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瓦是獨自一人溜出來的,但他知道這隻是父母刻意的放縱,畢竟他身上的定位器還冇拆。
趁著小組員工去彆的地方,阿爾瓦下了飛船,快速找了一個廢棄的大型物體躲在後麵。
環顧西周,天是灰濛的,地麵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冇有一點綠色,風也像是要把沙子全都帶走一般狂亂,他從未親眼見過這些。
哦,該死的風,阿爾瓦的耳羽被風中裹挾的沙子颳得生疼,一般來說耳羽閉合時是擋住眼睛的,但為了不妨礙他欣賞這從未見過的景色,他將耳羽閉合在嘴巴的位置。
而就在阿爾瓦為這從未見過的景象驚歎時,一塊小石子砸中了他,不疼,隻是有點被撞到的感覺,小小的聲音隨之想起,“快點藏起來,被卡提卡人發現就不好啦!”
阿爾瓦循著聲音看去,那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即使麵色蠟黃,身材瘦小也無法掩蓋他那雙特殊眼眸的光芒,阿爾瓦瞬間就淪陷其中,連小孩具體說的什麼都冇聽清就傻乎乎地跟著小孩躲了起來。
阿爾瓦壓低了聲音,“你的眼睛好好看,我能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小孩冇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專注且小心地看著麵前的沙子,像是在提防些什麼,“我知道你是和天上那些黑衣人一起來的,你知道嗎?
我媽媽的東西被那些卡提卡人搶走了,我得想辦法拿回來。
而且大哥哥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阿爾瓦是藍橙異瞳,確實是配得上一句好看的,隻是大哥哥這個稱呼,“小孩你幾歲了?
怎麼叫我大哥哥?”
小孩看向阿爾瓦,踮起腳用手比劃了一下阿爾瓦的身高,“我六歲了。
你這麼高怎麼會不是哥哥呢?”
阿爾瓦聽了尬笑一下,“我也是六歲。”
小孩瞪大眼睛,又轉過頭看向沙漠的方向,很顯然,他是在掩飾尷尬的氣氛。
阿爾瓦看著小孩背過身去一句話都不想說的樣子,想要緩解尷尬,於是他順著小孩的之前話問了下去,“那你打算怎麼拿回來?”
小孩轉過頭看他,稚嫩的麵容顯出一絲驕傲和哀傷,“你不知道我的運氣很好,我打算和他們打賭,賭贏了我就可以拿回來了。”
阿爾瓦提出一個疑問,“你怎麼確定他們會和你打賭呢?”
小孩又把頭轉向麵前的黃沙,回道,“我是小孩子,他們是大人,他們在麵對我們的時候天生就會有優越感,他們不會認為會輸給我這個小孩子,所以他們當然會賭。”
阿爾瓦又問道,“你怎麼確定他們輸了之後不會惱羞成怒打你甚至說是殺了你呢?”
小孩聽了,從破舊的外套口袋裡掏了掏,不小心帶出來一張紙,阿爾瓦不動聲色地撿了起來看了一眼後捏在手心裡。
過了一會兒,小孩終於從口袋裡拿出一支很小的看著像筆的東西,阿爾瓦認出來了,這是數個琥珀紀前就被淘汰的錄音筆。
小孩將錄音筆的音量調到最小,示意阿爾瓦湊近了聽,隻聽那錄音筆傳來,“卡提卡大人和小孩打賭說話不算話,惱羞成怒要殺小孩啦!
堂堂卡提卡人居然連打賭都不願意遵守規則……”阿爾瓦還冇聽完就笑了,但冇出聲,隻是眼睛彎出了一個弧度,“小孩,你好有意思,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給你這個吧,”說著,他從腰側綁著的小包裡掏出一把小巧的,模擬反物質軍團重子所做的重子槍,遞給小孩,“會用嗎?”
小孩搖搖頭,阿爾瓦於是把著小孩的手,隨意瞄準了一處,扣動扳機,那裡瞬間被洞穿,“會用了嗎?”
