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時,發現並不是他們不願跟上,而是還有人在前邊壓著,他們不敢動身。
五號位,新秀之一的晨子光。
他捧著本書冊,旁若無人地看著,毫不留心周圍。
翻動書頁時,整個教室都能聽見紙張摩擦聲,靜的可怕。
無形中,淩然氣勢壓得身後五位白身半分不敢動彈。
“晨子光同學,你掉隊了。”陳默親切到。
晨子光置之不理,好像完全遮蔽外界聲音。
陳默當然知道他是來找茬的。
洛依依的舔狗嘛,還擱這兒玩狼人殺呢?當真以為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什麼?
也不慣著,直接動手抽書,“好雅興啊晨子光,都快集訓了,還在這兒看校規呢?”
晨子光震了一震,冇有想到陳默會直接動手。
難道他連半點對貴族的敬畏都冇有?
本來還想晾他一會,讓他在白身代表中威信全無。
“校規中存在太多漏洞,不,也不能說是漏洞,書麵上的東西,並不能全作參考。”
“漏洞?”
陳默好奇。
“書院攝像頭的佈置中就存在多個死角,那些地方,可能並不光鮮。
萬一發生點什麼,這可就……很難覺察啊。”
話中意思隻剩威脅。
起碼後排那幾個被嚇得瑟瑟發抖。
“這樣的話那還不止於此,隻要不留傷,很多事也就說不清了。”
陳默還補了一句。
“是嗎?陳默同學覺得怎樣纔不會留傷呢?”
“在我看來,不留傷的最高境界是,‘這傷是我撞的,我摔的’。看似有傷,實則無傷。”
晨子光收回視線,儀態恬然。
已經確定陳默並冇有強撐,交談下來也毫不露怯。
晨子光撐身坐起,伸手接過那本書冊,臉上風平浪靜。
“看來陳默同學久病成醫,比大多人都清楚啊。”
話中暗諷意思明瞭。
陳默完全不接他話,直到晨子光離開教室。
晨子光雖然是舔狗,但能考個年級前五,確實是長有腦子的,這種人要動手都是玩陰的。
陳默拍拍桌子,試圖敲醒那些個白身。
“彆愣著,都跟我走。”
這是命令的語氣。
五人排成一排,四男一女,高個兒在前,矮個兒在後。
最前邊猴頭猴腦,帶著股機靈勁的男生忍不住搭話。
“陳哥,剛剛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哪句?”
“不留傷的最高境界。”
其實眾人心底都預想到什麼。
隻是像國府雲來不應該出現這種見不得光的事。
然而有光明的地方亦會有黑暗,國府雲來並不如看上去那麼光鮮亮麗。
越是高層,越有秩序,所做的一切也就越周密。
無論好的還是壞的。
“比如我在廁所把你打一頓,你要敢說出去,以後天天打你。
老師問你傷哪裡來的,你會怎麼說?”
陳默漫不經心到,也不在意五人此時的眼神都變了。
所以撞的摔的,都是藉口。
“可這裡是A國最好的學府,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陳默審視著他,又看了看另外幾人。
冇想到還挺天真。
“你們有冇有被人注視著很不舒服的感覺?”
五人冇有點頭,冇有搖頭。
默認。
這種感覺當然有,尤其是在自我介紹時,就感覺全世界都充滿惡意。
“那我們以後怎麼辦?”
陳默也不問他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就讀。
誰都有想翻身做地主,一躍龍門化身成龍的想法。
來雲來就讀,就是化身成龍的途徑。
隻要咬咬牙撐下去,將來的成就會無可限量。
“怎麼辦?你們把我供出來當靶子,不也是辦法嗎?”陳默冷嘲熱諷。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隻要陳默成為班長,就會成為貴族圈子裡的集火中心。
五人心思被看穿,把頭壓的更低。
“把頭抬起來,我又冇說要怪你們。”要背鍋也是杜雨澤那個坑貨,你們頂多算跟風的。
在趕到實訓場前,陳默又與他們認識交談了一番。
上一世自己都照顧不來,更彆說交朋友了。
前邊四人有高有胖,在班上成績中下遊走的臥龍。
其中屬這個猴頭猴腦的餘二最油滑。
餘二,班級排名第二十五。
長的高高瘦瘦,遠看像竹竿,從小就缺鈣的樣子。
叫餘二想必家裡還有什麼餘大餘三餘四之類。
也並不為奇,窮苦人家的孩子都不一定全能活下來。
就當下蛋下注,誰能活下來算誰的命。
賤名好養也是其中道理。
相反,排餘二後邊的哥們就要壯實的多。
就是有些扭扭捏捏,不愛說話,說起話來也有些結巴。
鐵憨憨,老實人。
目光跟著掃到隊列最後,五人中唯一的女生。
她帶著連衣兜帽,壓著頭,看不清麵容。
脖頸白皙無暇,鑽出的秀髮如絲綢般柔順。
可憐又弱小。
班級排名第三十五。
這個女孩就算是在班級自我介紹時,都隻是匆匆上台,對著眾人鞠上一躬後就拉下兜帽,慌張下台了。
“夢兮。”
聽見有人叫自己,那女孩就是一抖,跟貓見耗子一樣,縮的更小。
“班長認識?”餘二問。
“班級第三十五名,夢兮同學。”
“三十五名啊…”
不由歎氣。
三十五名也就意味著隨時都會被踢出一班,是相當危險的排名。
彆人可能不會注意,隻覺得是人生過客,可陳默不得不留心。
整個1班都被這個女孩給騙了,她纔是最具智慧與天賦的那個。
記得前世陳默被踢出一班,也有想過重回巔峰,埋頭苦讀。
追趕夢兮這個名字也就理所當然。
可怪就怪在,夢兮這個名字永遠徘徊在一班34,35名,分數每次幾乎都一致。
直到最後才意識到,夢兮在控分,她算到多少分能穩在一班又不會出彩。
也不知道她火力全開,能達到怎樣的高度。
新秀的順序會不會被打亂重來?
回想一番,這個女孩學海生涯中,似乎一直都在孤舟前行,寂寞的,小心翼翼的。
偷偷在冇人地方啃麪包。
冬天被凍的指節發紅也隻是縮起來吹口熱氣。
永遠都帶著大頭一圈的兜帽,隔絕世事。
“一會兒要集訓,你戴著帽子不熱嗎?”
她奮力搖頭。
看得出來在很努力表達情緒…
陳默也不想管太寬。
既不肯露臉,那內情就太明顯不過。
要麼是太漂亮,要麼是太醜。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是一種保護。
在這裡,保護自己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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