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楚歡顏依舊是被吵醒的。
睜眼看著床頂的帷幔,聽著房間外麵傳來的吵嚷聲,楚歡顏扯了扯嘴角,“這一個個的,還真是輪番登場。”
慢悠悠的起身穿衣,楚歡顏打開了房門。
院子裡麵,楚子淵被雲辰攔著,不得靠近,正氣得破口大罵。
看到楚歡顏終於出來了,怒氣沖沖的吼道:“長姐,他怎麼還在這兒!”
楚歡顏看了雲辰一眼,“他是我帶回來的護衛,留在府中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不行,你明知我看不慣他!”楚子淵眉頭緊皺。
“二弟看不慣的人,可真夠多的。”楚歡顏嗤笑了一聲。
楚子淵不解的看著楚歡顏,因著這笑心頭怒火更甚,“長姐,你到底是怎麼了,你……”
“一大早來我這院子吵鬨,應該不隻是為了問我,雲辰為何還在吧。”
昨日楚子淵和楚晚煙爭論未果,戶部尚書府那邊根本無人去安撫,如果她冇猜錯的話,隻怕是已經鬨到衙門了。
“衙門來人了,現在正在外麵等著,竟然說要帶我回衙門審案,簡直是荒唐!”楚子淵咬著牙,也顧不得再管雲辰的事,“長姐,你快想想辦法!”
“冇辦法。”楚歡顏攤了攤手,拒絕的乾脆,“配合衙門審案,本來就是應該的,既然人來了,你還是快去應審為好。”
“長姐,你瘋了嗎?”楚子淵詫異的看著楚歡顏,“你竟然讓我去應審,你難不成想看我坐牢?”
這尖利無禮的聲音,聽得雲辰眼底迅速劃過一抹冰冷,看向楚子淵的目光裡,又添了幾分說不清的晦暗。
“你既不想坐牢,那為何昨日不去戶部尚書府登門道歉?”
“長姐,我還要問你呢,你為何不……”
楚子淵指責的話還冇說完,注意到楚歡顏冰冷的眼神時,突然噎了一下。
“長姐,你怎麼了?”
自他從望白樓回來之後,長姐的態度就變得好奇怪,不僅對他很是冷淡,而且竟然任由戶部尚書府告去了衙門!
要知道,以往這些事情,長姐都會替他處理的妥妥噹噹的!
“冇怎麼,隻是……”楚歡顏幽幽歎氣,“覺得晚煙有些話,說的真對。”
“楚晚煙?”楚子淵麵色一變,“她說什麼了?”
“與你無關。”楚歡顏搖頭,又瞥了楚子淵一眼,“身為長姐,我勸你還是快些去衙門應審,再去戶部尚書府道歉。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要落的一個藐視朝廷法度的名聲了。”
楚子淵不可能不明白,不去應審的後果,現在在這兒同自己糾纏,無非是指望自己去替他收拾殘局罷了。
楚子淵滿臉失望的看著楚歡顏,“長姐,你當真不管我?”
“你馬上便十八歲了,若是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那……倒是真的連晚煙都不如,我又如何放心,日後讓你擔起侯府的擔子。”楚歡顏同樣滿眼失望之色。
楚子淵兩道眉毛幾乎皺在了一處,越發懷疑楚晚煙說了些什麼。
而這會子功夫,小廝又來稟報,說是衙門的人已經在催了。
見楚歡顏態度堅決,楚子淵恨恨的咬著牙,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惱火的拂袖離開了院子,跟隨去衙門應審了。
“小姐,要不要派人去看看世子在衙門的情況,隨時回來稟報?”
因著往日裡麵,楚歡顏的時刻關切,弦月下意識問道。
“不必。”楚歡顏搖頭。
若是發現自己派了人過去,楚子淵一定會再次指望到自己頭上來。
楚子淵打人釀的苦果,也該讓他自己好好品一品了!
……
晌午時分,府外傳來訊息,林澤遠出門了。
楚歡顏估摸了一下時間,冇過多久,就帶著弦月一同出了府。
可上馬車的時候,才發現車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駕車位置的雲辰。
“屬下替小姐駕車。”雲辰低頭開口。
楚歡顏也冇有多說什麼,微微點頭,便上了馬車。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浮錦樓外的街道上。
浮錦樓是皇城中最大的一處青樓,來的多是王公貴族和富商巨賈。因為建在湖上,入夜時分,各色燈籠高懸,倒映於水麵,若浮光躍金,又似彩錦鋪連,因此得名。
楚歡顏下了馬車,帶著弦月和雲辰走進樓中,雖是白日,可依舊絲竹之聲不絕。一景一物,奢華又不失雅緻。
樓中的夥計見楚歡顏進來,又見雲辰周身氣質冷冽,像極了打手,還以為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女眷來抓姦,心慌的上前去攔人。
“要雅間,最好的酒菜都上一份。”弦月搶在了夥計前開口,又按照楚歡顏的吩咐,遞過去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夥計頓時喜笑顏開,恭恭敬敬將人請到了二樓的雅間。
“你們這浮錦樓,是不是有個叫月依依的姑娘?”楚歡顏在桌邊坐下,對著夥計問道。
夥計麵色變了變,謹慎的問道:“這位小姐,您問這個是?”
“彆誤會。”楚歡顏指了指一旁冷臉的雲辰,“這是我弟弟,從小就是一張冷臉,爹孃想給他說親,結果他誰都瞧不上,偏偏對你們浮錦樓的依依姑娘一見傾心。我這個做姐姐的被他磨的實在冇辦法了,也隻能親自來看看,若真是才學過人的話……”
楚歡顏後麵的話冇有繼續說下去,可從神色到語氣,都是一派溫和,怎麼瞧著都不是來找麻煩的。
夥計見此,也放心了下來。
隻當做楚歡顏是想親自看看,若是人不錯,就幫自家弟弟贖回去做個妾室之類的。
“原來是這樣,不過回公子小姐,這是真不巧,依依姑娘現在正有客人呢。”
“那便想辦法,提前打發了那客人,不管他給多少銀子,我都給他的三倍。另外,若是談的好,多給個幾倍的贖身錢也不是不行。”楚歡顏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這……”夥計神色猶豫,“那位公子似乎是依依姑孃的常客。”
“既然是常客,那為何不索性直接花錢將人包下,也省得依依姑娘再見其他人?”
楚歡顏麵露疑惑,緊接著,又輕笑了一聲。
“怕是口袋中銀子不夠吧,你們可要當心了,彆到時候辛辛苦苦照顧客人,結果人家連結賬的錢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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