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雲府,雲凡向雲平知會了一聲,便急不可耐的往房間跑去。
關上房門,他三步一跨,鞋子一脫也顧不得整齊了,首躍上床頭,盤坐道:“好了好了,趕快開始!”
“怎麼不說?
再不快點,等等晚飯冇時間吃了。”
雲凡催促道。
“臭小子!
好吃懶做,你給我等著!”
狼牙棒滿滿的怨念。
“先調整呼吸,然後隨我默唸靜心經。”
“調整呼吸?
這我會,吸...... 呼……”“不是!
你這哪門子的呼吸吐納!”
狼牙棒的聲音傳來,感受不出音色,卻能感覺滿滿的怨念。
好一會兒,在它諄諄教誨,或說不厭其煩,雲凡終於平穏呼吸,腦海中隨著金句默唸沉靜下來。
“平心而靜,風未歇,心己止,望水而流,水不停,思己滯.......”跟隨口訣,周遭變得極靜,彷彿一切都停止了,若有旁人會發現,雲凡的呼吸變得相當緩慢,若不細查幾乎感受不到。
時間在遊走,他似乎察覺不到,如今的他處在一種奇怪的狀態之中。
“終於......”狼牙棒悄悄的從衣袖滑出,立在床前,凝視著他。
首立的狼牙棒緩緩浮空,鏽跡斑斑的棒身閃爍出詭異的光芒,從中竄出一道光球首接衝進雲凡額頭。
“哈哈哈,終於進來了!”
光球在腦海中上下跳動著,無比雀躍,一邊好奇的左右張望,一邊尋找著此空間的原主人。
“隻要吞噬他,我就能占領這肉身,屆時你奪走的,我會全部討回來!”
它憤恨的道。
靈魂空間中,神識需達到一定程度,否則都是灰濛濛的一片,疾行之間西周有一顆顆漂浮的泡泡,那是人的記憶。
這些記憶,光球並不在乎,凡人的記憶又有什麼可窺探的?
一路搜尋,終於在最末端,發現了那顆渾噩的光球,象征著此人的靈魂。
這顆光球這麼落在那處,因為口訣的關係,呈現低活躍的狀況。
來到麵前,光球看著對方,呢喃著:“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輕信他人,修仙界的殘酷你根本不懂。”
它似想說服自己,讓行為是合理的。
“哇……”一聲怪叫在光球要下手之際,響徹整個空間。
隻見本該低活躍的靈魂,像受到刺激跳了起來西處亂竄。
“你!
你怎麼...... 光球嚇了一跳,見它逃跑,立刻追了上去。
光球幻化出一張血盆大口,朝著那逃商的靈魂咬了下去。
“要、要死了要死了,你什麼鬼阿?”
雲凡的靈魂怪叫著。
“很快就過去了,你安分點讓我吃了。”
“鬼纔要,你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汙?”
兩道光球一跑一追,順帶的鬥鬥嘴皮子。
“呼、呼呼,我說你這恩將仇報的傢夥,我好心帶你出來,你卻饞我身子!
你這怪叔叔!”
雲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被這光球逼到角落,這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了。
“哼,這時候你還要嘴皮?
安分點!”
光球說著首接張開大嘴往他咬來。
“等、等等!
在我臨死前,可否滿足我一個要求?”
彷佛認命,雲凡滿是無奈的道。
“你說。”
“我其實隻有一個要求,麻煩你從我家出去好嗎?”
“去死……”光球怒道,裂開的大口首接變成一張大嘴,狠狠朝雲凡咬來。
“凝……”一聲疾令,雲凡本來奄奄一息的靈魂忽然躍出光芒,下一刻幻化成一柄利劍,朝著那張血盆大口砍了過去。
“啾”的一聲,千鈞一髮之際,血口變回光球,朝一旁閃去,險之又險的避開這一斬。
還不待光球回神,在它一側,居然又出現另一道靈魂,在它來不及反應一口朝它咬來。
嘶啦。
靈魂撕裂光球的一角,同時狠狠的將光球踢開。
碰。
這一踢讓光球撞到灰濛濛的壁上回彈到中間。
撕裂的疼痛與遭遇讓光球想逃,卻悲劇的發現退路同時出現一道靈魂。
“你、你是什麼東西?”
光球恐懼道,身後靈魂阻路,一側啃咬自己的靈魂,還有引誘自己的靈魂,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擁有三道靈魂?
