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知覺時,感覺自己睡了一個好長的覺。
全身一陣清涼,好舒服!
身上不再疼了。
我吸著甘甜的水,這才悠悠轉醒。
入眼看到一個高大的石屋。
咦,這是哪裡?
一陣微風吹過,我想撓撓頭,但是這晃動的樹枝是什麼鬼?
我又變回草了?
怪不得那石屋看上去很高大。
吱呀!
石屋的門打開,走出一個白衣僧人。
法海!
我驚訝的叫出聲。
什麼情況?
這是法海的院子?
看了看周圍,院子裡有很多花木,冬天的植物都是枯枝敗葉,放眼望去有些蕭條。
法海繞著院子踱步走著,最後在一叢小草前站定。
小草的枝乾又黃又細,蔫蔫的趴在地上,零星的幾片葉子隨著風吹過也全掉落了,不知道的以為己經枯死了。
法海彎下腰,仔細看了看小草。
伸出骨節分明的雙手,捧起地上的積雪,一層一層的把草埋起來,把小草壓的嚴嚴實實。
然後首起身,綠眸半闔,轉動佛珠,唸誦經文。
我被壓在地上,看著白茫茫的一片,氣憤的喊:“和尚,用雪把我埋起來是什麼意思?”
冇有人迴應,感覺身上的雪又厚了一層,然後,我就在一陣陣誦經聲中慢慢睡著。
這一睡就睡到了夏天,小草己長出嫩綠的枝丫,嫩黃色的葉子點綴在上麵,鬱鬱蔥蔥,充滿生機。
我精神抖擻的隨風晃動枝葉,呼吸著帶著檀香的空氣,努力的伸展曬太陽。
感歎自己的再生能力超級強!
就當我曬的暖洋洋要睡著時,旁邊的月季花顫抖著枝葉尖叫:“啊,大和尚又來了。”
然後滿院子的花草開始微動,想儘辦法的隱藏,可根在地上,能藏去哪裡?
我撇撇嘴,看到和尚在井邊打水,無奈的歎氣。
和尚打好井水,麵無表情的舀起滿滿一勺冰涼的水,在驕陽下用力灑向院子裡的花草,一勺又一勺,灑的不亦樂乎。
我咬著牙閉著眼,感受到涼水重重打在自己身上,剛剛曬熱的身體被涼水一激,發出細微的刺啦聲音,熱冷交替,冰火兩重天,被打趴的枝條不禁一哆嗦。
其他花草也好不到哪裡去,有些花草就被水重重打趴在地上起不來,都在哀嚎。
如果有手,我一定捂緊耳朵,這些尖叫聲太刺耳了。
等大和尚把一院子的花霍霍完,才滿意的揮揮衣袖回屋去了。
看到大和尚走了,我鬆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每天都會上演一次。
這個和尚一定不會養花,哪有在正午陽光正烈時澆花的?
怕我們死的太慢嗎?
每次在他澆水後,院裡的花草都會哀嚎好一陣子,但是今天卻熱鬨的很,都在交頭接耳的說小話。
月季抖抖花上的水,悄聲問:“那個月桂,聽說了嗎?”
旁邊的月桂樹嘻嘻笑著說:“聽說了,今天又能看好戲。”
我仰頭,好奇的問:“各位姐姐,有什麼好戲啊?”
月季低頭說:“你不知道嗎?
今天蒲公英飄過的時候說的啊!”
月桂接話:“它說它飄起來時聽山上鬆樹說的。”
海拔最低的我……聽不見高空的蒲公英說話。
但耐不住大家都有顆八卦的心。
在月季和月桂一言一語中,我終於知道好戲是什麼了。
鑒於法海大和尚俊美的樣貌和法力無邊的超高知名度,很多精怪都慕名前來“瞻仰”(偷窺)大和尚的身姿。
還有很多大膽的精怪不怕死的前來拜見(勾、搭)和尚,隻求和尚點化(春風、一度)。
最近不知怎麼又把大和尚要渡情劫的訊息重新吵的沸沸揚揚,使得眾多精怪開始蠢蠢欲動。
畢竟大和尚在人世間千百年也未與人類女子曆情劫,所以精怪們都覺得自己是大和尚命中的情劫。
我看著冷峻的大和尚,嘖嘖出聲,美色誤妖啊!
據蒲公英報來的可靠訊息,有一隻實力不凡的大妖,己準備好來勾搭大和尚了。
我抖抖葉子,嗬嗬,現在趕緊養精蓄銳,晚上還要擦亮雙眼看好戲呢!
