想到一直跟著晏晨的紈絝公子居然會是堂堂逸王!這皇族萬萬得罪不得,若是母親知道了隻怕會扒下她的一層皮!
“殿…殿下恕罪,民女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殿下贖罪!”晏瑤驚惶地跪倒在地,向越臨希磕頭求饒。
聽得越臨希輕笑一聲“晏府的大小姐真是好威風。本王倒是不知道晏將軍養了這麼一個好女兒。”
晏瑤冷汗涔涔,驚恐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這等出言不遜,以下犯上,本王若不替晏將軍教訓一番,隻怕會惹世人非議,說晏將軍教女無方。影月,掌嘴五十。”
越臨希輕輕揮手,跟隨在一旁的黑衣侍衛即刻上前,對著晏瑤的臉左右開弓。
晏瑤一張嬌顏登時指痕縱橫,鮮紅奪目,晏瑤慘叫連連,卻無人敢上前幫忙。晏晨麵有不忍,剛想開口,就被越臨希打斷“哎晏兄,本王已看在你麵上不多做懲戒,你莫再多說,起來吧。”
晏晨啞了聲,感歎晏瑤是自作自受,默默地站起了身。
那個叫影月的侍衛一看就是行武之人,麵對晏瑤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表情絲毫未動。掌痕均勻地打在晏瑤的臉上,不一會兒,晏瑤的臉皮沁出了點點鮮血,看樣子是要破相了。
晏瑤慘叫不已,直向越臨希求饒,卻被影月緊緊按住,不得動彈。越臨希將摺扇輕輕一搖,勾唇淡笑,顯然心情大好。
身後的晏歡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臉上卻帶著受驚的表情。
晏瑤被人按著毒打,高傲的表情不複存在,眼裡都是驚恐痛楚,髮髻淩亂鼻青臉腫,還有鼻血不時淌下,配上臉上的血痕,很是狼狽。哪裡像個高高在上的將門嫡小姐,倒像是街頭肮臟的乞丐潑婦。
晏歡嘴角緩緩揚起一絲極淡的微笑,那笑意太過輕微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整個清心院都迴盪著晏瑤的慘叫,單調的巴掌聲重複了良久。打滿整整五十下,影月住了手。退到越臨希身後,
晏瑤生生受了這掌刑,早已昏死過去。一張臉慘不忍睹。被幾個侍女抬了下去,家丁們如蒙大赦急匆匆地退出清心院。
晏晨不放心晏瑤,也跟了上去。
清心院的回欄暗處,靜默地立著一個人影。那人在暗處不動聲色地目睹著一切。待到一切塵埃落定,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待到所有人都退散,越臨希纔回頭看著晏歡“小丫頭,我說過不會讓彆人欺負你的。”
晏歡不知道該驚奇淩希的驚人身份,還是該跪地謝逸王大恩大德。
越臨希見晏歡臉上變幻莫測,不免覺得有趣“怎麼了,小丫頭,莫不是我的出場太過震撼,嚇到你了?”
晏歡抿了下唇,搖了搖頭“我隻是冇想到您居然是堂堂的逸王爺。”
這敬語都用上了,這是要生分了嗎?
“小丫頭是怪我不早告訴你?我從前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因身份而與我生分,原諒我好不好?”越臨希言語真切,桃花眼灼灼地看著晏歡。
晏歡心念微動“您是高高在上的網頁,以後還是莫與我這等卑微的庶女來往吧。今日多謝您替我解圍了。”
說著朝越臨希施了一個禮,轉身就要回院子裡。卻被越臨希攔了去路“什麼卑賤不卑賤的,小丫頭,你是將軍府二小姐,可不許這麼輕賤自己?”
言語悵然失笑“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個小姐麼?你也知道,我這裡不安生。我是怕連累你趟渾水”
越臨希聽得晏歡失意,心下痛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小丫頭,我越臨希,以後會一直保護你的,記住了嗎?”
我越臨希,以後會一直保護你的….
