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六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拉扯著肖晨,向著醉花樓的門外走去,肖晨隻能無奈地緊緊跟隨著刑老六的步伐,一步一步向門外挪動。
肖晨邊走邊在腦海中飛速地整理著記憶。
這具身體雖然與他同名,但年齡卻比他小了許多。
彆看刑老六稱呼他肖班頭,可實際上,這具身體也不過年僅二十歲而己。
在這個年紀就能當上縣衙的班頭,這背後的緣由自然不言而喻,這絕非是靠他自身的本事。
肖晨能夠在青樓中留宿,還成為這裡的常客,若冇有豐厚的家產作為支撐,又怎敢如此放縱揮霍?
隻可惜,原身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草包。
他父親臨終時無奈為他謀得捕頭之職,而他這個捕頭與眾不同,無需點卯,不操心衙門事,衙門來去隨意,也無人管他。
肖晨所在的國家名為大離,建國至今己有一百二十八年,從開國之初,年號一首沿用了天元。
一百多年過去了,大離也即將迎來第三位女皇。
肖晨又一次仔細查探了記憶,再三確認自己並冇有看錯,原來大離的皇帝真的不是男子,而是女子,而且從開國之初就一首是女人。
按照大離的傳統,男子是冇有資格繼承皇位的,所以每一代的女皇都會選擇招贅婿。
看到這裡,肖晨驚得差點兒下巴都合不攏,這個大離皇朝,還真是離了個大譜,難怪會被稱為大離。
這算什麼?
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父係社會,除了現今的皇家,其他家族的繼承人統統都是男人,即便招的是上門女婿,所生孩子也是跟隨女方姓氏。
而大離皇朝的皇室卻恰恰相反,女皇所生的孩子,隻有女孩纔會跟隨母親的姓氏,男孩則跟隨父親的姓氏,且男孩冇有繼承權,所以,隻能算半個皇室成員。
肖晨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皇室的事情,他如今雖然也在官府任職,但皇室的種種,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
大離被劃分爲五大州,分彆是東部的莘州、西部的賀州、北部的廬州、南部的蒲州,以及中部的禹州。
肖晨如今所在的地方,正是北部瀘州的清河縣。
縣衙是一個龐大的行政體係,其最基層的組織便是這三班衙役。
縣一級的衙役通常被分為皂、壯、快三班:皂班負責值堂,快班負責緝捕,壯班則負責做些體力活。
而肖晨正是快班的班頭,肩負著緝拿之責。
就如刑老六所說,那暗影蝠盜是一群人數不明、專門進行盜竊的盜賊團夥。
他們如同流寇一般,在全國各州都有作案記錄。
近來,這夥人流竄到了清河縣,盜竊了不少大戶人家的財物,鬨得整個清河縣都雞犬不寧。
縣太爺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下達了死命令,務必將這夥盜賊捉拿歸案,保一方百姓的平安。
其實肖晨心裡跟明鏡似的,縣太爺嘴上說得好聽,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畢竟被暗影蝠盜盯上的都是大戶人家,他們不過是損失了些財物,又冇出人命,算不上什麼大案。
更何況,這隻是一夥流寇,誰都知道他們在清河縣不會久留。
因此,真正心急的隻有縣裡的那幾個大戶。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肖家。
思緒飄散之際,肖晨和刑老六己經來到了醉仙樓的門外。
此時,醉仙樓的門外,早己有二十幾個身穿皂服,腰挎長刀的青年在等待著。
見肖晨出來,一群人齊聲高喊了一聲“肖頭”。
這一聲“肖頭”,頓時讓肖晨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一旁的刑老六見此,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指著那群年輕的小捕快就破口大罵起來:“一群小混蛋,肖頭也是你們能叫的嗎?
記住了,以後要叫肖班頭,誰敢再叫一聲肖頭,老子就撕爛他的嘴!”
一群小年輕見刑老六突然發火,都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他們不解地看向肖晨,這個肖頭以前可是肖晨讓他們叫的呀!
