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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晚站在屋外,眼睜睜瞧著她苦心孤詣多日掙來隆重體麵的婚事,竟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沈久安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原本要給你正妻的榮耀,卻被這賤婦給毀了!”
溫若晚心中深恨,麵上卻是一臉擔憂道:“都怪我不好,妹妹嫉恨我,往後怎麼折磨我都無所謂,隻是如今定南侯府在朝中正是嶄露頭角的時候,若妹妹做出什麼荒唐之事,鬨到皇上麵前,影響了你的仕途和整個定南侯府的未來,那可怎麼好啊?”
這話正正戳到了沈久安的痛處。
“她休想!”
沈久安冷笑道:“小叔事務繁忙,常年在外,到時候她孤身一人在家,我娘禦下極嚴,決不允許有這等品性低劣之人在家中興風作浪!”
溫若晚眼神微閃,掠過一道得意的鋒芒。
沈聽肆的住處在定南侯府的後宅,他生性喜靜,原本是打算在外頭置辦一處宅院,然而老定南侯卻以一家人就該團團圓圓為由,硬是在府裡辟了一大片空地,給他做了私宅。
溫若晚卻清楚,定南侯府這一輩除開沈聽肆,無人在朝身居高位,空有爵位,手中無權,日後隻會一代不如一代。
唯有拿那點收養之情捆住沈聽肆,叫他為侯府效力,堪堪維持定南侯府的體麵。
“我常年在外,瀟湘苑隻有幾個灑掃的仆役,冇有正經伺候的女使。”
沈聽肆站在略顯寂寥空曠的院子裡,側目看向站在身側的溫璃書。
“明日我讓溫城去牙行挑幾個伶俐的,供你驅使。”
溫璃書搖了搖頭,溫聲道:“這幾個已夠用了,我自小在鄉間長大,能照應自己,沈大人不必費心。”
沈聽肆看著她神情認真,不似作假,頓了頓開口道:“貼身伺候的丫鬟還是要的,你如今是瀟湘苑的女主人,總是孤身一人,不成樣子。”
“女主人”三字,讓溫璃書心頭一跳,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接話。
隻能點了點頭,應道:“那,但聽沈大人安排。”
沈聽肆聽著她這稱呼彆扭,正欲開口,就聽到溫璃書先一步換了話題。
“大人今日若是無事,不若先讓我問一問脈,日後也方便對症下藥。”
她態度誠懇,又是為了沈聽肆身體著想,倒是讓沈聽肆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隻能跟著她進了正廳診脈。
沈聽肆雖被寒症侵蝕身體,弄得整個人形銷骨立,但手臂青筋若現,掌心錯落槍繭,一看便知身手不凡。
溫璃書閉目凝神問脈,越探越是心驚。
這脈象不像是身子不足染上的弱症,倒像是中了奇毒,從生死線上搶回一條命來!
她猛一睜眼,看向沈聽肆的眼神一時有些遊移。
沈聽肆起勢與尋常或考取功名,或家中舉薦的文臣武將不同,是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功名,許是當年屍山血海裡,不小心沾染上的餘毒?
“如何?”
沈聽肆一雙黑眸凝在溫璃書臉上,語氣帶上了一絲試探:“我這病,夫人可探出什麼玄機?”
溫璃書頓了頓,到底還是隱瞞了猜忌。
隻收回手搖了搖頭,“大人寒症積存已久,我一時還分辨不出源頭,不過已有了治療的法子,想開方子溫養,拔除體內毒素,再徐徐圖之。”
沈聽肆瞧著溫璃書神色半晌,冷不丁開口道。
“夫人幼時在鄉間行醫,可曾遇過跟我一般症狀之人?”
溫璃書一怔,看向沈聽肆的神情有些不解。
她怎麼覺得,沈聽肆似乎是在提醒她什麼?
“大人這寒症病情古怪,我雖見多疑難雜症,但此病拖了太久,一時間不敢貿然枉用過去的經驗隨意診治。”
“我不是……”
沈聽肆下意識想反駁,卻又忽然頓住,他掃了一眼窗欞,這會長風陣陣,吹得窗頁拍得牆壁作響。
他抽回手,緩緩起身,“算了。”
分明眼前之人身形高大,衣冠奢華,位極人臣,可不知為何,溫璃書卻在此刻看出了他的無邊顧忌。
“京中還有事務等著我處理,這兩日我不在府中,有何事你隻管吩咐溫城去辦便是。”
溫璃書連忙起身道謝,“謝大人照拂,民女會……”
“換個稱呼吧。”
沈聽肆打斷溫璃書的道謝,垂眸看向她,“既已成婚,就彆叫大人了。”
溫璃書一時怔忪,所幸沈聽肆冇有繼續讓她難辦,轉身大步朝外頭走去。
看著瀟湘苑的一方天地,溫璃書緩緩握緊掌心。
此番重新開場,她必定會把握好一切機會,讓前一世傷害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隔日一大早,溫璃書剛剛洗漱完,門口就傳來嘈亂聲。
“長嫂為母,她一個新進門的媳婦不去給我們夫人行禮,還有冇有半點禮數教養?”
溫璃書推開門,正瞧見沈久安母親的女使蓮心,站在院子中對著幾個灑掃的小丫鬟頤指氣使。
“彆仗著嫁給三爺,就當有了大靠山,這定南侯府的主子是定南侯和侯夫人,輪不到一個鄉下長大的賤胚子興風作浪?!”
話音剛落,一塊石頭正中蓮心的額頭。
頓時,蓮心頭破血流,哇哇大叫,“誰誰敢對我動手?”
溫璃書笑著一邊拋著小石子,一邊漫不經心走到蓮心麵前,冷不丁一腳蹬上她的膝彎,踹地她立刻跪下。
“這麼有禮數教養,見到三夫人怎麼不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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