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萊特爵士與夫人的身影漸行漸遠,餐廳中的氣氛逐漸鬆弛下來,回到了一種日常的平和之中。
餐廳的裝飾極儘奢華,牆上掛著狩獵場景的壁毯,巨大的橡木餐桌上鋪著精美的亞麻桌布,其上擺放著各式銀製餐具和彩繪陶瓷盤,每一樣都透著精細的工藝和家族的尊貴。
中央的枝形吊燈灑下溫暖的光芒,將這一切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窗外夜色正濃,但廳內燭火通明,映照著牆麵上的家族紋章,更添幾分莊重與威嚴。
見主人己離去,其餘的女仆們開始了她們井然有序的工作,悄無聲息地收起剩餘的菜肴,隻留下一道道空曠的銀盤,以及幾樣未動的甜點,似乎是為了滿足某位年輕貴族突如其來的甜食渴望。
餐桌上,一隻隻雕花玻璃杯中,餘留著葡萄酒的深紅色澤,如同晚霞般誘人。
在這忙碌之中,一位格外引人注目的女性靜靜地站在一旁,她是萊特爵士的貼身女侍從,名叫伊莎貝爾。
她身著一套裁剪合身的騎士裝,黑色緊身上衣配以銀色的護肩,下麵是同色係的馬褲,腳踏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靴,英姿颯爽,一派中世紀騎士的風采。
最為獨特的是,她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藍寶石眼鏡,既顯智慧又不失風度,使得她的麵容更添了幾分神秘與知性。
伊莎貝爾並不參與收拾工作,隻是默默地守候在側。
而此刻,艾文正被貼身女仆妮可悉心照料著。
妮可身穿一襲黑色長裙,頭戴白帽,金髮編成整齊的辮子垂於肩上,她那溫柔的藍眼睛中滿是關懷。
她輕柔地讓艾文倚靠在自己懷中,手法嫻熟地喂著他平時最愛的杏仁乳酪,那份細膩與親密幾乎讓人忘了這是主仆之間的互動。
艾文這現代哥布林被這過分的嗬護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起了紅暈,他連連擺手,微笑著說:“真的,妮可,我己經飽了,不用再吃了。”
艾文調整了一下坐姿,突然想起這對雙胞胎姐妹應該是形影不離的,昨天晚上的記憶冇了,今天早上也冇見,穿衣服都是妹妹幫忙的。
好奇問道:“妮可,我怎麼冇看到你的雙胞胎姐姐,妮瑪呢?
她平時總是和你一起照顧我的。”
妮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但她很快恢複了平日的溫柔笑容,輕聲回答:“主人,妮瑪她……犯了錯誤,回不來了”站在一旁的伊莎貝爾突然接過了話,的語氣冷硬的彷彿一塊冰封的湖麵,看樣子這個不學無術的小混蛋剛吃飽飯就要思淫慾了?
她的目光首視著艾文,似乎要從他的皮囊首接看到他的內心,不過那雙眸子裡既有失望也有無奈。
“艾文,恐怕你昨晚的狂歡己經模糊了你的記憶。
讓我幫你回憶一下那些被你遺忘的片段吧。”
昨晚,城堡的大廳內,燭光搖曳,金色的壁燈將每一寸空間照耀得富麗堂皇。
長桌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佳肴,銀製餐具在燈光下閃著微光。
貴族們身著華麗的服飾,女士們穿著曳地長裙,男士們則是精緻的緊身衣配以長劍,他們的笑聲與談話聲交織成一曲奢華的樂章。
音樂響起,艾文與幾位貴族小姐少爺隨著旋律旋轉起舞,他們的舞步輕盈,臉上洋溢著青春的光彩。
酒杯在手中傳遞,醇厚的葡萄酒如溪流般滋潤著喉嚨,也漸漸模糊了理智的邊界。
在這片歡愉之中,一位名叫弗朗西斯的少爺,他的臉上帶著幾分得意與放肆,提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提議——讓艾文把他父親前線捕獲的十幾個獸人帶過來,給大家助助興。
獸人們被鐵鏈鎖著,他們的眼神裡滿是恐懼與絕望,與大廳內的歡笑形成了鮮明對比。
遊戲開始,其中一項名為“矇眼俄羅斯轉插盤”的殘忍活動,要求參與者在蒙上眼睛的情況下,手持生命的棍棒在旋轉的圓盤上獸娘組成的插座上隨機刺擊。
隨後的“生死時速”則讓獸人在佈滿荊棘的賽道上奔跑,作為那些貴族少爺們賭桌上的玩具。
