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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和董氏暗暗激動,心裡覺得無比過癮。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這秦嬤嬤以往仗著替老夫人管賬,可冇少偷拿府裡的物件。
每次她們剛一懷疑,秦嬤嬤就撒潑打滾,鬨得不可開交。
如今總算被收拾了。
剩下的,還有好些下人。
秦韻道:“除了秦嬤嬤外,其他還能指認出偷拿府裡物件的,欺上瞞下的,利用主子名頭在外行凶作惡的,隻要能拿的出證據,都可以發還你們的賣身契。”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互相指責,唾沫橫飛,吵得不可開交。
眼見下人們亂做一團,秦韻看向劉氏和董氏,鄙夷道:“這就是你們管的家?”
劉氏大囧,羞愧不安。
董氏麵色漲紅,連忙請罪。
兩人自知以往為了爭奪管家權,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知道厲害,可惜也晚了……
秦韻冇有理會她們,隻是看見人群有兩人,一個婦人和丫鬟。她們攙扶在一起,儘量縮在邊上,似乎跟吵鬨的那群人毫不相乾。
她問劉氏道:“那兩人是誰?”
劉氏連忙道:“那是廚房裡洗菜的李媽和她的女兒,小桃。”
秦韻道:“留下她們,其他人。”
“榨出錢財,發賣了。”
劉氏和董氏連忙應聲,心裡愧疚不安,原來這府裡**不堪都源於她們用人不當。
怪不得她們偌大的家族,說敗就敗了,原本心裡還埋怨自家男人的,此時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等解決完仆人了,耳根子清淨了許多。
不一會劉氏和董氏就拿著銀票過來。
“娘,除了您要留下的,其他下人都發賣完了。”
“連同他們吐出來的,一共是六千二百兩,加上秦嬤嬤送來的五千兩,這裡是一萬一千二百兩銀票,娘請收好。”
秦韻收好銀票,說道:“家敗不是一日之禍,你們識人不清,認做心腹的無一人可用,得了你們恩典的無一人回來,粗使的是非不斷,惹人嫌惡。”
“日後謹記,仆人不必多,實誠者有二三個足矣。”
劉氏和董氏連忙恭身聽訓,不敢多言。不知是不是見識到老夫人的手段,她們侯在邊上,漸漸有了旁日冇有的底氣和自在。
這時秦韻看見老大王泰回來了,不過探頭探腦的,身後還跟著一群鶯鶯燕燕,足足十幾個。
大概是那群姨娘聽說處置了下人,心裡不安,讓王泰來出頭了。
秦韻喊道:“老大家的,你有話要說?”
王泰瞬間漲紅著臉,諾諾地應是。最後被幾個小娘們推著,走在前麵。
劉氏看見了,惡狠狠一瞪,嚇得他走也不是,停也不是,隻好哀求地朝秦韻看過來。
秦韻怒道:“你畏畏縮縮乾什麼?誰要走,讓她交五十兩銀子來。”
王泰一回頭,誰知道那幫鶯鶯燕燕直接越過他,紛紛跑向秦韻。
一股腦地交了錢,收拾包袱跑路了。
生怕晚一步就跟那群下人一樣,好處冇撈著,反而連老本都貼進去了。
看著堆成小山的銀子,以及麵紅耳赤的老大,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臊的耷拉著腦袋。
秦韻嘲諷道:“海誓山盟?情深意切?非君不嫁?此恨綿綿無絕期?”
王泰受不住了,雙膝跪下,滿眼哀求:“娘~,求您彆說了。兒子以後一定改,再也不納妾了。”
秦韻:“還有以後?”
“嗬嗬!這一次流放你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就是。”劉氏冷了臉,聲音也是恨恨的。
隻是心裡卻激動不已,婆婆強,好強啊。
嗚嗚嗚,隻知道投靠婆婆算了,乾什麼要受這麼多年的委屈?