很多年後的午夜夢迴,晏歡的腦子裡總是會閃過這句話。說話的人已經麵容模糊,這句話卻彷彿箴言,永久的刻在晏歡的心裡。
後來晏歡忍不住想,這大概是越臨希給她的,為數不多的真心了。
依荷院
蕭氏見晏瑤被半死不活的抬回了依荷院,麵色大變。聽得晏晨的講述,又不由得麵色鐵青。
待晏瑤悠悠轉醒,就見蕭氏在一旁陰晴不定地看著她。晏瑤眼中蓄起淚水,滿腹委屈,撲向蕭氏就想哭訴。
哪知蕭氏變了臉色,推開晏瑤就一頓痛罵,罵得晏瑤目瞪口呆。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居然去得罪逸王殿下。不是叫你不要去招惹晏歡麼,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愚笨的女兒。”蕭氏惱怒,繼而又頭痛般地扶額。
冇有得到想象中的安撫,反倒惹得蕭氏生氣,晏瑤驚慌“母親,我隻是…”
蕭氏橫了晏瑤一眼“什麼都不必說了,逸王殿下饒你一命已是法外開恩。今日起在房門閉門思過,冇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又指揮著依荷院的侍女“你們都給我看好小姐,若小姐出門一步,當心你們的腦袋。”
侍女們唯唯諾諾地跪著應答。蕭氏冷哼一聲,甩袖出門。
晏瑤一聲母親哽在喉嚨,一張破了相的容顏配上一臉驚慌失措怎麼看怎麼怪異。
清心院
晏歡一直在清心院內養傷,不曾外出。
那日等越臨希一走,晏歡立馬抓住阿烈詢問雍的下落,卻被阿烈告知雍已經離開了晏府,並未留下隻言片語。
晏歡心口稍寬,若是晏瑤拿雍做文章,隻怕是要連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如此也好,晏歡想著對方傷勢已經痊癒,已無大礙,才放寬了心不再多想。
不料,一個不速之客打擾了晏歡的安寧。隻見蕭氏親自登門到訪,代晏瑤賠禮道歉。大量的補品往清心院裡送,叫杏依都看直了眼。
“母親,這是作何?”晏歡故作不解,麵上都是惶然。
蕭氏拉住晏歡的手“母親知道你大姐莽撞,讓你受驚了。這些都是上好的補品,你且收下。”
“母親,可使不得,您不怪女兒連累大姐受罰,女兒就已經很滿足了。”晏歡麵有麵有愧色,對連累晏瑤一事很是不安。
卻見蕭氏慈愛地說道“母親怎麼會怪你。是你大姐不懂事衝撞了逸王,母親原也不知道你與逸王相識。”
晏歡愈發無地自容了“逸王爺與二哥是一起來看女兒的,隻是剛巧撞上了大姐,聽說大姐的臉現在都未好,女兒真是過意不去,想著親自向大姐道歉呢。”
蕭氏在晏歡手上輕輕一拍“你不怪你大姐就好。”
蕭氏一走,杏依就湊上前,一臉不可置信地道“夫人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般慈眉善目?”她可冇忘記蕭氏責罰自己和小姐時的那股痕跡。
晏歡叫杏依端來水,仔仔細細地擦拭著被蕭氏握過的手掌。等過了幾遍水,纔拿過方巾擦拭。
“作戲罷了。”晏歡想起蕭氏那股子惺惺作態,冷笑出聲。
杏依若有所思“要不是知道夫人是怎樣的人物,奴婢真的以為夫人與小姐母女情深呢。常人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我看夫人與大小姐倒是心連著心了。”
晏歡有些意外杏依居然能說出這番道理,卻見那丫頭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大小姐這會被逸王責罰,看來是不會找小姐麻煩,這下咱們終於可以清靜幾天了。”
晏歡嗬嗬一笑,對杏依的天真感到十分有趣。
越臨希送來的冰蓮生肌膏極是有用,未過多久晏歡背後的傷就好得差不多了,連半分痕跡都未留下。不得不感歎皇家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越臨希本想帶著晏歡去城外散心,卻不知被何事纏住了腳步,托墨九帶話,說近期都不能看望晏歡了。
晏歡倒是動了那個念頭,趁著風和日麗,就帶阿烈和杏依出城去了。這是晏歡自恢複記憶以來第一次離開京城。
馬車左右搖晃,行駛在越國官道上,將身後的城門甩得遠遠的。一路上杏依挑開馬車車簾,好奇地看著周圍,不時向晏歡說著所見。
晏歡端坐著馬車內,隨著杏依的動作,也將視線投向外麵。
官道兩側開著不知名的野花,一路延伸。有不少茶肆茶棚搭在路邊,三三兩兩的行人走在路上,見馬車都紛紛避讓。
有人策馬而來與馬車呼嘯而過,揚起一地飛沙塵土。晏歡看見那疾馳而過的身影,眼眸微動,掀開門簾直直望去。
那駿馬飛馳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相隔了一段距離。晏歡略微失望地收回視線,不是雍,不過是個與雍背影相似的男人而已。
阿烈在前麵驅趕著馬車,低聲詢問晏歡出了何事,晏歡搖頭。
目的地是離京城不遠的琴鳴山。傳言此山本是荒山雜草不生,某日忽有神鳥現世,一夕之間山上繁花遍地樹木鬱鬱蔥蔥,因神鳥出冇時常伴有琴瑟和鳴之聲,久而久之就有了琴鳴山的稱謂。
杏依如是講述著,聽得晏歡不由得笑出了聲。
低矮的山丘上長一株蒼天古樹,枝頭繁茂鬱鬱蔥蔥。古樹四周開滿了的五顏六色的花蕊,眼下正值花季,觸目繁花似錦,一片盛世美景。
有清風撫過,空氣裡都是繁花的清香,讓人如沐春風,心曠神怡。
“小姐,這裡好漂亮。”杏依扶著晏歡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美景,歡喜道。
晏歡點頭,這地方景緻確實不錯,越臨希所言非虛。
杏依跑過去歡心地采摘著鮮花,晏歡跟在身後慢慢地朝古樹走去。不少花瓣粘到晏歡的衣衫上,晏歡剛要伸手拿下,卻聽得杏依突然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晏歡走過去問道,卻見杏依顫聲指著地上
“小姐,有血…”隻見杏依所指處,有一片鮮花被踩踏過,地上還有大片未乾的血跡和一連串的血腳印。杏依臉色發白。
晏歡心下疑惑,卻見那古樹後有影子閃動,晏歡順著那血滴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古樹之後,那古樹之後是幾株灌木,上麵開著紅色的花朵,血滴在這戛然而止。
晏歡伸手掰開遮擋的灌木葉,待看清一切,阿烈動身擋在晏歡麵前,杏依失聲尖叫了一聲,捂住嘴巴倒退了一步
隻見那灌木叢中赫然躺著一個身重羽箭渾身是血的漢子,那漢子留有黑鬚麵容剛毅,卻是雙目緊閉嘴唇發紫。
而那漢子身後竟然還藏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被晏歡發現後突然抬起頭來驚恐地看著麵前的人!
晏歡看清了那個身影,一瞬間隻覺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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