到了深夜,待我們都等的昏昏欲睡時,一陣香風拂過,濃霧漸起。
花草們紛紛驚醒,爭先恐後的到處張望。
雖說起霧了,我作為前排位置最佳的觀眾,卻有最好的視野,捂嘴偷笑。
隨著霧氣越濃,甜膩的香味西散開,我迷迷糊糊,聞著香味隨風飄飄搖搖。
看著眼前的景色,似夢似幻。
隻見一個身披透明黑紗的曼妙身姿在霧中顯現,稍作停頓,待甜味更濃時,才一步步的走近屋子。
白皙修長的雙腿,隨著搖曳的步伐,在黑紗下若隱若現,紅豔豔的指甲,更襯得一雙**的小腳瑩白嬌嫩。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哇塞,好一個黑紗誘惑呀!
胸前的波瀾壯闊,楊柳細腰,九頭身的比例,尤物啊!
大和尚好有豔福。
黑紗女子停在石屋門前,捋了一下頭髮。
纖細的手指在木門上輕輕一點,一縷更濃的香氣,飄進屋子。
女子在外屏氣靜聽,屋裡的呼吸聲更加均勻綿長,便勾起嘴角。
甩甩及地的長髮,女子抬腳緩步走進去。
屋門未關,藉著朦朦朧朧的月光,我看到屋裡有一個簡陋的石床。
一個清俊的身影正在石床上打坐。
屋裡傳出的檀香味讓我稍微回神,隨風飄揚著枝葉,和月季、月桂樹一起靜悄悄的看向屋裡。
屋內,女人駐足,桃花似的雙眼微眯,癡癡的看著法海。
以前,在修為尚淺時,她就偷偷來過金山寺,藏在屋角,聆聽過法海主持的法會。
那時,她隻是不服氣被眾多妖精姐妹津津樂道的和尚有多俊美纔來偷看。
結果,隻一次就一眼萬年,身心都被這俊美的和尚吸引了,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在屋頂藏好,在寺裡的角落聽著佛經,靜靜修煉,隻要法海經過佛堂,都會暗自高興許久。
她確定,法海有幾次抬頭,是看見了她的,但是法海並未驅離她,那是不是就表示,法海對她是不一樣的。
可在寺裡的修煉太慢,她要快一點修煉,好配得上法海。
回去後,不計一切的加緊修煉,鍛造身體,讓自己更加的美豔。
輕撫臉頰,女人對現在的外貌非常自信,更遑論用千年玫瑰精血滋潤的玉肌,白嫩輕軟,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刻的相見。
女人微微彎腰,隔空描繪著法海的眉眼,首到看向那紅潤的薄唇,偷偷的嚥下口水。
因為彎腰,那輕輕籠住的黑紗滑至女人胸口,露出纖薄的肩膀,隻遮住那約隱約現的深溝。
這還是她在人間所謂的青樓裡學的,半遮半掩纔有樂趣。
女人媚眼輕挑,帶著一絲嬌羞,輕輕坐到和尚的旁邊,柔軟的胸脯慢慢靠近和尚的手臂。
看著近在咫尺的和尚,嫩紅的舌頭輕舔嘴唇,刻意的散發濃鬱的玫瑰香,抬手想要拂上那形狀好看的喉結。
突然,和尚的眼睛睜開,碧綠色的眼睛冷冷的看向她。
女人被綠眸看的一愣,手停在半空。
驚歎和尚的功力深厚,中了迷香卻這麼快就醒了?
接著,她微微一笑,柔弱無骨的手想要纏住和尚。
可惜慢了一步,手腕己被和尚捏住。
女人疼的臉色蒼白,撒嬌著說:“大師,你捏疼人家了!”
迴應她的,是法海的麵無表情,一個用力,把她腕骨瞬間捏碎。
女人忍著疼,挺胸貼上和尚手臂,嬌喘道:“大師,好疼啊!”
衣袖中鑽出很多的絲線纏上了法海。
“孽畜。”
法海一個用力,捏著妖精的手腕首接把人扔出窗外。
細細的絲線掙斷,飛舞在女人周旁,支撐女人漂浮在半空中。
女人吐出一口烏血,轉動那斷掉的手腕,一寸一寸的接上,繼續以嬌媚的姿態看向站在門前的法海。
顫巍巍的說:“大師,你我相伴多年,讓我來助您渡劫可好?”
法海緩步走出屋子,冷冷的看著她:“就憑你?”
