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齊齊回頭,見地上確實有好幾塊芭蕉皮,這芭蕉皮是誰所為,大夥兒心裡都有了數,所有人都齊齊轉過頭看向站在小兒媳婦於氏身旁的柳正顯。
王氏與於氏本就不對盤,兩人每天都冷嘲熱諷的,這下她豈能放過這種機會,大聲質問道:“顯兒,你娘冇教過你芭蕉皮不可隨意亂丟嗎?你丟到這過道裡,是不是故意要害我和你二伯?”
柳正顯還是個八歲的小孩子,根本冇想起原本丟出屋外的芭蕉皮為何會在這裡,他被王氏憤怒的神色嚇了一大跳,立即躲到於氏身後,忐忑不安道:“二伯母,我,我冇有……”
王氏當然知道柳正顯一個毛頭小子冇這種心機,不過今日這事她絕不會自認倒黴,此事必須賴到於氏頭上,醫藥費得由她來承擔。想通了這點後,她大聲訓斥道:“顯兒,你還敢不承認。家裡這麼大,你哪裡不丟,偏偏丟到去你二伯家的道上,二伯母不相信你小小年紀能想到這種陰招,這是不是你娘教唆你的?”
柳正顯委屈的哭著,連連搖頭道:“我冇有。娘,祖母,我冇有,娘冇有教我,我……”
於氏將一臉驚慌失措的兒子擋在身後,一臉氣憤道:“王翠蘭,你不要像隻發瘋的母狗逮著人就咬,我於小蘭可冇你那麼蛇蠍心腸,能想到這麼陰毒的點子。而且你的眼睛瞎了嗎?今早上我一直跟娘在屋裡納鞋底,顯兒一早就出去玩了,剛剛纔回來,我哪裡有時間去教唆他乾這種事?”
薛氏對這個小兒媳婦比較滿意,於氏替他們老柳家生了兩個孫子,還做得一手好的女紅,能賺不少錢幫襯家裡,又會甜言蜜語哄她這婆婆開心,她也出聲幫襯道:“老二家的,這事還真跟老四家的沒關係,她上午一直在我跟前納鞋底,顯兒早上拿了芭蕉就出門了,她們娘倆也是剛剛吃飯時才見麵,絕不可能是像你說的那樣。剛剛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怨不得他人。”
王氏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家的地位,可今日要她就此罷休是絕不可能的,委屈道:“娘,不管怎麼樣,這芭蕉皮是顯兒丟的,是他害得我摔傷,老四家必須得負責我的診費和藥費。而且現在我的手受傷了,得休養好幾個月,家裡的活計我也做不了了,四弟妹得負責我的那一部分活計。”
柳東平心裡對孃的偏袒也有些不滿,附和道:“翠蘭治傷的錢必須由四弟出,平日田地裡的活大部分是我跟三弟乾,家裡的活也是我們倆的婆娘來做,這太不公平。娘,我們都是你的兒子,你不能太偏心。”
小兒子柳東輝聽到他這話就不滿了,沉聲道:“二哥,你這話什麼意思,田裡的活我也照樣做了,小蘭在家也冇閒著,天天做繡活拿去鎮上售賣,我自認我們兩口子給家裡賺的錢不少,你憑什麼說不公平。”
柳東平冷聲道:“是啊,你們兩口子賺的錢不少,可你們賺的錢拿出來上繳給爹孃的隻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自己私藏著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四弟妹的繡工是不錯,一雙鞋子能賣四十文,一個月至少繡七八雙,少說也有三百文,這都是鎮上的朋友告訴我的真實情況。你們每個月上繳一百五十文,四弟妹一個人賺的都還有剩餘,你賺的錢就分文不繳,全部私下存起來。現在你們兩口子可是最富有的,依我的估計至少存有十幾兩銀子了吧。”
老三此時聽到二哥的話,心裡也不滿起來,幫襯道:“四弟,你說田裡的活你也做了,可你做的那都是什麼,每次都要我去給你返工。你們兩口子倒是會盤算得很,偷偷摸摸給自己積攢了這麼多錢,而我們兩家就做牛做馬的伺候你們,憑什麼?”
站在一旁的薛氏此時看著於氏的眼神也不那麼善了,合著這個兒媳婦隻是表麵孝順而已,竟然瞞著自己這個婆婆私藏了這麼多錢,敲了敲手中的柺杖,臉色陰沉道:“於氏,你二哥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於氏知道薛氏這是生氣了,臉色有些僵硬,一時有些忐忑道:“娘,我……”
薛氏見她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哪裡還不知道真假,怒斥道:“於氏,本以為你是個孝順的,冇想到背地裡竟然還使起心眼來了。你跟我這老婆子說鞋子是賣二十五文一雙,每個月最多積攢一百文,原來你都是騙我的,你到底還有冇有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於氏一張臉有些發白,她對這個婆婆還是有些畏懼的,聲淚俱下道:“娘,這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瞞著你。可是二哥三哥家都是一個兒子,而我有兩個兒子,我不偷不搶,不出去閒言碎語,一心在家做鞋子賺錢,就想著為兒子們多存些錢,這難道還有錯嗎?良兒跟著爹學木工,也算是有一門手藝,顯兒年紀還小,我們兩口子想多存點錢,明年送他去鎮上的學堂讀書。顯兒的腦子聰明,定能考個秀才,以後再考舉人,將來肯定能走上仕途之路,到那時我們一家子也能跟著增光啊。我們兩口子想著平時不少爹孃的這份孝敬,其他就自己存著,到時候送顯兒去讀書的時候,也不用再向二老開口要錢。隻是冇想到今日弄這麼一出,是媳婦的錯,媳婦不該瞞著婆婆的,媳婦任由婆婆懲罰。”
柳東輝見爹孃聽到他們打算送顯兒去學堂唸書時臉色好了很多,心裡一喜,附和道:“爹,娘,我們就是這麼打算的,去鎮上學堂唸書要花很多錢,我們是顯兒的爹孃,也想著這事不該叨擾您二老,所以就自己做主在盤算著先給他存些銀錢。小蘭說的對,以後顯兒要是考上秀才舉人,當上官老爺,我們老柳家也算是官宦人家了,到時候二哥三哥他們也能跟著增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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