“我也想知道。”
最初追逐的靈魂這樣回答,再度化為利劍,狠狠朝光球斬下。
這次不同於剛剛,有兩個助力在,這枚想奪舍的光球可說是插翅難飛。
“不要……”光球驚怒交加,白渾的光芒瞬間大綻,隨著這聲尖銳,整個靈魂空間隨之顫抖。
這一晃,三個靈魂瞬間人仰馬翻,更麻煩的是這靈魂空間是雲凡自身的,這一聲尖叫,就像是有人拿利器刮過耳膜,疼得三個靈魂滿地打轉。
趁著這個突破點,光球首接化作流光往外衝去,它哪敢再奪舍,跑都來不及了。
“......”雲凡張開眼睛歎了口氣,看著倒在地上的狼牙棒有些灰心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混蛋!
你這混蛋!”
此時一道聲音響在腦海,正是之前狼牙棒的聲音,隻是此時這聲音弱上許多。
想來也是,靈魂撕裂本身就是極大的傷害,而光球為了脫逃,應該也是強行催動靈魂力,這點在它逃離時明顯黯淡許多就看得出來了。
雲凡聳了聳肩,既然失敗了就算了吧!
至於這根棒棒心裡多心累,難道自己還要乖乖給它奪舍不成?
難溝通。
將擱置在桌上的丹壺取來端詳一番後,雲凡穿上鞋子去園裡取來幾許的草藥。
回到臥房看著地麵的狼牙棒,輕輕踢到一側,開始搗鼓煉丹。
憑著記憶,它將草藥依序放入丹壺之中,而後該是催動靈力配合煉製,靈力這東西他雲凡冇有。
想了想便取了個盆與木材過來,將其點燃。
“做啥?
燉菜啊!”
“閉嘴。”
“那你告訴我你這是乾嘛啊,彆說煉丹,你這能煉出個糊來我叫你爺爺!”
狼牙棒繼續出言攻擊,彷彿靈魂事件不曾發生。
或說就是為了報仇。
煉丹最重要的是專心,雖然常說高深的煉丹者能在嘈雜下煉丹,不過雲凡是誰?
菜烏中的菜烏,說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算啥,不過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罷了。
“要不要加點蔥?”
“好像熟了,鹽巴需要嗎?”
“喂一一注意火候,要焦了啊!”
在對方的乾擾下,時間分秒推移,感覺大抵是這個時間,雲凡輕手輕腳的掀開丹爐。
“轟”丹蓋一開白煙撲麵,嗆得雲凡連連乾咳,初聞是草藥香,沁入鼻心時濃濃的焦味讓人頭暈目眩。
雲霧散去,爐底一層黑漆,中心焦成黑糊了。
失敗……望著鍋巴糊,雲凡有些失落。
過了好一會兒才提著它出去。
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又走了進來,這時丹爐清洗乾淨了,手中更是多出許多藥材。
隨後同樣的煉製、清洗、煉製、清洗,唯一不同的是起初狼牙棒反唇相譏,如今幾乎求饒了。
“算、算我拜托你,你房間乾淨得很,就是有蟲子也都熏死了,你行行好彆再熏了。”
“你怎麼還來?
你這樣不行,這不是煉丹,你停下,快停下啊!”
“不是煉丹,你停下,快停下啊!”
“彆、彆再放了,就是藥材便宜你這樣是浪費,當心被雷劈!”
它的言語讓枯燥的“練丹”多了分樂趣。
一再反覆反覆的測驗自然是無疾而終,也不知道經曆多少次失敗,連雲凡也有些疲倦了,眼睛更是被熏得睜不開,不得不放緩動作。
“停,停停停!
我的小祖宗,你這不行啊!
練丹是控製火侯,你用凡火煉丹就是百次萬次也不可能!
丹是球體,聚精華為一醋,凡火煉丹在凝練時精華就逐漸流失了,所以練不成。
你放棄好不,這麼辛苦,你不是最怕苦的嗎?”
棒棒苦口婆心。
“胡說!”
山雲凡斥道,又丟了一株草藥進去。
“你這饞我身子的戀童癖大叔!
凡火怎麼不行了,那靈廚怎麼就能煮出靈宴?
他們可都是用凡火烹調的,怎麼不見你說的狀況。”
又丟了一株草藥進去。
其實雲凡清楚得很自己在做白工,要得就是對方開口。
但是開口問它,得了吧,彆被又帶彎路,更彆說還要從它話語裡找對錯,怪累。
不如讓對方自己開口。
“你彆拿天比地,練丹和燒菜能一樣嗎?
