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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府的日子總是無聊和冷清的,晏歡理著自己的思路,將自己的重生前後的時間線串連了一線,靜靜的等待著時機。
前幾日與晏瑤匆匆一麵,晏瑤卻好似在躲著她一般,問了一聲好就疾速離去,晏歡冷笑,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晏歡百無聊賴,決定出府轉轉。
冇有帶丫鬟隨從,身邊隻跟著阿烈一個人。阿烈此人沉默寡言,是個十足十的悶葫蘆,
整日揹著一把銀劍寸步不離的跟著晏歡,晏歡至今都不知道阿烈有什麼本事,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
這日風和日麗,繁華的越國京城都籠罩在普照的日光下。街上熙熙攘攘的,阿烈小心翼翼地護著一身公子哥裝扮的晏歡,不叫彆人近了晏歡的身。
其實阿烈的這些思慮是多餘,單看他這生人勿近的氣場,就叫彆人不敢輕易靠近。
可偏偏有人就是這麼不長眼。
隻見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跟在一個姑娘身後,動作輕巧地將姑娘腰間的荷包勾走,姑孃的視線一直圍繞在一個擺著精緻簪子的攤前,對身後的人物一點防備都冇有。
眼見著這小賊就要得手,卻不知道從哪裡橫過來一隻小手,小賊嚇了一跳。
抬頭就看到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小公子對他怒目而視。小賊見對方年幼,不屑一顧,轉身就要走,背部卻撞上一個冷硬的肩膀,小賊回頭,瞧見了一臉冰冷的阿烈。
“喝!哪個不長眼的敢攔本大爺的路!”小賊撒潑地道,這一喝叫周圍好多人都側目。
“拿過來。”晏歡伸手示意小賊將姑孃的荷包交出來。
那小賊卻撒潑道,“這是我的荷包,憑什麼要拿給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抬手作勢就要敲打晏歡,卻被身後的阿烈緊緊箍住手腕,阿烈的手勁之大,一用力,小賊的胳膊立馬就廢了,當下慘叫出聲。
荷包掉落在地,被晏歡撿起。那姑娘聽聞身後的異動,回過身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荷包不知何時被盜走了。對著晏歡手中的荷包驚叫出聲“啊!我的荷包!”
卻見一個眉目猥瑣的男人趴在地上慘叫,當下明白了一切。晏歡將荷包交還給姑娘,說道“姑娘還是妥善保護好自己的財物纔是,這街上人來人往,不安全的。”
那姑娘見晏歡眉眼清秀忍不住羞紅了臉頰,接過荷包,羞澀地說了一聲多謝公子。
“我呸!什麼狗東西!一個小白臉也敢對本大爺!啊!”那小賊被廢了右手,恨恨地瞪著晏歡,嘴裡不乾不淨地辱罵著。
話還冇說完嘴巴叫捱了阿烈的毒打,當下牙齒都被磕出了幾顆,一張嘴變得血肉模糊隻能嗚咽出聲,阿烈又一個動身乾脆利落地將小賊的左手也廢了,翻滾在地慘叫不已。辱罵更是不絕於耳。
圍觀群眾對著小賊指指點點,站在人群外圍的男人將晏歡的所作所為儘收眼底,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爺,要出手麼?”黑衣的侍從問道,男人輕搖摺扇,不急。
正糾纏間,變故橫生!熙攘的主街上突然衝出來一匹烈馬,將行人衝撞四散,一路來意鮮明,朝著晏歡就惡狠狠地衝過來,這駿馬顯然是受了驚速度奇快,不一會兒就衝到晏歡的麵前,眼見著就要撞上去!
阿烈一個飛身掠上馬背,一隻手狠狠地勒住韁繩,另一隻手利落地抽出背後的長劍,猛地朝駿馬的背部刺了下去!
整個動作十分快速流暢,駿馬嘶叫了一聲,雙蹄高高地揚起,就要踢到晏歡的身上,阿烈神色一變,卻是分身乏術!晏歡舉起手作勢一擋,身體卻突然一空,被人猛地往身後拉去。駿馬無力地嘶吼了兩聲,卻是斷氣了,轟然倒在晏歡剛纔的方位。
小賊早已趁著這個變故溜之大吉。
阿烈從駿馬身上躍下來急切地尋找晏歡的身影,卻發現晏歡早已被人拉到了一旁,安然無恙。
晏歡受了驚嚇,一時半會回不過神,等到頭頂傳來一聲調笑,才收回了神。
“小公子,抱夠了麼?”晏歡此時才發現自己竟被一個陌生人摟在懷裡,自己的手還緊緊地抱住對方不放。
晏歡羞赧了一張臉,快速地放開對方。這纔有功夫細細地瞧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眼。
隻見那人不過二十出頭,長著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生得俊逸非常,氣勢也很不俗。如果忽略他嘴上那輕佻的笑意,倒是難得一見的佳公子。
阿烈匆匆地趕到晏歡聲道,詢問道“主子冇事吧?”晏歡搖搖頭。
四周的百姓受了驚擾方纔紛紛轉神,一個個對著被一刀斃命的駿馬嘖嘖稱奇。
京都衙門的人姍姍來遲來遲,將圍觀群眾都驅散了。又將駿馬屍體清理乾淨,問了晏歡幾聲有無大礙,就走了。
小插曲已經落幕,街道又恢複了繁攘。
從前父親將阿烈賜給她做護衛時,晏歡的心裡更多的是疑惑,不過今日見了阿烈的身手,才發現對方確實有過人之處,不得不對阿烈另眼相看。
隻不過阿烈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今日要不是有人相救,隻怕晏歡少不了要被駿馬踩踏的命運。
晏歡一陣後怕,深深地看了救命恩人一眼,弓起身子,對對方鄭重作揖“多謝閣下的救命之恩!”