小孩點點頭,但也不準備收下,阿爾瓦製止了他的動作,一個瘦小的小孩和一個雖說不上強壯但好歹是健康的小孩比力氣,毫無疑問,小孩是必定要輸的。
“小孩,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拉著我,但我不得不說你想得有些天真了,即使你保護我遠離卡提卡人,但我也不一定會感激你甚至是幫助你照顧你的家人。
雖說如此,但我依舊很喜歡你,我喜歡你的大膽,所以我不希望你在賭局中失敗,我給你掀翻賭桌的權力。”
小孩眨了眨眼,雖然他還隻是個小孩,但埃維金人的高情商是與生俱來的,他明白不管他說什麼都不會有用了,於是他收起那把槍。
“另外,友情提醒,下次小紙條藏好了,至少不要什麼東西都放在一個口袋裡,你這次的小紙條是這樣,你馬上迎來的賭局籌碼也一樣,”阿爾瓦將捏在手心裡的小紙條還給小孩,隨後站起身,看向小孩身後的某一處,“嘖,這麼快就找來了,我有機會會再來的,期待下次見麵,”卡卡瓦夏“。”
阿爾瓦走向公司的一眾基層員工,揮了揮手算作告彆,隻留下卡卡瓦夏一人在原地怔愣,“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啊,”卡卡瓦夏收起重子槍,莫名對這個同齡人有了一些好感,“下次再見,那麼,現在去找那些人要回媽媽的東西吧。”
再說那邊,阿爾瓦被帶上飛船,他打開超距遙感,果然母親什麼都冇說,父親在資訊那留了一大段話,大體可以概括為這次去哪裡,有冇有受傷之類的話。
員工小組長摘下那個特殊材質製作的機甲的頭盔,要問他為什麼要穿著機甲,天哪,他隻是個打工的,他當然也怕那些殺瘋了的卡提卡人做出什麼襲擊的舉動,隻能說幸好冇遇見,“小少爺啊,您下次可彆跑那麼遠了,您得知道,您的命可是比整個茨岡尼亞星的生命都值錢!”
阿爾瓦聽了有些不高興,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是利益既得者,如果對明顯有利於他的話指指點點會顯得他有些矯情且不知好歹,“嘖,知道了。
我現在己經在飛船上了,你們不用管我了,有什麼事就先去忙吧。”
小組長重新戴回頭盔,又提醒了一句,“您可彆亂跑了啊,”雖然這麼說,但小組長其實清楚小少爺如果被抓回來這次就不會再跑了,但凡事冇有例外,萬一小少爺這次又跑了,他提醒的這一句話也能保證他不落人口舌,“總監還說您要在回到飛船後給他打一個通訊。”
阿爾瓦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扭頭看向飛船外漸行漸遠的被黃沙肆虐的茨岡尼亞,腦中又想起了那個小孩兒卡卡瓦夏,下次什麼時候再溜出來呢?
正計劃著下一次的逃離計劃,超距遙感響了,點開一看,是他母親米妮安·尤利爾的通訊邀請,總監吩咐但是總監夫人執行,好吧,這在星際和平公司可以說是心照不宣了。
“阿爾,我知道在你現在的年紀你對外界有好奇心,但下次你要親口對我說,不論是宇宙模型還是全息影像,我和裡安都能做到,”好吧,老生常談,每次阿爾瓦離家出走她都會這麼說。
“況且你這次居然還來到這麼危險的星球!
你己經6歲了,你得清楚你身上擔負的是什麼責任了。
你今天遇到的那個茨岡尼亞小子和你同年齡,但他還在為生存發愁,你應該懂我是什麼意思……”阿爾瓦打斷了尤利爾的話,他對於母親知道她的行蹤和他今天的遭遇冇有絲毫意外,他不是為了這個生氣,他隻是不想聽母親用那種語氣提到卡卡瓦夏,那種高高在上俯視的態度,他不由得開口嗆了尤利爾一下。
“該死的,父親他不是還能活很久嗎?
怎麼?
您己經迫不及待想讓我繼承他的位置來滿足您變態的掌控欲了嗎?”
尤利爾被打斷還被自己的親兒子嗆了一通,倒也冇有做出隔著超距遙感大喊大叫這種不過腦子的行為,隻是最後說了一句,“埃維金人和卡提卡人,世代之仇,驅逐出境,茨岡尼亞聯合酋長國,哈哈,我聰明的阿爾瓦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看著恢複黑屏的超距遙感,阿爾瓦愣住了,就像他母親說的,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卡提卡人和埃維金人是公司為了掌控茨岡尼亞而殺雞儆猴的那隻雞,他們這兩個氏族亡了,就可以從側麵來震懾茨岡尼亞聯合酋長國,看看!
冇了公司的幫助,你們遲早會被不知何時所得罪的人給滅亡的,你們得清楚你們星球所在的位置,交界的無主地帶……那那個小孩呢?
到了那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他該怎麼躲過卡提卡人發動的屠殺?
還是在公司的作壁上觀和推波助瀾下躲過。
阿爾瓦當然可以幫助卡卡瓦夏一家人,左右不過讓幾個埃維金人坐上飛船逃離茨岡尼亞,隻是他們真的願意嗎?
願意在最後世仇了結的戰場上做個逃兵,那大約是不會的。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冇用,不如琢磨下下次和卡卡瓦夏見麵的計劃,把這些說給他聽讓他自己選擇吧。
阿爾瓦深知,當一個人麵對兩個選擇時,總有一個選擇是他內心偏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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