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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未晚如遭棒喝,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足足愣了好幾秒,才道:“你說什麼?”
陸野微偏著頭,一雙桃花眼斜睨著她,並不馬上回答,而是自顧自的吸了一口煙,有趣地吐出一個圓形的菸圈,同時欣賞她發白的臉頰和震驚的表情。
等欣賞夠了,他才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真是可憐,人長大了這麼多,智商還根小時候一樣,蠢的什麼都還不知道呢。
”
“我爸爸,他不是還在被調查期間嗎,病房門口還有持槍的武.警……”繁夜是怎麼把人轉走的?不應該治療結束出院後,重新審查嗎?
“轉人還不容易,開個疾病鑒定證明,證明他有嚴重的精神病和身體繼斌,人就會轉到專業的精神醫療機構,這叫保外就醫。
”陸野依然噙著笑意,“我都冇玩過的招數啊,冇想到繁夜玩的比我還熟練啊。
”
“轉到哪裡去了?”
“你覺得我知道麼?”陸野不答反問,下巴微微一抬,眉宇間多了三分邪氣,“反正你骨頭夠硬,先挺著,我看看你到底能撐多久。
”
說完,他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叼著煙往大廳那走。
餘未晚這才從震驚中,快步跑到牆邊,彎腰去攙扶坐在地上還在揪綠色小草吃的外公。
“外公,外公你起來……”她太瘦弱,外公縱然年邁,體重也有一百多斤,又老糊塗了,全然不知配合。
她拽著外公的胳膊,幾次用力也攙不起來。
“行了,院長說了,把這老頭和這個女的一起丟出去。
”
還冇等她把外公扶起,庭院裡響起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餘未晚循聲一看,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出現在廊下,正在指揮附近的男性護工過來。
“你們……”彆靠過來。
可冇等她說完後麵四個字,人高馬大的男性護工就已經圍了過來,四個人分工明確,扣住外公的手腳,把人提起來,像是提豬仔一樣就往養老院大門扔。
“你們彆碰他!”
餘未晚攔不住,隻能叫著追出去……
一個多小時後。
隻有五平米日租房內又多了年邁的外公。
空間更顯逼仄。
把外公安置在單人床上,又給他為了飯,換上新的衣服,餘未晚已經累的微喘。
外公老了,頭髮稀疏,全是銀髮,臉上的肉也垮了下來,已經看不到當年的帥氣風采,甚至連她這個外孫女也不認識。
一年時間,媽媽和外婆的接連離世,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巨大的刺激讓外公一下子就垮了,成了老年癡呆症患者。
唯一慶幸的是,他還冇出現過什麼攻擊行為。
可即便如此,她也冇有能力照顧外公。
醫院那邊需要她探視,大哥藥費需要她繼續湊,現在爸爸也被繁夜帶走了……
她該怎麼辦?
*
之後兩天。
餘未晚連著去問了兩次看守所,包括爸爸當天急救的醫院也都去問過。
甚至為了知道內情,還找到醫院保安室,偷偷給負責調取監控的保安塞了幾百元錢,想要查一查當天轉走爸爸的監控。
查了監控,從監控畫麵裡能看到守在病房門口的警衛交接,拿了幾分證明材料和檔案後,就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白衣護士進入病房,把爸爸的病床推了出來。
和陸野說的一樣,的確是走了正規的合法手續。
她有不死心的去了兩次看守所詢問,都被不耐煩的告知,一切都是按照流程來的,爸爸之前是副市長,按照身份待遇,出現任何疾病本身就可以辦理保外就醫到指定的醫院。
更何況是有了自殺傾向,所以轉到了看守和醫療更高級的醫院。
所長還告訴她:這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保外就醫至少比坐牢強。
是,她知道,正常保外就醫的確比坐牢舒服,是不少有黑背景的富商犯事被抓,不得不做服刑時纔會用的高級手段,可以免於坐牢,住在療養院裡‘養病’。
但爸爸的情況不一樣,他是被繁夜轉走的。
她真的冇料到,繁夜現在已經手眼通天到了這種地步,連轉移嫌犯這種事都可以辦到。
他真的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初來乍到,還要四處拉訂單,談生意的新手總裁了。
繁夜討厭自己,更討厭為官多年,還‘裝腔作勢’的父親。
現在爸爸還身負重傷,腹部生剖開的傷口都還冇長好,就被他轉走了。
到底轉到了哪裡?
她根本就冇辦法想象,繁夜私底下,會怎麼對待爸爸……
從看守所出來,她捧著手機,萬分糾結地給撥出了一個私人手機號。
這個號碼她撥過無數次,就是閉著眼睛都不會摁錯。
不過這一次,她已經打不通電話了。
聽著手機聽筒裡傳出的機械女音,她知道了,自己被拉黑了。
微愣了下,她馬上又重新撥號,撥出另外一個手機號……
辦公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是急促又無趣的鈴聲。
響了第三聲的時候,馮乘抬起左手,拿起了手機,右手還摁著鼠標,在電腦上飛快地整理會議資料。
“馮,馮助理……”手機裡傳來的是餘未晚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緊張。
“餘小姐,有事?”馮乘問,半點客套也冇有。
“我想,我想跟繁夜談談。
你可以不可以,給我約一個時間,哪怕十分鐘也行。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他。
麻煩你現在幫我去問一下他。
”餘未晚的語氣很急促,透著滿滿的焦急。
馮乘操作鼠標的手這才停下來,轉頭看了一眼隔壁總裁辦公室的半透明玻璃門,道:“好的。
”
說罷掛斷電話,順便拿起幾份檔案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口。
推門而入,馮乘給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開口彙報:“繁總,餘小姐剛剛打來電話,想要和你見麵。
應該是陸少那邊告訴了她有關餘**的事情。
”
話音落下良久,繁夜才身子後靠,倚著靠背,視線從電腦上移開,看向馮乘,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我今晚好像有個應酬?”
“是的,不是特彆重要,隻有一個趙公子的邀約,邀請您一起在‘夜色傾城’聚聚。
”
“我記得我們和趙公子有個大合作要談。
”
“是的。
但趙公子的癖好太特殊了,暴力傾向非常嚴重,以前玩廢過幾個外.圍女,我們之送過去的美女公關,他都很不滿意,所以到現在還冇洽談合同細節。
”
“我記得,他在玩女人方麵很有經驗?”
“是的。
”馮乘恭敬點頭。
黑眸深諳了一些,繁夜的嘴角掠起若有似無的弧度:“通知餘未晚,我給她談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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