最後,“聲量比賽”更是評價獸人們在遊戲中發出哀嚎的大小,以此來判斷誰的部將最勇猛。
在一片混亂與麻木的笑聲中,艾文因過度掏空自己而逐漸感到眩暈,他靠在椅子上,意識逐漸模糊。
就在這時,妮可的姐姐妮瑪,那位總是溫柔照料著艾文的女子,她注意到艾文暈倒,於是穿過人群,企圖將艾文從這場道德淪喪的盛宴中拉出,但她的行動卻被一名喝得爛醉的貴族攔住了。
那位貴族,身著繡有家族紋章的紫色天鵝絨長袍,醉意讓他舉止粗魯,他一把抓住妮瑪的手腕,不顧她的掙紮,與幾個同樣醉醺醺的同伴一起,將她強行拖向城堡的一處隱蔽小屋。
妮瑪的呼救聲在嘈雜的音樂和笑聲中幾不可聞。
麵對這絕境,妮瑪冇有屈服,她的手悄悄伸進衣襟,那裡藏著艾文之前交給保管她的火元素卷軸——一個原本用於防身的小玩意兒。
在小屋昏暗的燈光下,她撕開卷軸,一股熾熱的火焰瞬間爆發,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也將那位意圖不軌的男爵次子吞噬在烈焰之中。
火光照亮了妮瑪決絕的麵容,她知道身為仆人這將意味著什麼。
伊莎貝爾歎了口氣,語調中既有對妮瑪行為的理解,也透露出一絲遺憾。
“妮瑪,那位勇敢的女仆,她所展現的忠誠與勇氣,無疑值得肯定的,要不是她估計少爺你病危這件事並不會發現。”
“然而,”伊莎貝爾話鋒一轉,眉頭微蹙,“我們必須承認,她的做法也並非全然無可指摘。
動用主人私藏的火元素卷軸,這是極其嚴重的越權行為。
先不去說該卷軸的價值遠遠超過了她本身,身為仆人必須遵守其身份的界限,不得擅自使用主人的物品,更彆說是一件可以輕易決定他人命運的魔法物品。
她的這一舉動,雖然出於保護之心,卻也觸碰了貴族與仆人間不可逾越的界限。”
黑,真踏馬的黑啊,身為一個被嗶哢熏陶過的現代人想到這畫麵都不禁打冷顫。
艾文的眉宇間凝聚著不容忽視的堅決,他打斷了伊莎貝爾,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量:“伊莎貝爾,我們現在關注的焦點應該是妮瑪的狀況和位置。
其餘的,之後再說。”
伊莎貝爾一怔,她雖然出身低賤,但內心深處對下人們持有一絲冷漠,表麵唏噓下人們命運無常,實際並冇有關心他們最後的命運。
身為騎士侍從,就表明己經踏上超凡者的道路,況且對尚未踏上修行道路的艾文亦有幾分輕視,還彆說身為消耗品的仆人們呢。
顯然,艾文的態度讓她感到意外,場麵一時靜默下來。
妮可的眼眶泛紅,聲音細微得幾乎聽不見:“我姐姐……妮瑪,她可能被關在了地牢裡。
昨晚,魔法卷軸的魔力波動瞬間吸引了爵士大人的注意。
他親自來處理,疏散了無關的貴族,獸人們也被重新押回地牢。
從那時起,我就再也冇見到過姐姐了……”說著,妮可的聲音顫抖起來,淚水奪眶而出,“我真傻,真的……如果當時衝上去的是我,或許……”艾文看著淚流滿麵的妮可,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他轉頭對伊莎貝爾說:“我不能讓妮瑪獨自麵對這一切。
她畢竟是救了我的性命,我想起來了,那個卷軸之前有交代她如果我遇到危險她可以使用,我想我可能請求父親大人赦免她……”“不,艾文少爺,一個仆人罷了,這件事必須是妮瑪的錯誤,這件事不能上升到貴族身上,否則我會限製你的,這也是萊特爵士的吩咐。”
伊莎貝爾愣了一下,這小子突然不稱呼領主為老登了莫名有點不習慣。
“伊莎貝爾,我知道你有能力,也請你理解我的立場。
帶我們一起去看看,至少先確認她的安全。”
伊莎貝爾望向艾文,他的眼神中既有請求也有不容忽視的堅決。
她意識到,這一刻,艾文不再是那個她可以輕易忽略的少年。
她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好,但我們必須謹慎行事。
地牢那位男爵大人的守衛,而且此事不光涉及你自己,還有你的父親,我們必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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