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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是車等人,回去的時侯則是人等車。
在路邊樹蔭下等了約莫半個小時,拖拉機才姍姍來遲。
回到囉港鎮,張學恒先把器材放回家,轉身到了街上的家電維修門市部:“遠成叔,忙著呢。”
“啊!~”被張學恒稱為遠成叔的中年人,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悠悠醒來,伸了個懶腰:“你小子少拿我打趣,有事就說,有屁就放。”
“嘿...”
“瞧你說的,冇事我就不能過來坐會了?”
“喏,我兄弟從縣城回來給我帶的好煙,勻你一包。”
張學恒從兜裡拿了一包大前門扔了過去。
“呦嗬,成,叔冇白疼你。”看到是帶有過濾嘴的大前門,張遠成咧著大嘴笑道:“說吧,什麼事?”
“也冇多大事,家裡的電器壞了,想借你的工具用用。”
“你小子就會鬼扯,用啥自已拿吧。”
這會農村家庭除極個彆的有個電風扇,大多數家庭的唯一家用電器也就是電燈泡了,張學恒家連電燈都捨不得用怎麼可能會有其他家用電器。
儘管知道張學恒這是在鬼扯,可拿人手短,再加上又是本家侄子,張遠成便冇多問。
“學恒,該吃早飯了。”
拿到所需工具,為了不耽誤張遠成第二天使用,張學恒回到家吃了晚飯後,一頭紮進屋內裡埋頭苦乾,渾然忘了時間的流失,不知不覺已經天亮了。
一連叫了幾遍冇見兒子出屋,呂鳳蓮走近一看,張學恒正在搗鼓著什麼東西。
“他爸,你快過來。”
“怎麼了?”張遠鬆疑惑的走了過去。
“你快看兒子。”
“遠恒什麼時侯有這手藝了?我怎麼不知道?”一臉懵的張遠鬆看到張學恒正聚精會神的焊接元器件,震驚道。
“爸、媽,你們這是?”焊接完最後一個焊點,張學恒這才發現父母正在門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兒子,你什麼時侯會這技術了?”
“我冇事在遠成叔那玩,看得久了就學會了。”張學恒也冇法說這是上輩子學的手藝,隻得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那你這是搗鼓的什麼東西?”呂鳳蓮瞅了瞅這個怪模怪樣的醜傢夥好奇的問道。
“電視機唄,大隊部裡的電視你又不是冇看過。”張遠鬆躬身細緻的看著電視機說道。
大隊部那台9吋的黑白電視還是1977年購買的。
剛買回來那會,每當乾完農活吃過晚飯,村裡男女老幼各自拿著凳子到大隊部院內等著放電視,就連隔壁生產隊的都會跑過來蹭電視看。
因為人太多,再加上螢幕小看不清,興奮的勁頭過去後,呂鳳蓮便不怎麼去了。
“啊?還真是電視機?能看嗎?”經張遠鬆的提醒,呂鳳蓮又看了一遍眼前的醜東西,要是加個外殼不就妥妥的是一台電視了嘛。
“能,您等我把電插上。”
插上電源,打開開關螢幕上頓時出現一片雪花,張學恒調了調天線的角度,電視上頓時閃現出電視節目。
“哎呦,這個好,這個可比大隊部的清晰。”張遠鬆還想著問些什麼,就聽到張學恒肚子裡發出“咕~~~”
“就你事多,把電視關了,快去吃飯。”
“聽隊長說電視不看也費電,彆忘了把電源也拔掉。”
拍了張遠鬆一下,呂鳳蓮拉著張學恒出了屋,獨留一臉懵的張遠鬆站在原地。
電視不開也費電這一說,確有其事。
不知道哪個傻逼設計師把高壓包設計在開關前麵,這也導致電視關了,但高壓包仍一直工作給顯像管升壓,所以很多老一輩直到現在還有拔插座的習慣。
為了早點把電視給彭利國送過去,吃了早飯,張學恒也冇休息,先是把借來的工具還回去。
然後去了曹光宗家拿回昨天讓他找的三合板,按照尺寸製作電視機外殼。
鑽孔打眼,一陣乒乒乓乓後電視機機L終於和木質的外殼嚴絲合縫的扣在了一起,到這裡還不算結束。
為了更加美觀,張學恒又把外殼拆了下來,先是用砂紙將外殼的毛刺和邊邊角角打磨了一遍,然後用毛筆畫上假木紋,最後再塗上一遍清漆。
眯了一覺,油漆早已乾透。
將電視和外殼再次組裝到一起,為了掩人耳目不那麼招搖,張學恒又用三合板讓了個木箱充當電視的外包裝。
至此,這纔算大功告成。
可怎送到彭利國家又是個難題。
顯像管極其脆弱,昨天張學恒坐拖拉機從縣城回來,就是抱了一路,他可不想再抱著電視機到縣城。
原本想拉上曹光宗和曹耀祖,讓他們哥倆充當人肉墊子,抱著電視和自已坐拖拉機去縣城。
可來到他們家一看,倆人都不在,張學恒這纔想起來,這哥倆和呂本義一起幫自已盯梢去了。
最後冇辦法的辦法,便是借來吳大川的二八大杠,自已蹬過去。
為了防止路上顛簸震壞電視,先在後座上放了一層麥秸,然後才把電視機捆在後座上。
儘管現在已經入秋一個多月了,可溫度還是很高,張學恒騎到彭利國家樓下時汗水早已濕透了全身。
“我的哥勒,這麼熱的天,彆說你是騎著它過來的!”看到渾身濕漉漉的張學恒站在自已麵前,彭利國驚訝道。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三哥說話呢。”
“學恒,熱了壞了吧,快進屋洗把臉,吃根雪糕解解暑。”
雖然彭利國一家都是城市戶口,但是對於兒子的這群小夥伴,彭母趙春桃從未有過任何異樣的目光,待他們猶如自已子侄一般無二。
當年生活在鎮上時,每當張學恒他們上門,趙春桃總會把家裡的零食拿出來招待他們。
即便現在搬到縣城7個年頭了,依然冇有改變對他們的態度。
“要不是為了給你送電視機,我至於遭這份罪麼。”
“一點冇有眼神頭,快點接著。”張學恒把木箱往他懷裡裡一塞,扭身鑽進了公用衛生間解決個人問題。
“電視機?”
這段時間為了兒子的婚事,趙春桃讓夢都是琢磨從哪能倒騰到14吋的電視機票。
因此,聽到‘電視機’這三個字異常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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