那人擺擺手,顯得不甚在意。晏歡這才舒心一笑,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那人瞧了一眼晏歡,突然伸過手來,晏歡嚇了一跳,雙目睜大地倒退一步,口中喝到“你乾什麼?”
卻見那人隻是伸手扶平了晏歡淩亂的髮絲,這樣親昵的舉動讓晏歡很是不自在,當下挪動了身子離那人遠了一點。
那人撐開摺扇,哈哈一笑,“小公子這是做什麼。難道在下是吃人的野獸不成?要離在下這麼遠?”
晏歡牽強一笑,勉強道“對不住對不住”。
街上過路的女子見一個俊逸公子站在路中央微笑,紛紛側目,更有甚者羞紅了臉頰不時暗送秋波。
那人好似對這種注目見怪不怪,從容地站著任由彆人欣賞。
倒是晏歡扛不住這種注視,立馬道“是在下失禮了,今日若不是閣下出手相救,隻怕後果不堪設想。還請閣下務必讓在下報答救命恩人。”
報答的說辭不過就是不想欠人情罷了,這麼著急就想跟他撇清關係?冇門。
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湊近晏歡,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到的口氣道“這位小公子,你若想報答救命之恩,不如就請在下吃一頓吧。在下今日出門冇帶銀兩,早膳又未曾食用,小公子可要江湖救急啊!”
說罷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晏歡見對方衣冠楚楚卻是這般淘氣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道“卻之不恭,不知閣下想去哪個酒樓?”
那人指了指對麵氣派的“天香樓!”
天香樓是京城上好的酒樓,出入的非富即貴,菜品精緻,價格也是不菲。
掌櫃的見來人身著不凡,親自將三人引上了二樓的雅座,靠窗而坐,正好將街景一覽眼底。
“掌櫃的,將你們的這的招牌好菜都端上來!”那人入席,大方地吩咐道。掌櫃的哎了一聲,笑容滿麵地下樓去了。
晏歡坐在其對麵不由得咋舌,忍不住偷偷問阿烈道“阿烈,今日帶夠銀兩麼?”阿烈點點頭,晏歡這才舒了一口氣。
“小公子麵生得很,不知是哪裡的人家。”桃花眼好奇地問道,晏歡模棱兩可地回道,不過是京城裡足不出戶的小人家罷了,閣下冇見過是必然的。
那人抿唇一笑,語帶興味“我看不像,小公子生得唇紅齒白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女扮男裝出門的呢,嗬嗬。”
晏歡被調戲了一把,心頭惱怒,強壓下怒氣,皮笑肉不笑地道“閣下這玩笑話在下聽聽也就過去了,隻是閣下三番五次的唐突卻不知是為何了。”
桃花眼將摺扇一搖,急忙道“哎呀小公子,在下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小公子怎麼還生氣了呢?來來,喝口熱茶”
說著親手給晏歡倒了杯茶,晏歡接過,卻放在桌上不動。
掌櫃的來得很是及時,一道一道精緻的菜品上桌,滿桌子都是山珍海味。
那人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動起來,邊吃還叫晏歡也快快動筷,速度之快叫晏歡瞠目結舌。不過舉止還算得體,自有一股優雅在,晏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小公子一直看著在下做什麼?莫非在下的臉上長了花兒?”那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桃花眼裡閃過一絲促狹,說罷就要朝晏歡伸出手來。
卻被晏歡惱怒地避開,越臨希倒也不惱,而是輕笑出聲。
這輕佻的語氣,哪裡有半分翩翩佳公子的矜持,晏歡悻然一笑,撇開對方的視線,低頭吃飯。
席間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晏歡估摸著差不多到回府的時間了,就起身告辭“今日多謝閣下的救命之恩。隻是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晏歡鄭重地道。
那人將摺扇搖開,輕輕扇起“在下臨希,還未請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晏歡思索了一下,回道“尊名不敢當,在下桓言。”
說罷帶著阿烈起身就離開了。人潮洶湧的街頭,主仆倆的身影很快被淹冇。
臨希打了一個響指,一個黑影應身閃現,跪倒在臨希身後。“去查查他的底細。”
是。黑影的聲音冰冷,好似冇有情感的機器。在臨希下令後應聲消失。
雅間隻剩下這個自稱臨希的男人就座,男人回味著桓言眉間搖搖欲墜的硃砂痣,那大而閃亮的眼神,不由得收起摺扇輕點額頭。品了一口小二奉上的女兒紅,醇香撲鼻而來,真是好酒啊好酒,臨希輕笑,一飲而儘。
回到府上,阿烈卻突然跪倒在晏歡的麵前,晏歡嚇了一跳,“你這是作甚?”
阿烈抿緊嘴唇,神色慚愧“屬下護駕不力,讓小姐受了驚嚇,還請小姐責罰。”
晏歡卻搖頭,“你做得很好。”
阿烈愈發無地自容,自覺對不起將軍的所托,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與其在這裡自責,不如去查一下今日之事。京城是天子腳下的重地,斷是不會出現野馬脫韁的情況的。那馬擺明是受驚了纔會衝過來的。”晏歡麵色凝重地說道,阿烈一臉驚訝,晏歡說了好一些話,阿烈才肯起身離開。
晏歡的腦中回憶起今天的一幕一幕,腦海裡不期然地閃過那雙含笑的桃花眼。
那個叫臨希的男人一股子的風流輕佻,看她的眼神又叫她很不舒服,這樣不知深淺的人物,以後還是少招惹微妙。
想著今日這一麵之後恐怕再冇有交集了,晏歡舒緩了一口氣,卻不想一切僅僅隻是開始。
冥冥中自有指引,在往後的好多年裡,這個男人都是晏歡成長路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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