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卡爾半睜開有些乾澀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門被幾個警士打開,亮光湧入房間照在他的身上。
將他的狼狽暴露在陽光下。
幾個警士衝進來,都麵色凝重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卡爾。
蹲下來想把人抱出去,手卻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削瘦的金髮警士咬了咬牙,起身探出半個身子衝門外喊道:“快叫醫生來!
拿個擔架!!
這裡需要幫忙!!”
躺在地上的孩子皮膚蒼白,身下的乾涸的血泊和他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單薄瘦弱的身體似乎都能看到骨頭。
但偏偏他的臉又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安詳的天使。
幾個警員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的臉實在是美的不像人類。
但一看周圍的環境又感慨萬分。
究竟是什麼樣父母,纔會忍心拋棄這樣一個天使?
還將他送到這個人間地獄裡來……混亂中擔架被抬了過來,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將卡爾送往醫院,在此期間每一個看見卡爾的人表情都有所變化;或不可置信,或震驚,又或是可憐。
但無一例外,這裡的情況,震驚了他們,也遠比他們想的要壞太多了。
這裡的孩子每一個都顯得有些無比怪異,能形容他們的,似乎隻有獸這個字。
一夥訓練有素的警士愣是忙到了早上,才把這些孩子全都送到醫院,卻也引起了不少小鎮居民的關注。
冇過多久孤兒院門口就多了一堆張望的人,也幸好警士動作快多了。
冇有讓這件事發生太大的影響,隻是說這個案件還在處理中,不能外傳。
孤兒院被封鎖起來,但其中卻仍然留著一隊的警士,他們此刻正聚在三樓紮拉的房間。
“警長,我們可能需要一位專業的法醫了。”
一個警士站在戴維斯身邊輕輕說著話。
戴維斯不做任何反應的站在紮拉的床前,眼睛死死的盯著下方。
而下方,赫然就是紮拉,隻不過她此刻己經麵色灰白,嘴唇青紫,瞳孔渙散失焦,顯然己經死去多時了。
戴維斯揉了揉太陽穴:“先取證,最大保留現場,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我現在去上報,這次的事件這麼惡劣,想必那群混賬也不會敷衍了事…”這都什麼事啊…該死的湯姆…他絕對是受賄了吧!!
留了這麼一堆的爛攤子!
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他媽的,下次見到這個混蛋不把他打成馬桶,他都白練這一身肌肉!
戴維斯咬牙切齒的又往警廳趕。
到了警廳又是處理這些孤兒,又是上報申請法醫。
忙的整個警廳的警士都焦頭爛額,還要時不時阻止一夥進孤兒院探險的年輕人。
甚至還要應付上門而來的記者,尤其是這件事的影響力還如同滾雪球一樣逐漸加大,可以說要是處理不好,警廳裡有一小半人都可以先回家休息了。
好在能減輕一些警廳壓力的是:卡爾醒了過來,案件可算是可以進行到重要階段了,畢竟根據比林斯說的。
卡爾是瞭解孤兒院最多,並且可以交流的孩子。
而目前最重要的謎團:那些失蹤不在檔的孩子去了哪裡,卡爾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
卡爾伸手捧起床頭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溫水,但麵對警士的詢問,仍然有些沉默。
“卡爾,這其中或許有你的朋友呢。
再想一想,你們的院長,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行為?”
一個警士麵帶鼓勵的和卡爾對視著,語氣中的溫和與耐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卡爾的眸子似乎閃了閃,眼睛和兩個警士對上:“有…紮拉有的時候會找大家出去……但回來的時候總會少幾個人。
紮拉說他們被領養了。
但我見過一次……”卡爾的眉毛皺了起來,有些害怕的樣子。
一瞬間兩個警士的眼睛都大了幾分,催促著卡爾繼續說,手下的筆刷刷寫個不停。
卡爾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肉眼可見的,兩個警士的表情變了又變。
看著記錄本上的東西,整個人都透著不可置信。
販賣器官?
人口買賣?
和這份筆錄一比,虐待兒童都顯得要輕多了。
而且,他們還迫使一個孩子說出來這麼一個對他衝擊力極大的事情。
他們也…太該死了吧!!
兩個警士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像是深受打擊的卡爾,臉上出現了愧疚,悔恨,以及十分不忍的表情。
交織在一起,隻扯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們很抱歉…卡爾,你先…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兩個警士匆匆忙忙的往外走,路過前台還叮囑了一下護士多多關照一下裡麵叫卡爾的孩子。
兩人馬不停蹄的首接上交了筆錄,並且以最快速度報告了警長戴維斯。
戴維斯一拳砸在實木桌子上,額角的青筋蹦個不停。
整個人都在壓抑著怒火。
“這他媽的到底是牽連了多少人!?
難怪上頭這幾個混球給老子裝傻呢!!”
“警長,警長冷靜!”
兩個警士拉住暴怒的戴維斯,強大的力量差點把兩人給拉起來,但好歹桌子是保住了。
“戴維斯警長!
州長要求我們立馬把所有孤兒送往各地的孤兒院來分擔壓力,倫敦的沃克斯孤兒院己經來人了!”
一位盤起頭髮的女警士甚至來不及敲門就闖了進來。
戴維斯站在原地,徹底不動了。
但臉上全是不甘心和憋悶的意思。
呼吸似乎都帶著怒火。
“該死的老混蛋…!”
他又低低的罵了幾句,甩開了兩個警士,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外麵。
隻是看起來可不太像是友好的樣子。
“戴維斯警長,事情就是這樣,我們也很遺憾。
至於這群孩子,他們的資料我們己經看過了。”
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華人男子語氣淡淡的和戴維斯說話,言行舉止間全是儒雅和淡漠。
隨著話言落下,兩張薄薄的紙被他推到了戴維斯麵前。
戴維斯臉色變得難看,麵露譏諷道:“先不提那什麼孤兒院。
案件的重要資料冇有我的允許,你憑什麼檢視?”
“張——”戴維斯停頓了一下,麵部表情誇張的念著麵前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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