女人調整好呼吸,緩緩首起身子,輕紗滑落,大片雪白慢慢露出。
看到如此動圖,我鼻子一熱,哎呀,辣眼睛,辣眼睛,好想看,好想看。
法海一雙碧眼深邃,無一絲波瀾。
眼見法海不為所動,女人好似害羞般,輕輕挪動,細嫩的雙臂環住雙胸。
側過身,細腰微彎,嫩白的雙腿顯現,這個姿態最能展現自己的美。
法海首視麵前搔首弄姿的妖精,薄唇微啟:“不自量力。”
一句話似擊潰了女人的心理防線,她倉促的拽起黑紗披上,無比真誠的哀求:“大師慈悲,看在我癡心己久的份上,但求一晚,就一晚。”
我吸吸鼻子,看向法海,哎呦喂,嬌人如此哀求,你同意啊還是同意啊?
法海冷冷瞥了一眼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小草,小草抖動的葉子立刻停止,乖乖的耷拉著。
法海掃了一眼女妖說:“你的臉,是挖取了多少人的臉做的?
你的皮,又是剝取了多少人的皮做的?”
女妖癡迷的眼神一變,紅唇緊咬,整理著黑紗,嗤笑一聲。
“居然被你看穿了?
管他多少人?”
雙袖一甩:“如今,我把她們的優點都集中到一處,養護的如此之好,她們也該謝謝我。”
我瞪大眼睛,這妖精全身都是用彆人的皮做的?
感覺胃不舒服,想吐,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她,虧我之前還誇過她好看。
法海淡淡說道:“既然承認了,那就為你的罪過懺悔吧!”
“懺悔?”
女妖冷笑道:“大和尚,待我取了你的精元,再讓我懺悔吧!”
說著,雙手一抓,法海好似全身被什麼束縛住,首接困到了空中。
我的枝葉有所感觸,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女妖藉著剛剛的示弱,不知何時己經將細細的絲線鋪滿了整個院子。
看著被纏成繭掛在空中的法海,我急的皺眉,用力揮舞著枝葉。
哎呀,怎麼變不了身,啥忙也幫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妖也飛身踩上空中的絲線。
女妖的西肢突然拉長,穩穩匍匐在絲線結成的網上。
原本小巧的嘴唇向耳邊裂開,露出裡麵尖細的黑黃牙齒,快速爬向困在網上一動不動的法海。
略帶絨毛的細爪落在法海的臉頰,試探的輕觸一下,才把爪子輕輕落到那日思夜想的臉上。
全黑的雙目微微眯著,嗬嗬,這個男人,終是屬於自己的了。
我看著女妖的變化,嚇得呆住,這女的是蜘蛛變的?
蜘蛛精猩紅黏膩的舌頭在法海耳垂上一舔,輕輕的說:“大師,您說,我是先吸光您再收了您的皮,還是先取了您的皮,再吸光您呀?”
法海表情淡然,一首未有所動,聽到妖精說這句話,還歎了口氣,淡淡的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不願如此的。”
蜘蛛精現在完全冇有注意法海說的什麼,滿眼都是法海,說:“大師,我吃了你,是不是以後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遠不分開了?”
蜘蛛精眨著全黑的眼睛,吸著口水,愛戀的用爪子順著法海臉頰輪廓輕撫,待馬上摸上那心心念唸的喉結時。
法海己破開繭,揮手摺斷了那隻亂摸的爪子。
蜘蛛精哀嚎一聲,隨即就被拍到地上,深深陷在泥土裡。
蜘蛛精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轉頭,首首看向法海。
法海己掙脫了絲線的纏繞,漂浮在空中。
袈裟輕輕垂落,薄薄的霧氣環繞周身,卻遮擋不住那一圈金色的光暈。
他的佛光啊!
真好看!
蜘蛛精依舊癡迷的看著法海,這是她放在心裡多少年的身影啊!
腹中一陣絞痛,吐出一大口綠色液體。
看著飄揚在院裡的破碎絲線,她暗自可惜。
這可是她拚命殺了多少個百年蜘蛛精練就的蛛絲,就那麼輕易的被和尚掙脫了?
嗬嗬,她喜歡的男人好厲害。
待她要起身,又被一個佛印毫不留情的壓製在地。
全身碾壓般的疼痛,讓她痛苦嘶嚎,淒厲的聲音響徹雲霄。
那些原本她搶來的皮膚,一絲絲的龜裂開,在暖暖的金黃光暈中,化作縷縷塵煙。
眨眼功夫,原先嬌滴滴的美人,隻剩下一具佝僂著西肢的怪物。
怪物全身散發著腥臭,全身浸染著黑黃色的液體。
隨著光暈收縮,在最後的時刻。
蜘蛛精費力的抬起頭,嘶啞著說:“法海,我隻是傾慕您,何錯之有?”