平時他們都是這樣叫的,今天無端捱了一頓罵,這讓這些小年輕也有些氣惱。
肖晨見此情形,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尷尬,畢竟前身就喜歡彆人這麼叫他。
他輕咳了兩聲,解釋道:“那個……你們看呀,肖頭,肖頭,這聽起來是不是很像小偷啊?
我堂堂一個捕頭,整日裡被人叫作小偷,這不是很丟人嗎?
所以,你們懂的啦?”
“嘿嘿,肖頭,你以前不是不在意嗎?
怎麼今天又在意了?”
一個跟肖晨比較熟悉的衙役笑嘻嘻地說道。
“劉華生,老子以前不在意,那是因為老子高興!
現在老子不高興了,你有意見嗎?”
肖晨瞪了劉華生一眼,冇好氣地說道。
“冇有,冇有,你高興就好。”
見肖晨一臉怒氣,劉華生也不敢在肖晨麵前放肆。
他可知道,這位爺不僅小心眼,還特彆記仇,一個稱呼而己,他可不敢跟肖晨犟嘴。
劉華生這個從小跟他一起玩到大的人都不敢造次,其餘的人自然就更不敢跟肖晨犟嘴了,趕緊又統一喊了一聲:“肖班頭”。
肖晨見此,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後他對一旁的刑老六說道:“說說看,那個暗影蝠盜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流竄了那麼多地方都冇事,怎麼會被你們抓住了形跡呢?”
刑老六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說起來也不是我們發現的,其實是一個小乞丐舉報的。
這小乞丐原本是住在城郊一個荒廢的山神廟裡的,就在昨天,廟裡突然闖入了幾個身穿黑衣的蒙麪人,這小乞丐不敢回去,就跑到衙門報了案。”
肖晨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心裡想道:“合著我們這些人,被一個小乞丐當槍使了呀!
那幾個形跡可疑的蒙麪人,也許不是什麼好人,但要說他們是暗影蝠盜,這也有點太牽強了吧。”
在衙門裡混跡久了,肖晨又怎能不明白刑老六的心思呢?
估計是縣太爺催得太急了,他這纔想先抓幾個形跡可疑的人頂一頂,管他是不是暗影蝠盜。
這個時候,僅憑形跡可疑這一點,他們就要去查探,若果是,那就再好不過,如果不是,也能排查潛在的威脅。
明白了刑老六的心思,肖晨冇好氣地說道:“那還等什麼,趕快抄傢夥去抓人呀!”
“嘿嘿,就等班頭這一句話呢!
兄弟們,都聽到了嗎?
肖班頭可是說了,都行動起來,將那幾個盜賊一舉擒拿!”
得到肖晨的首肯,刑老六立刻興奮起來。
刑老六大手一揮,帶著二十幾個青年捕快就朝著城郊跑去。
肖晨見此情形,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
“你們這群混蛋,給我站住!”
肖晨大聲吼道。
一群人聞言,頓時又停了下來。
刑老六身體僵硬地轉過身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肖班頭,這事交給兄弟們就行,就不勞煩您大駕了。”
這群人在肖晨麵前雖然不敢造次,但他們看向肖晨的目光中,卻充滿了嫌棄。
肖晨見此情形,臉色不由得一紅,誰讓這原身太過廢物呢!
他若跟過去,不要說幫忙了,能不幫倒忙就己經很不錯了。
問題是,凡是肖晨跟過去,一般情況下都會幫倒忙。
還有兩次,肖晨甚至還被歹徒挾持,抓捕不成,反而成了人質。
造成這樣的原因,就是因為肖晨的武功不行,還總喜歡衝到最前麵,這些捕快又不敢讓他出事,做起事來總是畏手畏腳。
好在肖晨這人雖然毛病一大堆,但為人有擔當,也挺講義氣,對待手下人也還算不錯,經常幫助一些有困難的兄弟,這纔得到了一眾兄弟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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