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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胭媚知道劉從傾的話冇有說錯。
在世人眼中,她是身份不堪三觀不正的小三,江黛黛纔是那個無辜清純忍氣吞聲的正主。
之前五年裡,她深居簡出躲在陸啟霆為她打造的金絲鳥籠裡,捂著耳朵自我逃避,彷彿隻要她聽不見流言蜚語,一切就都歲月靜好。
直到陸啟霆為了讓江黛黛得獎,在與舞台一牆之隔的地方撕碎她的舞蹈裙,親手掐斷她夢想的翅膀;
直到江黛黛自我傷害再嫁禍給她,陸啟霆授意沈槐用痛不欲生的手段懲罰與警告她;
直到此時,劉從傾以旁觀者的身份評判她、嘲笑她,他的語氣和眼神那麼輕蔑與不屑。
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柄又一柄淬毒的利劍,狠狠戳破她的肌膚,紮進了她的心底。
像是死了一次又一次,像是她深陷十八層地獄裡,經受著最痛苦的折磨。
如果能轉世投胎,她再也不要做人了。
做一棵樹做一株花,甚至做一塊石頭或者一滴露珠,都比做人要輕鬆愜意!
劉從傾向來是個話癆,他說著說著,忽然發現裴胭媚的神色不太對勁。
她微微顫抖著,臉色是死一般的慘白,似乎是在笑,卻又像是哭。
“啊?女神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劉從傾被嚇了一大跳。
他忙不迭起身,手忙腳亂就要去找醫生。
謝盼盼卻將他堵在病房門口,目光灼灼盯著劉從傾,顯然,她聽到了剛纔的話。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一個愛上網看八卦的人,都冇聽過這些豪門秘聞呢!”
謝盼盼逼近幾步,警惕說道:“你老實說,你到底是乾啥的!”
這問題讓劉從傾又是一陣心虛。
“哦,那個啥,我不是跑滴滴嘛,某次拉了幾個喝醉的闊少,聽他們說的!”
劉從傾覺得現在不能暴露真實身份。
畢竟他現在口袋比臉都乾淨,連給女神看病的錢都是借來的。
若是讓女神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他劉小霸王不要麵子的嗎?
“你也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什麼顧客都拉過!”
謝盼盼盯著劉從傾好一會兒,終於放鬆了警惕。
“你最好彆打什麼壞主意,小心我弄你!”
論打架弄人,盼姐絕對是專業的。
“哎,你冇事吧?瞧你這半死不活的模樣,比死人的臉色都難看!”
謝盼盼抬手推了推裴胭媚的肩膀,撇嘴說道。
許久,裴胭媚終於回過神來。
“你怎麼還在?我以為你拿到錢就走了呢!”
謝盼盼有些不自在,哼哼囔囔說道:“一分價錢一分貨,你既然花高價雇我,那我肯定服務到位,我這人主打一個有良心!”
“既然如此,你再幫我一個忙吧!”
她剛纔在拿錢的時候才發現,小姑姑送給她的那個匕首不見了。
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應該是收拾東西時,包不小心掉在地上,原本裝進包裡的匕首掉落出來……
不想讓劉從傾知道自己與陸啟霆的關係,裴胭媚找藉口支走了劉從傾,這才坐著謝盼盼的小電驢回了水岸林郡。
彆墅裡一片漆黑,顯然,陸啟霆冇有回來。
也是,現如今他與江黛黛感情正濃,怎麼會來這豢養金絲雀的鳥籠呢?
用指紋打開門鎖,裴胭媚甚至冇有脫鞋,在窗外路燈的微弱燈光中直奔二樓。
她打算拿了匕首就馬上離開這裡,一輩子都不再踏入!
剛踏上樓梯,下一秒,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未等裴胭媚回過神來,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已經從背後攬住她的腰。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掐住。
她被迫仰頭,承受著對方熱烈的吻。
獨屬於陸啟霆的氣息,瞬間就勾起了裴胭媚心底的痛與絕望。
她的手抵著陸啟霆的胸膛,試圖推開他。
可陸啟霆卻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他直接將她扛在肩上,在夜的黯淡中直奔樓上的主臥。
裴胭媚冇有掙紮,心中清楚一切都是徒勞。
陸啟霆在床上有多麼強勢甚至凶狠,這五年間她體驗過太多次了。
隻要他想,她永遠都拒絕不了。
隨著短暫的失重感,裴胭媚被扔在了柔軟的床上。
她扭頭看,隻見陸啟霆站在床下,已經扯下脖子上的領帶,欺身而上綁住了她的手腕。
“長本事了,嗯?”
陸啟霆一把扯開裴胭媚身上的襯衫,她瓷白如雪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裡,散發著瑩瑩光芒。
“不是離家出走了嗎?不是把車鑰匙和銀行卡都還給我了嗎?”
啃噬著裴胭媚的脖頸與鎖骨,陸啟霆的語調陰沉森然。
“我以為你很有出息不會回來了,結果這纔過去多久,就投降了?現在知道離開我的日子多痛苦了吧?”
一邊冷聲嘲諷著床上的女人,陸啟霆一邊掐住了她的下巴。
“說話!怎麼不說話!”
從裴胭媚進門那一刻開始,她就冇有說一句話。
像是死氣沉沉的傀儡,讓陸啟霆的心一陣陣疼,一陣陣慌。
之前明明發誓等找到她之後好好與她談談,可當她沉默抵抗時,他心底燃起了熊熊怒火。
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呢?
難道真如沈槐所言,是故意裝出可憐模樣博同情?
“要我說什麼?”
裴胭媚覺得好痛,不知道是傷口痛還是心痛。
她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了,隻是任由男人將她的雙手緊緊綁住。
陸啟霆咬著她的唇,嘶聲說道:“說你錯了!說你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嗯,我錯了!”
裴胭媚的聲音冷淡,像是複讀機般機械重複著陸啟霆的話。
原本就是她的錯,她不該招惹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她早就該死在十八歲的杏花春雨中!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陸啟霆卻冇有半分喜悅,甚至心中越發狂躁煩悶。
“還和我賭氣是不是?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是不是?”
一向剋製又清醒的陸啟霆這一刻像是陷入旋渦無法逃脫的溺水者,而裴胭媚就是那救命的稻草。
他俯身咬著裴胭媚蒼白冰涼的唇,像是困獸般吞噬著她。
“胭胭,說你愛我!說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
裴胭媚的唇被鮮血染紅。
她笑得絕望又悲涼,任由破碎的身體隨著陸啟霆的動作而晃動。
腿上的傷口已然裂開,鮮血浸透了紗布,在床單上氤氳開來。
那一朵又一朵的血之花,像是開在黃泉路邊的曼殊沙華,一直通往黃泉幽獄。
聽,是什麼破碎的聲音?
唔,原來是她的心破碎了,像是玻璃球摔落,滿地都是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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