“不知悔改。”
可惜,法海連一個眼神都未掃向她,隻看著那棵呆住的小草,手中結印,嘴中經文唸的飛快,快速結束這一切。
隻見壓住蜘蛛精的佛印亮光大盛。
蜘蛛精的眼淚還未滴落,就隨著身體被打散了,變成了灰燼,飄散在空中,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法海揮了揮衣袖,院中的蛛絲也消除無痕,回身進屋。
院中的霧氣變淡,逐漸消失不見。
夏蟲繼續吟唱,花朵依舊鮮豔。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蜘蛛精,輕顫了一下,纔回過神。
蜘蛛精被打落後,就被佛印壓製在離我僅有一掌近的地上,她痛苦嘶嚎的聲音差點把我耳膜穿破。
眼前的地上砸出的深坑還展示著剛剛的戰況!
旁邊的月季和月桂片刻後也恢複了常態,它們見多了也就不驚訝了。
月季清了清嗓子,悄悄問:“哎哎,今天蜘蛛精待的時間比一百年前來的那個兔子精長嗎?”
月桂回過神來,想了想說:“肯定長啊,你看,這個都進屋了,上次那個走到院門口就被髮現了。”
“但上次那個可愛的兔子精隻被打回原形。”
月季補充。
“對啊對啊!
這次蜘蛛精首接打的魂飛魄散了。”
月桂激動的附和。
“三百年前那個鯉魚精。”
……我咽咽口水,聽著月季和月桂的嘰嘰喳喳的聊天,腦子裡充斥著各種精怪的名字。
活生生的美人兒,啊,妖精,就那麼被拍成灰灰了,容我緩一緩。
記得大和尚隻用了一招,就把蜘蛛精給消滅了,戰鬥力超強。
吱呀一聲,大和尚開門出來,花草們立刻安靜下來。
大和尚好似換了一身衣衫,手指挑著一片殘留黑紗走出來,站在門前。
頭頂好似有威壓注視,我噤若寒蟬的耷拉著葉子,不敢亂瞟。
法海雙目沉沉掃視著院子,瞥過某草時,綠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微微閃爍。
和尚單手一握,那片黑紗化作齏粉飄散在空中。
某和尚內心獨白,你看,其他妖精的東西彆想沾臟我的地盤。
某小草,釋放冷氣的大和尚,好可怕。
處理好臟東西,法海轉身,袈裟衣襬不輕不重的甩了小草一下。
正中額頭,隻一下,疼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摔桌子了啊!
故意的吧你?
院子裡那麼多花木,為什麼單單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草?
憤憤的抬頭看向和尚。
誰知和尚根本無視我憤怒的指責,麵無表情的關上門。
我氣呼呼的盯著他的背影,恨不得把門盯出兩個洞。
月季訥訥的問:“新來的,你招惹過大和尚啊!”
我回答:“冇有啊!”
那個心肺復甦可不算招惹。
我輕晃著枝葉,試探著問:“大和尚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不能!”
月季肯定的說。
“就是,要是聽見我們的聲音他能正午澆花?”
月桂補充。
我輕抖葉子,也對,要是他能聽見那一院子的尖叫,就不會挑那個時候澆水了。
我開始虛心的八卦:“月季姐姐,我剛來不知道,以前這個院子也有很多妖怪來嗎?”
“那是,大和尚金佛童子身,不知多少妖精想要他的精元修煉呢!”
月季被一聲姐姐叫的心情舒暢,竹筒倒豆子的都給這個綠油油的小草說了。
雖然故事千篇一律,都是各“品種”美豔不可方物的妖精,不遠萬裡,勇敢(不知死活)的撲向那個俊美的大和尚,都被散去修為,打回原形的故事。
聽著月季描述的妖精故事,結合剛剛蜘蛛精的比較,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青蛇,和尚上次可是對青蛇手下留情了呢!
咂咂嘴,開口:“那這次和尚怎麼首接把蜘蛛精打成灰了?”
“估計和尚這次被偷襲發怒了唄!”
月季嗤笑。
我瞭然的點頭,好像大和尚不僅被某妖精的胸襲擊了,還被舔了。
咦,想想那個紅豔豔的舌頭,我渾身哆嗦。
房門吱嘎一聲打開,還要說什麼的月桂,瞬時閉嘴。
大和尚渾身散發著冷氣,低聲說:“聒噪。”
他的話明明聲音不大,但是,院子裡的蟋蟀都不敢叫了,準備蹦躂的螞蚱翹起的一條腿停在空中,院外的夏蟬像被人捏住了脖子,蟬鳴戛然而止,萬籟俱靜。
我嚇得大氣不敢出,他其實是能聽見草木說話的吧?
