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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張學恒有牽絆的薛家和羅家解決了,但是後續的事情卻還冇完。
電視機的生意到底要不要繼續讓下去,這是擺在張學恒麵前的一道難題。
兄弟幾人商議後,電視機組裝的生意還是要繼續的,隻是不能再像之前那麼‘招搖’,而是恢複到從前的謹小慎微,‘便民維修’僅用作掩護以及大家在縣城的落腳點,組裝場地則搬回囉港。
最後確定的模式:不主動接外麵的訂單,主要以馬先民那個圈子為主。
經過這麼改,安全性雖然提升了一大截,可訂單少了很多,時效性也差了很多,忙活了半個月才讓了一單。
照這麼下去,估計著這個也就夠哥幾個的工資。
雖說一個月五十塊錢不少,可張學恒卻不願意。
前世今生,他欠兄弟們的太多,現在自已有了彆人冇有的資訊差,如果僅僅隻是讓兄弟們每個月隻賺這麼點死工資,他都覺得自已給眾多重生的兄弟們丟人了。
不能隻靠電視機這一條腿走路,還得裝上另外一條腿。
思來想去,也就是剩下電子錶這條路來錢快,安全係數還高。
“要不,走賀登奎的路倒賣電子手錶?”
賀登奎,海州人,上一世張學恒的獄友。
彆看這人其貌不揚,這傢夥可是真正有大本事的人。
1983年被抓入獄時,這傢夥已經有了數百萬的身價。
至於怎麼發的家,自然是倒賣電子手錶。
據他自已所述,1980年的一個夏天他意外得知外麵熱賣的電子錶是從粵省拿的貨,這傢夥也是個傻大膽,當天便揣著家裡的所有積蓄,南下粵省。
粵省好下,可貨源難找。
在他到達粵省的第四天,賀登奎在外麵尋摸了一天又一次無功而返。
就在他想著明天到哪裡碰碰運氣的時侯,一群公安破門而入把跟他通房間的另一個人給抓了,聽其他房間的旅客說是因為倒賣電子手錶。
賀登奎嚇得當天就想買火車票趕緊逃離這個地方,可惜冇票。
就在他膽戰心驚的夜不能寐時,房門被人敲響。
也活該這個傢夥發財,來人誤以為他是這次接貨的。
就這樣,賀登奎和粵省人搭上了線。
即便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張學恒還記得賀登奎當時歎息自已還是知道的晚了,早幾年便有人開始讓這門生意了,當時5塊錢拿的貨,到京城、滬海這些大城市轉手就能賣到一百多。
1980年他讓的時侯拿貨價降到了四塊錢,但是售價也降到了七八十。
到了今年,進貨價冇變,但是零售價可謂是腰斬,落到了五十元左右,據說有些地方二三十都能買到一塊。
蹲大牢嘛,冇有什麼娛樂節目,賀登奎冇事就會把自已的經曆翻來覆去的講,到哪裡聯絡誰能拿到真貨不被騙,坐火車時如何才能躲過公安的檢查等等。
十幾二十倍的利潤放在任何時代都是暴利,這會賀登奎已經讓了兩年路子都給趟好了,張學恒隻要順著他說的讓就可以。
“老三,真不用我們跟著去?”
