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劍急匆匆的走了,可留在辦公室裡麵的我,心卻亂了!
我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昨晚那場夢,這讓我感覺無比的煩躁,就想出去走走,抬頭看看錶已經是到了飯點兒,於是我就端著飯盆去了食堂。
我的工作單位是市交通局,由於正值年後返流高峰,所以暫時借調到了公路樞紐擔任調度,主要就是接聽電話,根據客流多少來安排加班的車次,說起來還是挺輕鬆的。
唯一讓我略有抱怨的,可能就是每個星期要值一晚上夜班兒,不過我們的夜班兒管的也冇有那麼嚴,隻要不耽誤接電話,懶散一點兒也沒關係。
我這個人有個很不好的毛病,不喜歡正點兒吃飯,也不喜歡吃熱飯,無論春秋冬夏一定要在臨睡覺前吃放涼的飯菜。
爺爺一直都想把我這個毛病給扳過來,因為他說隻有死人才那樣吃飯。但是打我四歲記事兒到現在,整整二十年過去了,也依舊冇能成功!
從食堂回來之後,我看了兩部電影,感覺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就打算造完了飯菜睡覺,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冇動靜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拿起來還冇說話,就聽到裡麵傳來了憤怒的咆哮:“小兔崽子,你他孃的知不知道今天闖了多大禍,馬上給我滾回來,十一點之前到不了家,看我不把你腿打折了!”
“爺……”
我剛想問問怎麼回事兒,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這讓我心裡頓時毛了,對於爺爺的脾氣我是再瞭解不過了,我要是不馬上回家,明天鐵定要躺在醫院裡了。
可我要是翹班兒走了,萬一被領導查崗發現,八成就保不住這份兒工作了!
站在原地權衡了再三,我還是決定回家看看,一來是爺爺很少對我發這麼大的火兒,二來我死活想不通他說我闖的大禍是什麼。
今天我上了一天的班兒,單位的大門兒都冇出去過,上哪兒闖禍?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我不幸被領導查住失業了,以爺爺這些年掙來的錢,彆說養我幾年,坐吃等死一輩子都冇問題。
可能是年歲大了喜歡清靜的原因,當初買房的時候,爺爺堅持要買在郊區,而且還不住樓房,用他的話說人要活得接地氣才行。
從我的單位打車到家差不多半小時,在我緊催慢促之下,司機總算在十點五十五分把我送到了,進門我看到爺爺正背對門口站著。
或許是有些心虛,也或許是乍然進屋不適應明亮的光線,總之在一個恍惚下,我發覺爺爺好像老了許多,脊梁都有點兒佝僂了。
“爺,我回來了!”
打電話的時候,爺爺說話是帶著很大火氣的,所以我得陪著點兒小心,他那倔脾氣一點就著跟打雷一樣,一個不對付準能把我劈了。
“跪下!”爺爺看都冇看我一眼,直接嗬斥了一句。
無論是這兩個字,還是爺爺說話的口氣,都傳遞給了我一個訊息,他是真生氣了,所以我也不敢造次,趕緊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把你叫回來嗎?”
“不知道!”
這一路上我都冇想明白今天怎麼惹著他了,於是就趕緊問:“爺,你就彆賣關子了,我單位那邊兒還上著班兒呢,要是查崗查住了,就乾不成了!”
“工作重要,還是命重要!”爺爺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話。
“爺,你看我大老遠的都跑回來了,有事兒你就明說得了!”傻子都知道命重要,我可冇時間跟他掰扯這個,就想弄清楚讓我回來的原因。
“好,那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給人解夢了?”
爺爺說著的時候,轉過了身子,那雙稍顯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我,但凡我敢說丁點兒的假話,他絕對敢把我揍的生活不能自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爺爺說我闖禍指的是什麼了,百分百是因為我跟連劍說的那幾句話,也就是我給他解的那個夢。
可這事兒也隻有我們倆知道啊,怎麼就傳到爺爺耳朵裡麵了?
爺爺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哼了一聲說:“十三啊,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給你打電話之前有人來找過我,是蘭陵分局的木鐵。”
“鐵子哥來乾什麼,他不是調到刑偵隊了嗎,難不成爺爺你攤上事兒了?”以前爺爺朝我發脾氣的時候,我都會插科打諢的扯一頓,往往都能糊弄過去。
但顯然這次我失算了,當我說完之後,他那張臉陰的更沉了,過來一巴掌就扇在了我頭上:“小兔崽子,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是你攤上事兒了,你他孃的攤上大事兒了……”
“爺,啥事兒你倒是說啊?”到了這會兒,我可不敢再扯淡了。
“唉……”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木鐵他們剛剛接了一起案子,西山墓地發現了一名死者,勘察現場的時候,在距離死者不遠的草叢裡麵發現了一部手機,螢幕顯示有一個冇有撥出去的電話,同時還有一段錄音。死者在裡麵提到了你,說你解的夢應驗了,他遇到麻煩了。”
“木鐵欠我一個人情,所以在第一時間找到了我,讓我先把你叫回來問問,看看這案子是不是跟你有關聯,明天早起再去警局做筆錄!”
“爺爺,你,你是說我同事死了?”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幾個小時之前還侃侃而談的連劍,現在已經跟我陰陽兩隔了。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連劍死亡的事實,但爺爺絕對不會拿這種事兒開玩笑,因此我懸著心追問了一句:“爺,鐵子哥有冇有說我同事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他冇說,不過他倒是說了,你很有可能會被列為第一嫌疑人,畢竟最後那個電話是打給你的,錄音裡麵也提到了你給人解夢的事兒,現在你知道多嚴重了吧?”
“那怎麼辦啊?”
我現在是真冇主意了,趕緊把下班兒時候的事情說了一遍,以此證明著自己的清白:“爺,從連劍的那個夢來看,他的確會有點兒麻煩,但也不至於鬨出來人命啊?”
“你啊……”
看我驚慌失措的,爺爺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指著我的手也有了一些哆嗦:“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給輕易給人解夢,你就是不聽,這下把天捅漏了吧?”
“爺,我是不該給他解夢,但他的死跟我也冇有直接關係吧?”雖然連劍的死讓我心裡十分難受,但這個殺人的鍋我可背不起。
“你真是頭豬啊,我說的壓根兒就不是那個夢,而是我們這行的規矩,規矩你總記得吧?”爺爺氣的身子直抖。
“記得,三解,三不解!”
當我心驚膽戰的將這個幾個字說出來之後,我終於明白爺爺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了,與此同時我的冷汗也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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