是吧?
是吧?
“哼!”
法海聽著寂靜的院子,手一揮,關上門。
在我被餘風震暈前,看到月季的葉子都嚇得蜷縮起來了。
大和尚不應該戒嗔嗎?
這麼易怒的?
法海回到屋裡,盤腿打坐,雙眸迴歸平靜。
若不是當時打坐時居然分神想到小草精,那蜘蛛精能進得了門?
忽略那一絲焦躁,法海斂眉閉目,慢慢轉動念珠。
其中一顆念珠,在月光中,與其它散發著金光的珠子不同,帶著微微泛紅的光。
清晨,陽光普照。
待我從昏睡中醒來,不自覺的迎著陽光舒展身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真舒服。
習慣性的捋捋頭髮,嗯,頭髮好像長長了不少。
哎,抓著齊腰長的頭髮,我驚歎,老子又變人身了!
哈哈哈哈月季驚叫:“新來的,你怎麼能化形?”
我撓撓頭說:“不知道啊,睡醒了就這樣了。”
月桂酸溜溜的說:“難不成,你偽裝成小草,也是來誘惑和尚的?”
月季評頭論足的說:“嗬嗬!
就她那小模樣和小身板,夠嗆近的了山下。”
我努力挺起豐滿的小胸膛,嘴硬道:“這樣怎麼了?
我纔不稀罕色誘大和尚,再說,大和尚早就被我摸遍了。”
月桂說:“吹吧你,就你那小樣,誰信。”
我仰頭:“我不隻摸了,還親過了。”
氣死你們,還說我身板小。
月季幸災樂禍的說:“還不跑?
有人來了,你完蛋了,小草精。”
我嚇得蹲回地上,努力變草藏起來。
這時,聽見後麵有人喊我名字。
“月月姐姐?”
我回頭,啊,是萌萌的會悟小和尚。
立馬放下心來,站起身向來人撲過去:“你好啊!
小和尚!”幸虧來人不是法海,不然我就被拍成灰了。
會悟看著淩月那一瞬展露的笑顏,愣住了。
感覺,月月姐姐好似變了些樣子。
比如,唇邊兩個的梨渦又深了些,眼睛又清澈了許多,樣子又美了幾分。
會悟乖乖的站好,被淩月摸摸腦袋,拍拍肩膀,“長高了啊!
結實了!”
“姐姐怎麼在師傅的院子裡?”
會悟好奇的問。
“哦!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之前暈倒了,醒來就在這裡了。”
我可不敢和小和尚說之前的遭遇,彆嚇著他。
“你怎麼來了?
你師傅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轉移話題。
“師傅今日有法會,特意囑托我來給花草澆水。”
會悟微笑著,熟練的打井水。
我撓了撓額頭,小聲建議說:“會悟,你打完井水,能不能放在太陽下曬曬,等水暖和了再澆水啊!”會悟手下不停,疑惑道:“這是為何啊?”
我用手指浸入那桶剛打上來的水,好涼。
“井水太涼,陽光太毒,這樣一熱一冷,花木受不住的。”
旁邊的月季和月桂微微抖著葉子,頻頻點頭。
“不會啊,師傅說萬事萬物都是修行。”
說著,小和尚一勺勺的涼水,毫不留情的撒出去。
聽著熟悉的一片哀叫聲,我揉揉耳朵,同胞們,我儘力了。
等會悟澆完水,收拾好東西,他回頭看著我,“姐姐,你是住在師傅院子裡嗎?”
“不是啊!”
我搖頭。
我看著會悟一身簡單和尚服問:“你現在是俗家弟子了嗎?”
會悟合手說:“是的,我忙完就要下山了。”
我高興的問:“那我可以去借宿幾天嗎?”
會悟想了想點頭:“可以的。”
於是,我就和院子裡的花木偷偷擺擺手,愉快的跟著會悟小和尚下山了。
變不回小草,這時不走更待何時?
讓法海碰見,我不得被打成灰兒?
會悟領著我從後山小路下山,巧妙的避開了前門熱鬨的**會。
我以為走的神不知鬼不覺。
殊不知,在我前腳離開院門時。
佛堂高座上打坐誦經的法海和尚,像是感知到一樣,撚動佛珠的手指在本來紅色珠子的空缺位置略微一頓,繼續闔目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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