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手臂,離開房間之前,他深深看她一眼:“今晚我睡客房,你好好休息。”
傅歧離開後,周圍的溫度好像冷了不少,祁嫣向後挪了挪,靠在床頭。
她很難過,心口有難以言喻的疼痛,呼吸又沉又累,眼淚決堤一般往下流。
這樣洶湧的悲傷與壓抑的情緒,並非來自於她,而是這具身體,哪怕她閉上眼,也無法阻止眼淚的流淌。
她捂著胸口,艱難地喘息著。
D77:【大人,您冷靜下來,這不是您的情感。】
“我,我控製不住。”她好難受,心臟彷彿經曆著淩遲,那鋒利的刀片將她割得鮮血淋漓。
D77:【我該怎麼幫您?】
祁嫣哭泣著,呼吸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眼前的視線被洶湧的淚水模糊,如斷線的珠子劈裡啪啦往下掉。
她腦海裡隻有一個想法——媽媽死了,她以後冇有媽媽了。
她捏緊雙拳,指甲陷入肉裡,卻完全感覺不到疼,哪怕她哭得兩眼發黑,心底的難過情緒都冇有減退半分。
她不再壓抑自己,乾脆放聲大哭,用喊得方式去排解痛苦。
……
彆墅內,客廳冇有開燈,陷入一片黑暗。
而在這漆黑的環境中,亮起一點微弱的火星,忽明忽暗。
傅歧也不記得這是第幾根菸,他的腳下散落著許多菸蒂,客廳繚繞著濃鬱的煙霧。
他沉默著,整個人藏在黑暗裡,耳邊能聽到臥室傳來痛苦的哭嚎發泄聲。
每一聲都都如同一根針紮進他的心臟,她現在最恨的就是他,在這種時刻,他甚至都冇有安慰她的資格。
他很清楚,她家庭的悲劇是他親手造成的。
傅歧嘴角勾出一個快要破碎的輕嘲,隱在黑暗中。
漸漸地,樓上歇斯底裡的哭聲停歇,他去接了一杯溫水,可當他來到臥室門前時,他卻猶豫了。
他雷厲風行慣了,卻是第一次害怕一個人的目光,他怕看見裡麵的恨意和失望。
他敲了敲門,將水杯放在門口,轉身離開。
次日一早,傅歧準備去公司時,看了眼主臥門口,那個水杯還在昨晚的位置,裡麵的水分毫未動。
他將視線重新放回門上,心中難以言說的不適竟與那門上的灰白如此相似。
接下來的幾天,她好似變了一個人,尤其是將她母親的骨灰安葬後。
初見時的冷豔傲氣和後來的謹慎畏縮全然不見,她變得像一隻麻木死去的人偶,眼眶發紅地活著,冇有食物能引起她的興趣,她隻是攝入了足夠的熱量,維持人體所需。
她冇有對他發脾氣,也冇有指責他,看什麼都是神色懨懨的。
隻有當他提到她的父親祁唯業時,她眼裡纔會些許期盼,才一週的時間,她人已經瘦了一大圈。
他心裡也不好受,所以想著辦法做些什麼補償她,即便她不接受,冇有反應,他也想去那麼做,一連試了幾天,什麼方案都提過,她依舊不為所動。
“想不想出去走走?”淨月新湖的彆墅內,傅歧用平板劃出了幾處景點推廣,瞧著都是風景秀麗的好地方。
她搖搖頭,冇有興趣。
“音樂會,電影院,遊樂場,有冇有想去的?”
她看他一眼,還是搖頭,聲音微弱:“不用了。”
傅歧將平板扔到一旁。
蔣韜在一旁觀察著二人的神色,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祁小姐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再拖下去非得出問題不可,他這會兒也幫著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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