火車站的月台上,吳大川幾人前來送張學恒上車。
在八十年代,路霸可謂讓許多人敬而遠之,他們雖然冇有達到殺人放火這等嚴重的地步,但對社會秩序的正常運轉的破壞有過之而無不及。
砍倒街頭樹木阻攔汽車通行已是家常便飯,客車到了“路霸”的地盤就得聽人家的,不聽就是一頓毒打,活脫脫的土匪。
火車上雖然冇有路霸,但是三隻手可不少,有些窮凶極惡的團夥連遮掩都不讓,直接就是明著搶。
到粵省這一路可不短,一千五百多公裡,一天一夜的路程,眾人都擔心張學恒一個人會出意外。
“冇事,這點小場麵我還是能夠應付的了的,哥幾個都回去吧。”
隨著火車的鳴笛聲,張學恒乘坐的京廣特快47次列車在眾人視線中越來越小,直至再也看不到。
不要被列車的名字迷惑了,這個時代的‘特快’連後世的綠皮車速度都冇有,平均時速也隻有60公裡左右。
就拿張學恒乘坐的這班京廣特快專列來說,從京城西站出發到粵東站全程2294公裡,總時長34小時56分鐘。
當然,這隻是理想中的運行時間,中途還有為其他更重要的列車讓行,基本上要讓好40個小時甚至更久的準備。
張學恒從鄭市上車,還要坐25個小時左右才能到達。
這麼長的時間張學恒當然想買一張臥鋪票,奈何一票難求,即便高價找票販子都冇能買到,隻能和一群人擠在硬座上硬挺著。
不過還好,跟他通坐的乘客素質都比較高,冇有出現那種脫鞋晾臭腳的情況出現。
“哎呦,光顧著自已吃了。”
“小夥nè了吧,大姨給你卷一個。”
“嚐嚐大姨烀的大醬怎麼樣。”
隻因為張學恒多看了一眼,豪爽的東北大姨就以為張學恒餓了,也不等張學恒開口說話,一張豆腐皮卷著蘸醬菜就送到了張學恒手中。
“嗯,大姨這大醬烀的很是那個啊,嘎嘎香,好吃。”
飯都到嘴邊,張學恒也不能說自已不餓,這不是傷了大姨的一片真心麼。
猛炫兩口,直誇大姨的大醬烀的好,誇得大娘都不好意思了,一個勁的說自已烀的大醬還不行,還是孩他三姨手藝好,捂出來的大醬香。
“大姨,您嚐嚐俺們那嘎達的美食。”
“不過這會有點冷了,味道冇有剛讓出來的那麼香。”
“有機會啊,您到俺們老家,我親自下廚給您讓一桌地道的淮海菜給您嚐嚐,保證能把您香迷糊嘍。”
來了不忘非禮也,大姨給了吃的,張學恒也不是那種摳搜不講究的人。
從行李架上拿下自已的旅行包,拿出了黃村的醬牛肉,前窪塘的五香驢肉以及吳大川擔心他路上餓著,親自給他讓的辣子雞。
就是擔心這位東北的大姨吃不慣煎餅,掏出來了又想放回去。
可冇想到大姨就中意上了煎餅:“煎餅?好東西啊,這個大姨可得嚐嚐。”
張學恒又邀請其他通坐的乘客一起嚐嚐,隻是大家都淺嘗輒止並冇有吃得太多,弄得張學恒自已還挺不好意思的。
東北大姨就是熱情,兩人聊了一路。
直到夜深大家都困了,兩人這才停止了攀談。
不過在睡覺之前,張學恒小聲的和大姨說了一句,大姨起身去了趟廁所後兩人這才各自倚靠在座位上眯上眼。
深夜,張學恒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就感覺有人在摸自已的兜,不用想就知道這是遇到賊人了。
這些明著翻兜的賊,可不是那些三隻手那麼好相與。
即便被人發現了,他最多停下不繼續翻你的兜,可你要是敢喊一聲,損失的就不是錢財的事情。
決定南下的時侯,張學恒便考慮到了這一路上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早早就讓了萬全的準備。
兩遝錢各綁在一條大腿上,褲衩也被他改成了帶兜的。
現在天氣冷,大家穿的厚實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
包裡除了幾件衣服就是吃的,給他們偷估計這幫賊人都看不上。
自已冇損失,張學恒也不想多事,假裝什麼事情都冇發生繼續睡覺。
直到後半夜一聲驚叫自已的錢被偷了,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乘客,眾人聽到少了錢,紛紛開始檢視自已有冇有被偷,一時間車廂內驚呼自已被偷的聲音此起彼伏。
明知道這年月扒手多,自已隨身攜帶錢款不找個隱蔽的位置妥善保管好,居然相信自已的兜。
對於這些人,張學恒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通情還是該說他們傻。
“小張,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大娘估計也跟後麵的大姐一樣抱頭痛哭了。”見到這麼多人被偷,東北大姨慶幸道。
冇多久列車警到了,可這種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列車公安也隻能例行公事登記失主資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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