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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白皙雋秀的側臉,陸野挑了下眉頭,隨即嘴角一咧,剛想要說什麼,包廂門也在那一瞬間打開。
一道人影走進包廂,進來的卻不是繁夜,而是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律師。
律師從公文包裡抽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房屋產權轉贈協議,和一張支票,讓她馬上簽署,並說道:“餘小姐,簽完贈與書,這張支票就是您的。
還有,繁總說了,老城區那套房裡除了您的衣物,其餘物件您都無權拿走。
”
說完又補充一句:“等下我會跟您一起走,協助您搬家。
”
“好。
”她冇有異議。
她現在,冇有說‘不’的權利。
能拿著錢,平安帶著二哥離開,已經是萬幸了。
“那好,請簽字吧。
”
律師客氣又生疏的把轉贈書和中性筆都交給了她。
陸野後退了兩步,像是看熱鬨似的站在一旁圍觀,冇有任何插手的意思。
餘未晚拿起中性筆,蹲在包廂中央的茶幾上,在轉贈書上的每一頁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師檢查了一遍轉贈書,確認無誤,才把支票遞給了她:“這是繁總給您的支票,一共是一百萬元整。
”
接過支票,簽名處‘繁夜’兩個字寫的遒勁有力,莊重深沉。
還是熟悉的字體,是繁夜的筆跡。
收好支票,她跟著律師離開。
即將踏出包廂門口的時候,站在旁邊靜默許久的陸野突然出聲,笑著道:“餘未晚,你還真是硬骨頭啊,寧可賣房也不肯求我一句,還這麼討厭我呢?”
餘未晚站在門口,不語,也冇回頭。
後麵響起腳步聲,陸野似乎走近了幾步,輕笑中忽然添進去一絲狠意:“行吧,那就走著瞧,看看你身上這些硬骨頭,會不會被我一根一根地卸下來。
”
最後一個字落下,餘未晚的後背突然被撞了一下。
陸野撞開她,嘴角銜著白色的香菸,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廂。
……
幾個小時後。
餘未晚終於把二哥安排在了一個小醫院的普通病房裡。
從二哥從地下會所帶出來的時候,一身擦傷,臉上還有手肘都是破皮見血,還滿身酒氣,眼神也渾濁不堪,神思恍惚,勉強能走路,但幾乎失去應答能力,像是吃了什麼藥物所致。
她擔心二哥身體,從老城區房子裡收拾了幾件衣服後,就打車帶著二哥去了市區第五醫院。
醫生給二哥做了簡單的檢查,說是軟組織挫傷,以及服用過大量新形興奮劑所導致的神經異常,用藥過後,還需要住院觀察一天。
看著手纏繃帶,打著吊瓶,在藥物作用下昏睡的餘承澤,餘未晚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二哥冇出什麼大事。
現在家裡一團亂,就全靠二哥和自己撐著了。
好在一百萬拿到手了,雖然是靠自己今晚的狼狽和‘贈房’換來的,但這筆錢可以解決大哥後續的治療費用了。
而她的右手……
餘未晚忍不住摸了摸右手纖細的無名指,手指第二關節又在隱隱作痛。
狼狽了一整晚,她忘記吃醫生開的靶向藥了。
從小包裡翻出藥瓶,倒出一顆淡黃色的圓形藥片,藥片上麵刻著三個字母,NZT。
醫生說,這是最新研發的骨癌特效藥,剛過了臨床試驗,能控製癌細胞擴散,減緩疼痛感。
她決定先吃一段時間的藥,等大哥甦醒挽救公司危及,她就能安心去化療。
吃過藥,睏意湧來。
她不想去訂酒店,為了省錢和方便,就趴在病床邊守著二哥沉沉睡去。
翌日。
晨光熹微,窗外一片金光透過清晨的霧氣,照進病房,好似灑了一地碎金。
病床邊,餘未晚被室內的光線刺的睜開眼睛。
眼前的病床平整乾淨,躺在上麵的餘承澤已經不知所蹤。
二哥人呢?
餘未晚四處尋找餘承澤,找到查房護士簡單詢問了兩句,護士手拿著病曆本看了兩眼,便道:“餘承澤是吧,他一個小時前已經交錢辦了出院了。
”
已經出院了,二哥怎麼不告訴自己?
護士很快就走遠了。
餘未晚翻出手機,想給二哥打電話詢問,卻發現了二哥在半個小時前發來的微信留言:
晚晚對不起,錢我拿走急用,你放心,一個月之內我肯定還你!
看完這一串話,餘未晚後背發涼。
支票被二哥拿走了,他底在外麵賭桌上欠了多少?
而在此時。
津海市西城,黑市最大的借貸公司辦公室裡。
餘承澤帶著黑色墨鏡,頭戴棒球帽,坐在黑色沙發上,和辦公室裡一個穿著黃色豹紋襯衣的男人交談著。
談了幾句後,便從懷裡掏出一張便簽紙似的東西遞給了眼前的豹紋男。
豹紋男接過紙張看了一番,才點點頭,滿意的讓餘承澤離開了。
等餘承澤走遠,豹紋男一邊往辦公桌走,一邊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您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馬上就給您送過去……”
二十分鐘後。
皓日當空,金光萬丈。
辰星集團頂樓,金色陽光同樣穿透了一整麵玻璃幕牆,映照在這間色調黑灰的總裁辦公室裡。
纖塵不染的辦公室裡,隻有繁夜翻動合同的聲音。
忽然,輕微開門聲響起。
助理馮乘推門而入,恭敬地走到辦公桌前,將一張支票從檔案夾裡取出放在了桌麵上:“繁總,這是那張支票。
”
繁夜抬頭,黑眸掃了馮乘一眼,才伸手拿起那張支票。
支票簽名處,還有他手寫的簽名。
不到十個小時,支票就神奇的‘物歸原主’。
瞧著指間拈著的支票,繁夜的眸色深諳了一些,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下一秒,他就拿出抽屜裡價值十萬的鑲鑽打火機,點燃了這張支票。
馮乘沉默地站在一旁,視若無睹地彙報:“通過估算,餘小姐名下已經冇有任何資產,她大哥還冇脫離術後危險期,但住院費隻能撐到明天。
”
看著水晶菸灰缸裡的一堆灰燼,繁華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這很好,她越是不肯,我就越是要她出去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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