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感。”
琉璃峰山腳的茅草屋裡,蘇念聽了司秋姍的講述,躺在床上,小被一蓋。
“天下修士的危機就交給天下修士去做,我隻是區區一介築基期大圓滿,那些至少煉虛境以上的戰鬥,我又怎能插上手?”
司秋姍忍不住道:“可是……這同樣事關全秀安危,你雖表麵上看著隻有築基,但我明白,你真正的修為,可是有煉虛境中期的!”
“所以呢?”蘇念側躺在床上,靠在枕頭上,擠出一個微笑,“你是因為看中了我煉虛中期的實力,所以才提出和我訂婚的嗎?”
司秋姍嚴肅了起來,“絕不是!我會提親,是因為你將我從水火中救出,當我還是個綠髮鬼時我便發誓,若此生能有人將我從惡鬼的牢籠中救出,我就為他做牛做馬!侍奉一生!”
“原來如此,我理解了,你是在報恩。”
“是,也不是。”
“還有其他原因?”
“喜歡上了你也是真的!”司秋姍認真的說。
“你以前也這麼說過。”蘇念回憶起了前世。
前世的司秋姍也是被他所救,不過換算一下時間,那也是他煉虛中期時才發生的事了。
司秋姍那時也說了同樣的話,但他一心隻為向葉華複仇,因此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儘管司秋姍在那之後一直纏著他,願意給他做小,可他到最後都冇答應司秋姍的請求。
“以前?”司秋姍一愣。
蘇念打了個哈欠,“可能是夢裡吧?無關緊要了。”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司秋姍。
“魔族和人族爭執多年,彼此各種陰謀險招層出不窮,大多都傷不了根基,與其關心這個,還不如關心關心晚上吃什麼。”
司秋姍反覆思索著蘇唸的話。
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他知道的更多?
“對了,今日你突然吻我,莫非是那葉華要出什麼陰招?”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蘇念頭也不回的道:“那個人身上有天道相助,不可與之為敵,莫說你是個煉虛期中期的修士了,即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了,也照樣奈何不了他。”
司秋姍心中震撼。
這葉華……居然如此厲害?
“人生苦短,該吃吃,該喝喝,能睡覺就多多做做夢,還能多體驗體驗不同的人生,好了,該休息了,你要是打算多住幾天就自己去山頂找我師尊借個房間吧?我就不上去了,哪裡靈氣太濃鬱,我怕一不小心又突破到金丹了。”
司秋姍沉默許久。
她悄悄揭開蘇唸的被子,鑽了進去。
蘇念察覺到身後有異常,忍不住轉過了身,“喂!你乾嘛?你怎能鑽我一個男兒的被窩?”
司秋姍淺笑著,那雙琥珀一般的美眸注視著蘇念,柔聲的問:“你我都已經定親了,還在乎這個嗎?”
“那隻是情急之下的說辭罷了!你我都清楚,那不過是你在報恩!”
“可我是認真的啊。”司秋姍注視著蘇唸的眼睛,認真道:“你難道是騙我的嗎?”
“我……”
司秋姍的眼睛很真摯,真摯到蘇念知道如果自己否認了,她一定會露出傷心的表情。
他不禁思索。
百世輪迴,司秋姍都對他抱有好感。
難不成,這是天意?
在他思索的過程中,司秋姍的一雙玉手已經環勾了上來,摟住了蘇唸的腰。
饒是蘇念定力超群,這一刻都忍不住讓二弟站了起來。
但他依舊在剋製。
見蘇念表現遲疑,司秋姍直勾勾的看著他,問:“難道我一個七星宗三長老,就這麼不受你待見嗎?”
司秋姍的這句話,令蘇念瞬間恍惚。
他彷彿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個幾近無敵的自己在斬下了一隻又一隻魔族之後站在一塊巨石上,劍柄上沾滿了鮮血。
彼時的他像是一尊殺神,冷麪冰霜,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司秋姍一直悄悄跟在他身後,不論他去哪,殺到哪,她都會跟著他。
七星宗、月下閣、烈日神殿、魔族領地……
不論是寒冷的極北之地,還是燥熱的流沙沙漠,亦或者是魔氣環繞的魔族領地,司秋姍都堅定不移的跟在他的身後。
那時的蘇念一心殺葉華,對於他來說,實力孱弱的司秋姍就是一個累贅。
當他終於忍無可忍,開始轟司秋姍遠離自己時,她也說過同樣的話。
時過境遷,歲月輪轉,同樣的一幕再次在眼前上演,卻令蘇念恍惚。
他模糊的記得,在被自己趕走以後,司秋姍就冇訊息了。
不知多久以後,他再度路過七星宗時,七星宗已經破敗冇落,變得物是人非。
他漫步七星宗,見到了司秋姍的墓碑。
她的親傳弟子告訴蘇念,司秋姍一直在等他。
但是葉華比他先到一步。
他屠光了七星宗,奪走了七星宗的鎮宗之寶,司秋姍也在那保衛七星宗的一戰中被葉華一掌拍死。
過往的回憶湧上心頭,他反手抱住了司秋姍。
他想起了那日在司秋姍墓碑前的自己。
那個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她的墓碑,心中隱隱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的自己……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