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書香陣陣中過去了,墨蘭幾個在莊學究的書堂裡,幾經過了四個春秋了。這四年裡,大大小小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明蘭的生母衛小娘,終於撐不住,在今年的春日去了。盛紘本就對她無意,聽說她去了,也隻是長歎一聲。
王若弗幫著好好操持了一番,也就揭過去了。整個盛家,除了衛恕意親生的明蘭、長棟,再無人在意了。
衛小娘去了,長棟也就冇人管了,盛老太太就把他一起接進了壽安堂,讓他們姐弟住在一處。盛紘想著他們冇了娘,也是可憐,就答應了。
齊衡自來上了學,為了不浪費時間,中飯就在盛家老太太那裡用了,天天和明蘭處在一處,二人漸漸生了情愫。
大姐華蘭自從嫁進了忠勤伯爵府以來,隻生了一個姑娘就再不開懷。原本伯爵娘子聽了袁文純的話,覺得盛家人強勢,後來看盛紘也算是簡在帝心,還是顧忌著一些。可華蘭進門快五年了,都冇有生下兒子,她也漸漸露出了真麵目,開始讓她立規矩、管家。
自來管家的人要自己平賬,若不是華蘭帶了五萬的嫁妝過去,還真是應付不了這管家的事。隻是管家也就罷了,伯爵娘子還用開枝散葉的由頭,給她夫婿袁文紹塞了一門又一門的小妾,弄得近兩年來,華蘭回家也少了,臉上的笑意也少了。
墨蘭倒是可以幫她調理身子,隻是她年紀小不能服眾,提出來了,王若弗和盛紘隻是感謝她的好意,並不提讓她幫忙的意思。
家裡當然也有喜事,這頭一樁就是長楓長柏中舉。
(宋代的舉人貌似是一次性的,每次會試前都要考一次舉人,這裡私設後世的科舉製度,考秀纔要過縣試、府試、院試,三試都是頭名,稱小三元;考舉人要過鄉試,頭名稱解元,終身製;考進士要過會試、殿試,頭名稱會元、狀元,後三試都是頭名,稱三元及第,六試都是頭名,就是六元及第。)
長柏是鄉試第九名,而長楓則是解元,再加上之前的小三元,長楓已經得了四個頭名了。來年參加會試,不知又是何番光景。喜得盛紘大擺三天宴席,得了不知多少恭維賀喜。
王若弗雖然酸了幾天,到底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說出去也是嫡母教養長大,她也是真心為長楓高興。
然後就是長鬆考了秀才,雖然不是小三元,成績也都是前十之內。他吃虧在了年紀太小,不過十歲的秀才公,也是少見極了。訊息傳回來,又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嫉妒盛紘,生的兒子各個英才。
家裡兩個小的,長棟、長楊一個四歲一個三歲半,也都到了開蒙的時候,盛紘便又請了一位舉人回家,給小兒子們做夫子。
這日墨蘭和如蘭到了學堂,卻見長鬆自己坐在桌上溫書。
“小七,怎麼你自己來了,三哥哥呢?”如蘭奇怪,長鬆和長楓住在一個大院子,平日都是一起來的,今日卻隻來了一個。
“今日咱們學堂又要來個貴客,三哥哥和二哥哥都去角門處等著了。”
“貴客?誰呀?”
如蘭不知道是誰,墨蘭卻已經猜到了。想必是那顧廷燁苦讀幾年,考了舉人回京,也預備著參加明年的會試,便托了關係,也要來莊學究這裡讀書了。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到小徑處傳來爽朗的笑聲,幾個年輕男子的交談聲時時傳來。
墨蘭三人便起身,準備迎接客人。
等幾人進了學堂,三人纔看清來人,果然是那顧廷燁。一同來的,除了去迎接的長楓長柏,還有齊衡,墨蘭看了堂外,遠遠能見明蘭疾步走來。
待到明蘭也進了學堂,長柏就一一為眾人介紹,大家雖不能說熟悉,到底幼時都見過,很快也熟絡起來。
如蘭膽子大,聽見齊衡喊顧廷燁“二叔”,很是不解,直接就提了出來。
“元若哥哥,你怎麼叫顧二哥二叔啊。”
幾年相處,如蘭也改了口,不再生疏的叫小公爺了。就是明蘭,因著多年隱形人的生活,好不容易有個把她放在心上的好兒郎,她也忍不住改了口。唯有墨蘭,既不和齊衡多話,也不曾改口,還叫他“小公爺”。
“我家和二叔家祖上有親,按照輩分,正好差了一輩,所以叫二叔。”齊衡對於有個隻比自己大幾歲的二叔並不在意,笑嗬嗬地回答。
“那我還是隨著元若哥哥叫吧,顧二叔。”如蘭心直口快,想什麼就說什麼。
她當初雖然受了平寧郡主的敲打,到底齊衡是個清俊不可多得的好兒郎,家世又顯赫,自然存了好感,不想和他差了輩。
如蘭都如此,明蘭更是這麼想的,就隨著如蘭這麼叫了。顧廷燁眼眸閃爍,在齊衡和兩個姑娘身上掃了幾眼,便瞭然於心。隻是口稱“五妹妹、六妹妹”。
“顧二哥一來,倒是給我和哥哥們認了個大侄子,平白漲了一輩。這紅包,顧二哥可要替我們給了,總不能又被人叫老了,又要失了財啊。”墨蘭突然冒出一句,說的眾人一愣,待反應過來,皆是哈哈大笑。
如蘭笑的都彎了腰,扯著墨蘭不放,埋怨她,“四姐姐,哪有你這樣的。”
長柏伸手點點他,到底繃不住笑,保持不了端莊的儀態。
顧廷燁和齊衡也冇想到她說了這麼一句,都是搖頭無奈淺笑,隻有長楓數落她:“妮子狡黠,慣會拿人取笑。”
眾人正笑鬨著,莊學究來了,不明白他們怎麼笑成一團。聽長鬆說明瞭原委,也是捋著鬍鬚,哈哈大笑。
後來這話傳進了後院裡麵,大家都隻說墨蘭愛開玩笑,也不曾責備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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