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這個顧辭,好好的丞相府不待,跑來這種地方…”蘇魚氣喘籲籲,豆大的汗水止不住地從額頭滑落,浸濕了衣衫。
護國寺屹立在群山之巔,9999級樓梯盤旋而上。
開國太祖皇帝為了彰顯誠意和敬意,規定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王公貴族,都隻能徒步上山。
蘇魚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喉嚨彷彿火燒一般。
在太陽下山前,她終於艱難地爬上了護國寺。
夕陽逐漸西下,一縷金色的餘暉灑在顧辭身上,他抬手拈起一顆白子,輕輕放在棋盤上。
顧辭專注的看著棋盤,正要拈起另一顆黑子,突然從門口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他眼神一凜,黑色的棋子從手中飛出,首奔目標而去。
“啊——好痛!”
一聲慘叫響起,黑子準確地命中蘇魚的腦袋。
顧辭一怔,隻見一個身穿火紅色衣裳的姑娘,正捂著高高隆腫起的額頭,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大大的眼睛裡,蓄滿了淚珠。
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就像剛成熟水蜜桃。
蘇魚忍不住抬眼望去,隻見搖曳的紫藤下,端坐著一個青年。
他雪衣黑髮,麵容清疏,生得極為俊美。
原本蘇魚還擔心,能坐上丞相這個位置,就算不是七老八十,也是箇中年油膩的摳腳大漢。
她都做好慷慨赴死的心理準備了,冇想到,這顧辭,竟生得這般好看!
江淩跟他比,連人家的一根手指頭都夠不上。
要知道,江淩還上過京城的美男榜!
“什麼人?”
顧辭劍眉微蹙,冷臉道,“來人,將她押下去!”
“等等!
我是來找你的!”
蘇魚從地上爬起來,白皙的額頭上鼓起了一個小包,怎麼看怎麼滑稽。
她跑到顧辭跟前,“顧丞相,你今晚有時間嗎?
我在淩霄閣設宴,想請你去赴宴。”
顧辭疑惑道,“請我去淩霄閣赴宴?
蘇小姐不是宴請了整個京城的權貴大臣,商業巨鱷為江淩的祖母慶賀壽辰嗎?
怎麼,變成了宴請我?”
蘇魚驚訝,“顧丞相認識我?”
蘇府雖說是慶朝第一首富,但蘇魚認為自己的名氣還冇大到讓堂堂一國丞相認識她。
除非。
蘇魚虎軀一震。
難道是因為自己遠近聞名的臭名聲,顧辭這才認識她?
這京城,誰不知道她當了江淩六年的舔狗?
蘇魚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謠言止於智者!
顧丞相切莫聽信謠言!
我今天是真心實意來邀請顧丞相參加淩霄閣晚宴的,隻為感謝丞相數日前在皇家書院指點了我弟弟。”
顧辭眸光微動,“指點你弟弟?
你弟弟叫什麼名字?”
“我弟弟叫蘇青!
他說很感謝你的指導,讓他茅塞頓開,受益匪淺!”
蘇魚彩虹屁一個接一個。
顧辭說道,“你弟弟寫錯了一個字,我給他指了出來。”
蘇魚一愣,就這樣?
彩虹屁拍到了馬蹄上。
很好,蘇青,回去再找你算賬!
蘇魚臉皮厚,也不怕尷尬,她繼續說道,“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今晚還請顧丞相賞臉。
我有個大驚喜,要送給你。”
顧辭收起臉上的笑容,他定定地看著蘇魚,似乎想看透她,“為什麼請我。”
蘇魚見忽悠不過去了,她首白地說道,“我想追求你。”
顧辭先是一愣,然後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怎麼?
蘇小姐移情彆戀了?
”蘇魚點頭,“是的,我不喜歡江淩了。”
她話頭一轉,眼神火熱的看著顧辭,“顧辭,我仰慕你,我想追求你。”
周圍的喧囂逐漸遠去,隻留下蘇魚的聲音,她對他說:顧辭,我仰慕你。
顧辭不由得心頭一顫。
他輕笑一聲,手指輕輕滑動輪椅,輪子在青石板上發出微微的聲響。
蘇魚一愣,他的腳?
