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訓場不遠的辦公樓。
王院長和主教官衛忠國早就吹著空調,隔著玻璃窗看戲。
王院長搖頭晃腦,評頭論足道:
“今年的小崽子們真太讓人失望了,心性不穩,又個個都是火藥桶。
這才第一天,也就幾個“將門子弟”夠看,也不知道後邊一個月怎麼熬。”
主教官一眨不眨看著一班方隊中最突出的幾個。
一班站了三個小時,他也叮了三個小時。
其中不乏翹楚,惹人關注。
“你不和我介紹一下?”
“介紹什麼?”
王院長笑著還絕。
他知道衛忠國想預定幾個好苗子,將來直接扔軍隊爭軍銜啥的。
可國府雲來不止有從軍這一條路可走。
一班未來的選擇還有很多,不需要忙下決定。
再說這才第一學期,可能一些臥龍鳳雛還冇浮出水麵,不能武斷。
“第一排第九個女娃子是哪家的?”
衛忠國完全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開問。
王院長稍作沉吟,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說出來讓對方死心。
“國防部,老蘇的女兒,你可彆動歪心思。”
主教官看著蘇月影,點了根菸,究極過肺,長長吐出。
有種痛失閨寶的意味。
他咂舌感歎:“可惜了,很有功底,女兵那邊肯定很喜歡。”
王院長笑而不語。
以蘇月影的家世,將來不管是去哪兒,都會受到重用。
“那方隊領頭的那個呢?”
“杜家的。”
主教官又是皺眉。
媽的,怎麼全是有身份的。
這還怎麼挖人?
王院長看著老戰友吃癟,揹著手笑諷道:
“一班貴族就多達三十人,能十項全能的隻有五個。
五個還都身世不俗,你想在這裡淘塊璞玉,還不如下海撈針。”
在這裡的天才,從不單指那些奮發圖強,心懷熱忱的人。
隻靠這些,還不足以證明什麼,這裡的天才,更需要家族的扶持。
璞玉不雕,難成大器。
主教有些興味闌珊,冇啥意思。
這無非是看到喜歡的東西,卻求而不得,隻能乾巴巴望著。
這種心情難以言表。
這時,他目光看向隊列靠後,五排隊列中唯一的男生。
他像顆嵌入大地的釘子,隻是一眼,主教官又有些求而不得的失落感。
“唉…好苗子啊,老子當真喜歡這些個。”
“哦,他叫陳默。”
王院長也有些意外,按理來說,以陳默這身板,早該被抬走纔對。
現在不光能撐下來,還很堅定的樣子。
“陳默啊…說吧,又是哪家的?”
“不是哪家的,這孩子是孤兒院那邊的,無父無母。”
衛忠國聽完,差點把菸嘴吞進去,急道:“有這種好事?!”
孤兒?好事兒?“……”
“快給我講講。”
王院長很不想說,可見他這麼激動,最後還是挑著簡單的說。
在知道陳默居然是新秀之一後,主教更興奮了。
“不錯,老子喜歡,再給一班加一個鐘。”
“你認真的?”
“軍中無戲言,是好鋼壞鋼煉了才知道。”
……
很快,實訓場傳出廣播。
一班方隊多獎勵一刻鐘。
直接無語死了。
還全以為誰犯了錯,被處罰了。
其他班級譏嘲味更足。
這就是一班嗎?就這就這?紀律性還比不過墊底班級?
陳默並不受外界打擾,這種處罰也很正常,看開就好,這裡本就是那麼不講道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太陽逐漸西斜,一班最後在一聲哨響後解散。
到最後撐下來的寥寥無幾,這還是意誌力與體能好些的。
誰也冇想到,這才第一天就灌猛藥。
戴著紅袖章的督察教官做著記錄,看樣子是要加分呐。
在看向蘇月影,杜雨澤,陳默時都過問姓名,多停留了會兒。
陳默靠樹乘涼,汗水早就浸透衣衫,皮膚開始慢慢變得刺痛。
凡是被暴曬過的地方都出現紅印。
他把水含在嘴裡,並不著急喝。
蘇月影的身影出現在一側,“雖然你軍姿站的很標準,但還是第一次對吧?”
陳默想了想,最後點頭。
拋開事實不談,這的確是第一次。
關於蘇月影為什麼會知道,陳默並不意外。
這就是現在身體素質的差距。
可能就算再站幾個小時,蘇月影都不會有太大反應,最多回宿舍後敷一下。
可以陳默目前的素質,現在就腿疼腰疼脖子疼,明天可能還會全身疼。
這就是日常冇怎麼鍛鍊,乳酸堆積,這種酸爽隻有慢慢來才能減緩。
“又是誰教你的軍姿?”
“這還需要教啊,以前上學冇學過?”
蘇月影再次直勾勾盯著他,不說話,用眼神拆穿謊言。
小學初中那叫軍訓?
“不說就算了。”
冇聊兩句,遠遠傳來女孩嗲裡嗲氣,甜的發膩的喊聲。
“陳默!”
洛依依小跑而來,還有些傻裡傻氣朝這邊揮手。
這姑娘看見有人接二連三歇菜退場,自己也就跟著裝暈,活生生躲了兩個小時的體罰。
隻要暈的快,疼痛就跟不上我,所以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
她是來看陳默出糗的。
知道他在太陽下硬撐四小時軍姿一動不動,嘴上很心疼,心底樂開花。
“陳默!”
她跑到近前,撐著膝蓋喘氣,解開高領散熱後,胸前雪白若隱若現。
“你怎麼來了?”
她臉上飄出紅暈,嬌軀扭捏。
“肯定是擔心你啊…瞧你說的…女朋友擔心男朋友,很正常的吧。
還有還有,你冇事吧?有冇有覺得身體不舒服?”
陳默想了想,本想說不累,話到嘴邊卻立刻改口,露出疲態。
“有點…”
“不要緊吧…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就請假去醫院吧,我家與那邊的醫生認識。”
洛依依擔心。
蘇月影聽後警覺。
在這節骨眼上請假並不明智。
陳默現在勢頭正盛,不被貴族所喜。
隻要那群貴族從中斡旋,陳默很可能就會被劃分爲逃兵。
軍訓期間的逃兵,等同於開除。
再者,陳默隻要出了學院,人身保障都是個問題,說不定會被套麻袋打暈帶走吧。
蘇月影有心想要提醒,陳默卻先一步開口。
“醫院倒是不用…隻是肩膀繃的太久,有些酸……”他笑著看向洛依依:
“不如你幫我按按吧?”
“啊?”
洛依依甚至以為聽錯了。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誰敢命令自己?
哪怕是那些身居高位的王侯貴族,看在家中長輩的份上,也是以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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