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株水草下麵。”夏初雪抬了抬下巴,指向溪流裡的一株龍鬚水草。
“你確定?”楚休問道。
夏初雪淡淡道:“信不信隨你。”
薑柔輕聲道:“初雪的眼睛,一向比旁人有神。”
楚休忍不住瞄向夏初雪的眼睛,從見到這位便宜表妹的第一眼,他就發現這位便宜表妹的眼睛,異常明亮,並且瞳孔隱隱泛著淡藍色。
“看什麼?”夏初雪瞪眼,俏臉隱隱發紅。
楚休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邁步蹚進溪流,來到夏初雪剛剛指著的水草前,水流湧動,隱約可見水草葉片下,閃動著一條金色的絲線。
“真有?”楚休驚訝。
仔細觀察,發現這並不是絲線,而是由一粒粒芝麻大小的金色圓粒排列而成,就像是佛門的念珠一樣。
在這些金色圓粒的外圍,有一層透明的長長黏液,保護著這些金色圓粒。
“不出意外,這些就是朱蛤排出的卵了。”
楚休眸光泛動,據他所知,蟾蜍排出的卵,要麼如這種念珠狀的長線,要麼就是塊狀排列。
一隻蟾蜍,一次大概能夠排出四五千顆卵子。
“應該是冇授精的。”
楚休小心翼翼托起這條金色的卵線,發現足有兩米多長。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薑柔問道,臉上顯露著幾分好奇之色。
“這是朱蛤會逗留在這片藥林裡的原因。”楚休撕掉一片衣角,包裹住這條金色卵線。
整個上午,藥林的一眾護衛對整片藥林進行了密不透風的排查,一無所獲。
楚休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手裡這段兩米長的朱蛤卵線,就是朱蛤逗留在藥林的原因。
有關赤焰朱蛤一事,算是徹底解決了。
夏青山、薑柔、夏初雪對楚休的輕視,儘皆蕩然無存。
這一家三口,都開始好奇楚休的經曆。
回到夏府。
夏青山、薑柔再次拿出了酒道人那封信。
“這小子也是個混蛋,要是一開始就表明能解決赤焰朱蛤,我就算再看不上他,肯定也會讓他試一試的。”夏青山冇好氣地道,“平白讓咱浪費了一罈忘憂酒。”
薑柔嗔了夏青山一眼,“能交好孟前輩,你就偷著樂吧。”
“這倒也是。”夏青山笑了,一罈忘憂酒,交好一位逍遙榜上的大人物,這便宜占大了。
“哥哥想撮合小休和初雪,你怎麼看?”薑柔看了眼信函,挑眉看向夏青山。
“這個……”夏青山眉頭皺起。
要是一開始,他自然不會同意,畢竟楚休剛來夏府的時候,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
現在嘛…
夏青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倒不完全是針對楚休,不管女兒嫁給誰,他都有些牴觸。
“再看看吧,關鍵是初雪的想法。”夏青山悶聲道。
“初雪…”薑柔沉吟道,“要不…去中州長安,就讓他們倆結伴一起去吧?”
夏青山眼皮子一跳,當即搖頭道,“靈州距離中州,足有八千裡路呢,咱們要是不跟著,還不知道他們會遇到什麼危險呢。”
薑柔斜睥夏青山,悠悠道:“你是擔心他們在途中會發生點什麼吧?”
說著,俏臉忍不住一紅。
想起了當初她和夏青山定情的情況了。
當時,也是兩人同行。
夏青山老臉一紅,“你想多了,我是擔心他們的安危。”
“隨你吧。”薑柔不置可否,輕輕哼了哼,“反正女兒將來是要嫁人的,嫁給小休,知根知底,以後可能還能讓他們就住在夏府。
要是嫁給彆人……”
夏青山臉色微變,悶不做聲,心裡滿滿的鬱悶。
現在,他有些理解,當初他和薑柔定情後,大舅哥酒道人為何會那般看他不順眼了。
東廂院落,房間裡。
坐在床邊,楚休拉出存放酒葫蘆的書箱,從中取出一個金色的葫蘆。
還在蜀州玉鼎觀時,在知道夏家的藥林裡可能有一隻赤焰朱蛤之後,他便提前做好了準備。
昨晚臨睡之前,他已經研究過這隻赤焰朱蛤了,發現朱蛤真正的精華,就是血液。
至於朱蛤的其他部位,雖也蘊含著劇毒,但跟朱蛤血液相比,差了不知幾籌。
眼下,隻需將朱蛤的血液加入到酒葫蘆裡,等上三天,便可飲用。
“我雖暫時無法破境,進行武道築基,但我體內真氣的質和量,卻可不斷提升。”
伴隨著一滴滴金色的血液滴入酒葫蘆當中,楚休眼裡綻放著光芒,心情十分愉悅。
體內擁有天荒冰蠶的寒毒,他修煉出的真氣,自帶至寒屬性。
另外,這些年來,為了壓製寒毒,他不斷飲用加了大補之物、劇毒之物的釀酒,相當於是一直在吃各種補藥。
這些補藥、劇毒所蘊含的藥力,並未因跟寒毒以毒攻毒就消失,全都留在了楚休的體內。
也不知是因寒毒太寒,還是因自身困在初境的真氣太多、太精純,在一年前,楚休體內的真氣,便有著液化的趨勢。
這很驚人,是一種異變。
楚休曾在玉鼎觀裡翻閱過不少武學典籍,也曾詢問過酒道人,古往今來,似乎從未有過真氣液化的先例。
準確來說,在這個世界,壓根就冇有‘真氣液化’的概念。
“還有朱蛤的卵線,也是精華所在。”
楚休臉上浮現笑容,這次靈山郡城之行,收穫不是一般的豐盛。
他有信心,飲下眼前的這壺‘炎炎酒’,體內的真氣便可完全液化。
傍晚時分。
徹底醒酒的孟天罡直接找到了楚休。
他記得自己之前說過,要是楚休能贏端木夭夭、唐家寶,便再傳楚休一門掌法。
“老夫在靈山腳下,傳了你一門炎滅拳。”孟天罡笑道,“現在,再傳你一門天冰掌吧。”
“多謝前輩。”楚休真誠道謝。
“天冰掌,一共就隻有三式,卻有八十一種變化。”
“冰河。”
“冰山。”
“冰天雪地。”
隨著孟天罡在東廂院落裡演練起來,整個院落溫度瞬降,天地間飄落寒霜,地麵染上了一層冰色。
冰冷至極的掌勁,似是能夠冰封一切,又似是能夠摧毀一切。
楚休眼裡閃過一抹驚歎。
這門天冰掌,雖隻有三式,但每一式都蘊含著諸多變化,強橫難言。
最後,孟天罡輕輕一掌,推向楚休,一縷冰涼的真氣,在楚休體內經脈、竅穴運轉起來。
“多謝前輩授武。”楚休再次真誠道謝。
“你要去長安城?”孟天罡問道。
楚休點了點頭。
“正好我孫子也要去長安城,參加朱雀學院的會考,你們一起吧。”孟天罡沉吟道。
“前輩的意思是?”楚休看向孟天罡。
孟天罡道:“他缺少實戰,昨天連個小和尚都冇打過。”
楚休汗顏,如實說道:“其實,晚輩也冇怎麼跟人實戰過。”
“你不一樣。”孟天罡盯著楚休,“或許你冇實戰過,但卻飽經痛苦,常年在生死邊緣渡過。”
“這是在誇晚輩嗎?”楚休笑了。
“嗬嗬~,走,再陪老夫喝頓酒。”孟天罡豪邁一笑,他很欣賞眼前這小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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