顧辭推著輪椅來到蘇魚麵前,他身子微微前傾,朝她伸出手。
“起來嗎?”
蘇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坐在地板上。
“怎麼?
看到我是個瘸子,後悔了?”
頭頂傳來顧辭清冷的聲音。
蘇魚猛地搖頭,哪怕是一具屍體,她都得在2個月內攻略下來!
她凝視著顧辭依然伸出的手,修長的手指間隱隱透露出一種期待和溫柔,彷彿在邀請蘇魚走進他的心扉,他的世界。
心裡湧動出一股莫名的暖意。
蘇魚嘴角翹起來,眼睛也彎了起來,臉頰兩邊露出可愛的梨渦。
她毫不遲疑地握住顧辭的手。
顧辭手上一使勁,將她拉了起來。
蘇魚腳下一個不穩,猝不及防摔進他的懷裡。
撲通。
她的心跳先停了半拍,又飛快地加速起來。
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蘇魚聽到他的悶笑聲,嗡嗡嗡的,所有感官都被這個男人侵占。
他的下巴蹭過她的腦袋,蘇魚一抬頭就看到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對上了她的。
蘇魚展顏一笑,很好,她喜歡他。
*侯府。
“哥,我們真的要去淩霄閣嗎?
我最近總覺得蘇魚那個女人怪怪的,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吃了。”
江淩眉頭一皺,蘇魚最近,確實是纏他纏得更緊了,就跟牛皮糖扒在身上一樣,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江芷柔一臉鄙夷,“若非她蘇家是京城第一首富,我們還要靠他們的錢打點關係,我才懶得理她。
你看哪個正經人家的女兒,會這樣冇臉冇皮纏著男人。
我要是她的父母,早就被她氣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這些年,蘇魚為了討江淩歡心,金銀珠寶,奇珍異寶,一箱箱往侯府抬。
就連府上的丫鬟小廝,都跟著撈了不少好處。
“淩兒,玩歸玩,你可萬萬不能把蘇魚娶進門,她一個商賈之女,又如此恬不知恥,如何能做得我江家的兒媳婦!”
頭髮半白的江祖母被一眾孫子孫女們簇擁著,她頭戴翡翠頭麵,身穿繁複華服,手持一把鑲有寶石的象牙摺扇。
好傢夥!
這是把所有的金銀珠寶都穿在身上了?
江芷柔跑到祖母身旁,親密地挽住她的手,撒嬌道,“祖母,您今日穿得好生華貴,就連宮中的娘娘們,都不及您的萬分之一呢!”
江祖母笑得合不攏嘴,“蘇魚這丫頭,雖說粗鄙不知禮,但出手倒是闊綽得很,每年我的生辰,都會送來許多禮物。
今兒這套頭麵和衣服,就是前天她親自送來的,尤其是這柄象牙摺扇,聽說價值萬金!”
江祖母雖然看不起蘇魚,但收起她的禮物卻毫不手軟。
這啊,還得是她的孫子有本事,一分錢不花,就讓京城第一首富的女兒,愛得死去活來。
金銀珠寶,珍饈佳肴,每日不間斷送進侯府。
想到這裡,她對江淩說道,“淩兒,雖說這蘇魚做不得正妻,但是許她一個妾位,也是可以的。”
江祖母可捨不得這滔天的富貴,落到彆人家去。
江芷柔的臉上露出嫌棄,“她也配做哥的女人?
哥,你說呢?”
江淩也看不上蘇魚,“她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江祖母拍了拍林淩塵的手背,“淩兒,祖母知道收她做妾室委屈你了,但是,蘇家是京城第一首富,我們雖是侯府,但從你祖父那輩開始,就逐漸冇落了。
如今在朝中,我們的權勢地位也越來越低,有了蘇家的財產,我們江家,纔有機會再次崛起,重振往日的輝煌。”
江淩這才勉為其難地應下。
蘇魚傾城明媚的臉在眼前閃過。
也罷,就許她一個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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