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聽好了。”
“今日入了鎮魔塔,往後就要用心當差。”
薑無雙茫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身前是一個頭戴大圓帽,身披黑色鬥篷,腰佩長刀的中年男子正在訓話。
在他周圍,則是十幾個跟他一樣身穿囚服的階下囚。
周圍一片昏暗,隱約可以聽到各種奇怪的聲音,像是猛獸的吼叫,讓人心頭髮毛。
“穿越了,開局還是囚徒......”
薑無雙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腦中無數畫麵閃過。
那是原主留給他的記憶。
他現在身處的是一個名為大乾的王朝。
大乾王朝國力昌盛,疆域遼闊。
身體的主人也叫薑無雙,是大乾王朝戶部侍郎之子。
戶部侍郎作為三品大員,本該官運亨通。
但一個月前發現掌管的錢糧出現重大紕漏,缺失數額巨大。
大乾皇帝一怒之下,將其打入天牢。
查明是他貪墨後,當即問斬,府中一乾人等也被髮配塞外。
薑無雙作為戶部侍郎之子,自然無法逃脫。
不過,他冇有發配塞外,而是被貶到這鎮魔塔當一名看守。
按理說不用去塞外,免受流放之苦,這應該是好事。
薑無雙此時卻笑不出來。
這鎮魔塔是大乾鎮壓妖邪的地方,那些邪魔歪道手段通天,就算被鎮壓著,也時常能興風作浪。
近三十年來,就發生了不下十起妖邪逃跑事件。
每一次鎮魔塔中都是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甚至還引發過大乾京都的浩劫,造成屍山血海。
薑無雙想到關於鎮魔塔的傳聞,臉色不由一陣發白。
就算他運氣好,冇有死在妖邪作亂之中。
這鎮魔塔各種法陣、禁製、妖邪之氣,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長期待在這裡,必然損傷根基、壽命。
這裡的看守能活過五十歲就算高壽。
更多的人還冇到五十歲,就會重病纏身,一命嗚呼。
這也是鎮魔塔長期需要補充看守的原因。
由於正常人都不願意來,隻能從罪犯之中挑選。
薑無雙就是被挑中的倒黴蛋之一。
成了看守,入了賤藉。
自此開始,世代都將成為這裡的看守。
他死了,他的兒子就要來頂替。
然後,就是兒子的兒子。
不過他倒不擔心這些。
因為這副身體因過度花天酒地本來就虛,在這裡待不了幾年,怕就要掛掉。
冇等他有兒子,這一脈就要死絕。
薑無雙瞭解當前處境後,心裡涼了半截。
一陣無語後,他開始思考對策。
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不如想辦法逃離這裡。
不過,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他否定。
這是個武道興盛的世界,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又能逃到哪裡去?
被抓到隻會死得更快。
“不能逃走,那唯一的辦法隻有........”
薑無雙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其中一個讓他雙眼一亮。
“練武!”
在武道神通的世界,隻有練武強身,壯大自己,纔不會被鎮魔塔中的妖邪之氣所影響。
在遇上妖邪作亂之時,也更有可能活下來。
據說,練武達到一定境界,妖邪也能隨手捏死。
鎮魔塔中關押的邪魔外道,就是在大乾王朝任職的武者所擒。
強大的武者,可鎮壓一切。
薑無雙越想越激動,這是唯一可以改變處境的機會。
不過,細想之下,他不禁歎了一口氣。
練武講究的是天賦、根基,還要有人指導。
原主作為戶部侍郎之子,若有練武的條件,早就成了武者。
如今,身處鎮魔塔,隻是一名小小的看守。
要資源冇資源,要功法冇功法,再加上身體虛。
更不具備練武的條件。
若是強行瞎練,搞不好會把自己練死。
薑無雙想到這裡,眼裡亮起的光,徹底黯淡了下去。
“哎。”
一聲歎息之後,鎮魔塔中的小吏訓話也結束了。
隨後,給每個人發放了看守的衣服及配刀。
薑無雙脫下囚服,換上了黑底紅邊的看守服,穿上了黑布長靴。
看著鏡中的自己。
正值年少,模樣俊秀,除了臉色有些發白,看上去很虛,倒是算得上翩翩美少郎。
隨後,薑無雙被帶到了鎮魔塔當差的地方。
不得不說鎮魔塔中很大,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纔來到當差的地方。
新人前來,自然由老看守先帶領著。
薑無雙跟了一個叫範青的老看守。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滿臉絡腮鬍。
“範叔。”
薑無雙見到此人,立即喚了一聲。
“薑無雙,名字不錯。跟我來,帶你熟悉熟悉地方。”
範青隨意打量了他一眼,招呼他跟自己走。
薑無雙急忙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昏暗過道中,刺鼻氣味讓薑無雙眉頭皺了一下。
範青則毫無反應,顯然習以為常。
大約又走了半柱香的工夫,終於來到了牢區。
中間一條過道,兩邊各有數十個牢房。
粗大的鋼鐵欄柵,給人無比堅固的感覺。
薑無雙注意到,這些牢房中都是空的。
“不用奇怪,鎮魔塔可不是關押普通犯人的地方,隻有那些罪大惡極,同時武道實力不弱的人,纔有資格被關到這裡。”
範青看到薑無雙臉上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隨後轉身盯著他的雙眼,道:“給你一個忠告,想活的久一點,千萬不要接近這裡的犯人。哪怕他們被關押,被鎖住,也能輕易要了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小命。”
薑無雙點了點頭,暗暗記下。
範青能在鎮魔塔中乾到四十來歲還活著,顯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終於,兩人來到了一個有人的牢房中。
昏暗的牢房中,隻能看到一個身體趴在地上。
薑無雙剛靠近,就聞到濃鬱的血腥味,仔細看了一下,鮮血已經流到了欄柵邊緣,而且還冇有乾涸。
隨著範青點燃旁邊牆壁上的火把,薑無雙終於看清了牢籠中關押的身影。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體無完膚的男子。
連其中一條腿都砍了,露出森森白骨。
薑無雙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忍不住退了一步。
“範叔,他犯了什麼事?被打得這麼慘?”
“慘嗎?”
範青搖頭,道:“此人名叫章稷,自稱‘盜聖’,卻專乾人神共憤之事,所盜不義之財數不勝數。神捕營追了好幾年都冇抓到。”
“冇想到這個傢夥,居然盯上了西南的賑災款,差一點就讓幾百萬災民餓死。”
“最後是神捕營千戶出手,纔將他捉拿。”
“這種人,讓他死都是便宜他。”
薑無雙心頭一驚。
原來是一名大盜,還是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裡的那種。
怪不得會被送到鎮魔塔來。
就在薑無雙還在打量裡麵的犯人時,範青發現中午送來的飯食擺在那裡一動冇動,幾隻老鼠正在啃食。
他當即朝裡麵喊了幾聲,見躺在地上的身影冇有動靜後,不禁看向薑無雙,遞給他一把鑰匙。
“你進去看看他死了冇有。”
薑無雙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道:“我?進去?”
隨後有些為難道:“可是你剛纔不是說,不能隨便靠近犯人嗎?”
範青瞪了他一眼,瞬間變臉,道:“少囉嗦,讓你進去就進去。”
他能在鎮魔塔二十來年冇出意外,靠的就是小心謹慎。
遇事彆人先上,要死也要死在最後。
“快點進去。”
“記住,你現在隻是賤藉看守一個。”
“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
範青見薑無雙站在那裡,遲遲冇有進去,不滿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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