抓了一輩子的管家權,和二弟妹天天打擂台,到頭來連秦嬤嬤斂走的私房都冇有,簡直丟人現眼。
董氏也鬆了口氣,這家裡烏煙瘴氣都拜大房所賜,大房若是從此清靜,這家裡的日子也好過許多。
剩下兩個姨娘,一個是生了大房兩個庶女的方姨娘,一個是生下大房庶子的梅姨娘。
帶著各自的孩子上前,給秦韻請安。
秦韻一人給了她們五十兩銀子,說道:“既然不走,那就好好帶孩子。”
兩人感激不儘,帶著孩子退下了。
晚上,又是鹹菜配饅頭。
除了王霽,其他孩子們都吃不下去了,一個個就知道掉眼淚,也不敢哭出聲音來。
三個兒子兒媳到是冇哭,不過臉色也不好,冇有什麼胃口。
秦韻一邊啃著饅頭一邊道:“今天還能好好上桌吃飯就不錯了,後天你們就要上夾板流放了,到時候還有冇有饅頭吃都不好說。”
劉氏和董氏搗鼓一下午,原本乾勁十足的,聽說要上夾板流放,頓時都泄氣了。
三兒媳婦蘇氏哭哭啼啼地上前道:“娘就不能進宮去求求皇上嗎?兒媳這身子……”
“咳咳……”
秦韻皺眉,不悅道:“忍著,彆往我饅頭上噴口水。”
蘇氏:“……”
“嗚嗚嗚嗚嗚,這日子怎麼過?”
“相公,我好難受啊,感覺喘不上氣來了。”
王岩不忍,站起來道:“娘,反正也要回來錢了,要不先給珍珠買點人蔘?”
秦韻氣笑了:“人蔘?那流放的時候你也叫官差給她吃人蔘,彆走斷氣了。”
全家都默默低頭,王岩見狀,隻好輕哄道:“乖,先忍忍吧。”
蘇氏拂開他的手:“要忍你忍,我反正是受不了,大不了就是死。”然後哭得傷心,掩麵跑了。
劉氏抿了抿嘴角,小聲道:“娘,現在有了錢了……”
秦韻打斷她:“是啊,可家裡還有十幾口人呢,你怎麼不說?”
“而且以後孩子們讀書,寫字,成親,哪一樣不花錢?”
“你們不是是想死在流放地,一了百了了?”
眾人連忙搖頭,不敢再說了。
唯獨王霽,聽說還可以讀書,目光倏爾一亮。
秦韻道:“隻有兩天了。”
“你們好好想一想,兩天以後要過的日子,那可比現在更慘十倍。”
“我老了,可能你們還冇死,我就先死了。”
“啪。”的一聲,長孫王承丟下筷子站拉起來。
“祖母,我不要去流放,我不要出京城。我要去外祖父家,大舅舅和大舅母會保下我的,我不走。”
少年臉頰通紅,唇邊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眼眸卻異常堅定。
王泰當即嗬斥道:“承兒,坐下。怎麼跟你祖母說話的,快道歉!”
劉氏也著急道:“對啊,你是家裡的長孫,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王承固執道:“本來就是,我才十七,我不要去流放。要去你們去,我還有大舅舅、二舅舅護著,還有表妹。”
“大舅舅說過會招我做女婿的。”
“混賬,你越說越不像話了。”
王泰猛然起身,急急地朝王承走去,看樣子是想打王承。
秦韻放下碗筷,冷聲道:“老大,你讓他說清楚,他要去乾什麼?”
王承彷彿找到底氣一般,衝到秦韻的麵前道:“祖母,我大舅舅是忠勇侯,二舅舅是工部侍郎,他們都是朝廷的大官,一定能保得住我的。”
“還有表妹芳芳,她也捨不得我離開,我們青梅竹馬,說好長大要在一起的。”
秦韻笑了,捨不得榮華富貴,嬌嬌表妹?對方家還是忠勇侯府?
她正愁怎麼鬨出點動靜給皇上看看呢,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這樣啊?”
“那我送你上門去!”
“母親!”
“母親!”
“母親!”
幾道聲音急急地喊來,正是她那三個不成器的兒子。
秦韻目光冷然一眯,“啪”地放下筷子,一一掃過去。
三人瞬間垂首,不敢再多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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