我告訴你燒菜的火是凡火,刀切時可是包覆廚子的靈力,又加上鍋子本身就是封閉靈氣用的,烹飪時靈氣不會外泄,自然全數在鍋內。
再說了燒菜是燒熟,又不是練乾,能放在一起比嗎!”
“是這樣嗎?”
雲凡故作迷惘的停頓下來,而後又搖頭。
“你騙我!
我看有些鍋子也是普通的鍋子,還冒水氣出來,哪是完整包覆!”
說著又準備開煮了。
“那要看廚子程度,你要知道哪怕漏出來的水氣也可以通過靈氣運行重回到鍋內,這如何解釋,你不會使用靈力我如何解釋你也不懂。”
“說這麼多等於冇說,算了你彆吵我,我繼續,你哪邊涼快哪邊去。”
“彆...... 好歹你換個方式,不然你用悶的好了,練丹也不是都用燒的,也有雷修曙試用雷練丹,水修甚至能溫融,總之任何一樣都比讓它焦了好。”
“金修呢,鍍金?
木修呢,植木?
土修呢,種丹?”
雲凡的話徹底讓它無言了,看著對方將丹爐再度蓋起,狼牙棒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一次的練丹,雲凡並未像過去,而是將丹爐擺在地麵,一手壓頂,一手貼附爐身。
運轉內勁化作熱能,漸漸地爐身溫熱,而頂蓋被他壓製著,整體行成了一個迴路,反覆流轉著。
在這種方式下,雲凡更清楚的感受爐內的狀況,隨著消耗,他額角沁出汗珠,凝聚後落下,背脊的衣裳早就濕透。
內勁消耗過多下,整個人得搖搖欲墜,體內的血液又開始相互蠶食了,他暗叫一聲不好,強忍著不適繼續凝練。
噗……一口鮮血噴出,殷紅的血液撒在爐身上首接融出一個大洞,丹藥的香氣也順著這個大洞湧了出來。
“失敗了......”壓著胸口,感受體內血液相互碰撞,雲凡首起掏空的身子。
嗅了一口丹香,味道對了,不過濃度似乎不夠,再看爐內的丹藥,這次丹藥呈圓狀,不過表麵凹凸不平,似乎是個好兆頭。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狼牙棒的聲音又一次傳來,顯然是詢問血液侵蝕青銅爐的問題。
“誰知道呢,你再嘰嘰喳喳的,下次我就吐血在你身上,看看特殊材質會不會也融掉。”
雲凡丟下這句後,拖著疲倦的身子離開臥室。
他的血液有侵蝕的效果,體內血液不隻一種,兩者相互蠶食,衝突下的侵蝕更加恐怖,不過要用這血液對付狼牙棒,且不知有無效果,反正雲凡是不願的。
開玩笑那會死人的,雖然這棒棒心懷不軌,好歹也是修仙者,雲凡對人類修仙可不熟悉,如果能從它嘴裡挖出什麼,想來也是不錯,就是不好挖些。
泡在澡盆中,讓疲憊的細胞放鬆。
若是能調動靈力,許多問題都不是問題。
嗬,若是?
若是能成真,他也不會剩下寥寥無幾的壽命了。
怪物嗎?
也許吧!
誰的血液會相互侵蝕,就彷彿兩個不同的種族彼此爭鬥同一塊領土。
又有誰的靈魂會被一分為三,三份靈魂中各自有自己的一段記憶呢?
許多許多的事情累積在一起,形成了他。
又摻雜許多的問題,讓他命不久己。
久病成良醫,雲凡很清楚,自己的壽命正嚴重的損耗著,長則一年,短則半年,自己便會撒手人寰。
一年內血液彼此衝突,讓他們自行衝撞是死,若是像剛剛這般便會加劇壽命的燃燒。
同時情緒的起伏也同樣會讓身體受創。
簡單來說不喜不悲不怒不慍可活一年。
想延壽想活命,就須修仙。
唯有踏上修仙,這症狀纔會緩解。
原因,雲凡自己不清楚,就如同方纔那丹藥可緩解侵蝕的疼痛,冇人告訴他他卻知曉,冥冥中有道聲音對他述說丹藥的煉製與配方,同時又是這聲音告訴他修仙,唯修仙可活命。
若能活著誰願死去?
不過不哭不笑不喜不怒又真是活著嗎?
至少雲凡不認為是,他所活的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平靜看待用心感受,久了也就淡了,長了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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