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疑惑地走在熟悉的小路,雲老帶著她來的湖泊,竟是昨日她與聞笙玩雪橇的地方。
不過,雲老並未停留,反倒繼續帶著她前行至旁邊的另一處湖泊。
湖泊被冰封得嚴嚴實實,隻有湖心一處微微泛著波瀾,想來不久前就有人在此野釣過。
雲老捋著鬍子,笑道,“冇想倒這處竟已有一個垂釣口,便讓老朽得個便宜吧,南小將軍再鑿一個可好?”
他揮揮手,幾個仆人立刻上前,遞給了南潯一把鐵錘。
南潯愣了愣,隻得點了點頭。
她手握鐵錘,隻聽得“咚咚咚”幾聲,垂釣口附近的冰麵上便又被砸開了一個口子。
空隙間,雲老已掏出魚竿,將餌料拋入了湖心。
他轉頭對南潯笑道,“冰既已破開,南小將軍不來試試嗎?”
南潯拿起一旁的魚竿,按照雲老的指點,也將餌料灑入湖心。
隨後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湖邊,等著魚兒上鉤。
冬日的陽光日漸升起,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向湖麵,波光粼粼。
但微風拂過,還是帶來陣陣寒意。
“南小將軍可知,這釣魚就像人生,最需要耐心和技巧。”
雲老率先打破了沉默,“有時候,我們為達到目的,不得不破冰而行,但再此之前必須深思熟慮,確保每一步都穩妥。”
南潯聽出雲老話中有話,心中明瞭,這是在點醒自己。
她沉吟片刻,問道,“雲老所言極是,可晚輩有一點還是不懂,當我自認為自己已經深思熟慮,在儘可能排除錯誤選項時,會不會也恰恰是在低估了人生的無常感,也成了玩弄彆人命運的一環呢?”
雲老聽後,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讚賞。
人生無常,帝王之心不可猜。
“這便是南小將軍在成長中所需平衡的事,要看你是想將自己與身後之人,交給天道手中還是自己手中了。”
南潯細品這句話中的含義,隻覺心口猛然一震。
她剛要再問些什麼,手中魚竿上的浮標卻微微一動,她來不及開口迅速揚竿。
“托南小將軍的福,我們今天有口福了。”雲老看著躍出水麵的魚,麵露微笑道。
仆人聽了紛紛道賀,上前收整回府。
南潯呆愣地看了看一旁的雲老,隻見他捋了捋自己鬍子笑眯眯的模樣,顯然不願再多言。
夕陽的餘暉灑在雲府的青石板上,給整個雲府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南潯剛一踏進府門,就看到聞笙手拿一本泛黃的書坐在廊下等著。
她心中一動,知聞笙是在擔心雲老為難自己,纔等在這裡。
“聞清禾,快看我釣的魚肥不肥~”她拎著手中的魚快步上前,炫耀道。
聞笙抬頭,看到南潯樂呼呼的模樣,心口才稍微放鬆了一些,哄她道,“這是你釣的嗎?好厲害。”
“那是~偷偷告訴你,你外祖一條都冇釣上來。”
雲老站在倆人身後,笑眯眯地開口道,“老朽雖年事已高,但這耳朵卻還是冇壞掉呢。”
聞笙輕擰了下南潯的胳膊,身子向外探去,“也就是外祖讓著她,才讓她險勝罷了~”
南潯倒吸一口涼氣,冇想美人竟捨得擰她。
她朝聞笙噘噘嘴,也忙轉過身,恭維道,“確實,都是雲老的教誨,我今日才得以僥倖釣上一條魚。”
雲老爽朗一笑,顯然看透一切的模樣從兩人身旁走過,“不敢當不敢當,我看咱們啊,還是快點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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