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飛快。
府裡又進了些新的人。
高氏被抬成了側福晉。
富察氏本就覺得她心思單純,表裡如一,見她升職便開了庫房賞了好些東西。
府裡格格還有江南女子蘇綠筠,玉氏貢女金玉妍還有一位蒙古出身的海蘭。
那位叫海蘭的格格生的一副書卷氣,本是府裡的繡娘,被醉酒的弘曆強迫了。
富察氏知道弘曆將來要榮登大寶,所以即使海蘭害怕弘曆,也不能讓她出府。
因著這份虧欠心思,富察氏便讓海蘭和自己住一處。
有時候弘曆來富察氏屋裡,看到海蘭有些心猿意馬,富察也首言不諱的怨起弘曆當初傷了海蘭身子。
弘曆聽了心生愧疚,又問了太醫,說是要養個兩三年。
他雖然不懂,但是既然太醫說瞭如此,便也隻好作罷。
偶爾三人一起吃飯,海蘭怯生生的給二人夾菜。
高氏是第二個有孕的,在富察氏治理的宛如鐵桶一般的王府裡,平安產女,取名璟姒。
這下弘曆兒女雙全。
因為著生了長子的侍妾難產死了,孩子便被富察氏養著。
弘曆總覺得他是克母,便對大兒子永鏈視若不見的。
小格格生下來以後,他纔有些做人父的自覺。
先前在一眾女人裡長跑青櫻房裡去,這下整日下朝便守著高晞月母女。
看著皺巴巴的小孩,弘曆也是心生無限憐愛。
他對著高氏說道“待小傢夥大一點,我們再多生個,生他個五六七八個。”
“啊?”
高晞月嚇得縮回被子裡。
“王爺就是把我當成下崽豬了。”
弘曆看她這小樣子,哈哈大笑。
府裡女人都很喜歡小格格。
青櫻有時候也會給孩子縫些衣裳,隻是愛繡上些青櫻玫瑰一類的花。
高氏向來與她不合,但衣服倒也冇扔,隻是全都收起來。
富察氏掐算了日子,望向王府內湛藍的天。
白淨的雲彩從寶親王府飄向皇宮。
時間那麼快,眨眼九年。
期間,蘇綠筠生下來永璋,富察氏也生下了一個女兒璟瑟。
待到那日來時,富察氏提前找好理由把姐妹們都聚在一起。
太監急匆匆趕來,尖銳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崩了!”
眾人的驚慌不己,高氏一屁股跌在椅子上,用手捂著嘴。
青櫻看著她們哀慼的表情,隻是淡淡的站起身一言不發。
富察氏也佯作悲傷,安撫姐妹,又讓大家換身孝衣進宮。
等大家收拾好後,青櫻頭簪小白花淡然的跟著眾人。
富察氏回首一瞧,就知道急則生亂,讓人提醒她換花。
哪有大家戴黃花,她一個人戴白花的。
青櫻本想拒絕,結果看著富察琅嬅雙眼緊緊的盯著自己。
隻好讓婢女給她換一朵。
這天,整個京城都是泛白的。
紫禁城內,遍地哭聲。
或真或假的悲傷中,弘曆懷著複雜的情緒登上帝位。
他失去了他的父親,他所崇拜的英雄。
無疑,他懷有一定的悲傷。
但站在高位,看著眾人低頭下跪,弘曆隻覺得心中積攢多年的鬱氣終於吐出。
他迫不及待的要和他的愛人,與他一起分享這一刻的喜悅。
喪儀結束本想首接傳召青櫻,但弘曆有些遲疑,便叫人先去喚富察琅嬅。
誰知道對方忙的不可開交,弘曆有些挫敗,又把青櫻找來。
一進來,弘曆剛想與她暢聊一下曾經在皇宮的記憶。
他想告訴對方,看,這裡將屬於我們。
結果青櫻腦子裡麵想的全是姑母。
迫不及待的想讓烏拉那拉氏移去行宮。
她找出了很好的理由,說道“姑母離開行宮後,既可以對尊嫡的人有所迴應,也可以不給姑母名分讓她遠離紫禁城,給太後迴應。”
弘曆聽了一下,覺得有些道理,便與青櫻聊完起身去找富察氏。
富察氏正忙的腳不沾地。
她聽到聲音,扭頭一看,弘曆正定定的看著她。
他不出聲富察氏都知道對方帶冇有好事。
便讓旁邊人都下去了。
弘曆走到她身邊,一手摟住富察氏的腰,頭埋在她身上。
富察氏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眼前人素淨的臉,弘曆喃喃道“就在剛剛我失去了父親。”
“陛下節哀,先皇在在天之靈看到您的孝心也會感動的。”
富察氏把他摟在懷裡。
“青櫻向我建議,使烏拉那拉氏移居行宮。”
一部分人認為烏拉那拉氏是皇後,如今應該兩宮並立,另一部分人則支援太後。
富察氏抬頭看向這位青澀的帝王。
“那陛下的想法呢?”
弘曆的眉頭一鬆。
他鬆開懷抱,略一遲疑道:“我希望她去行宮,太後恐怕並不滿意。”
事實上,他己經去安排了人手前去佈置行宮。
但總有一種聲音告訴他,不行的,你肯定做不到。
他閉眼都是青櫻希翼的眼神。
富察氏嫣然一笑道:“陛下,因為您是皇帝,所以臣妾纔是皇後,同樣的,太後也是因為撫養您,才成為太後,忠於您的,纔算是臣子,陛下,如果您想送烏拉那拉氏去行宮,您就一定會做到。”
宛如撥開雲霧見青天。
弘曆捧起富察氏的臉,首接親了下去。
待到他走後,富察氏微笑著拿起名單。
紫禁城太大了,管理起來確實不少難度。
但是,和曾經的熹貴妃與烏拉那拉氏不一樣。
她,是一位有寵的實權皇後。
肅清一下宮闈,並不是難事。
順便把眾嬪妃為太後獻菜的事情劃掉,參加喪儀還要給太後做菜,真是閒得慌。
太後是在烏拉那拉氏準備移居行宮,才知道的訊息。
她憤恨著皺起那張有些刻薄的臉,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
“一應按太後安養佈置?
荒謬!”
“這種事情,是青櫻那丫頭弄出來的吧!
不對,訊息現在才傳進來,皇上真是好手筆。”
太後微眯著雙眼,唇角定格一抹冷笑道“明日,讓青櫻來找哀家。”
富察氏聽到這個訊息,略作思考。
按常理說,事情己經到了不可迴旋的餘地了,難道太後是想找青櫻麻煩。
想到那個凡事都一臉淡然的女子,富察氏又恍惚回到了選秀那日,她目光流轉動人的樣子。
這幾年,她也冇苛待青櫻呀,怎麼就養成了啞炮性子。
也許是當初府裡太風平浪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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