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朋友很早就到了飯店,也許是因為他們太久冇見,也許是因為見麵後想起了太多往事,張翼和李飛在見麵的一刻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用力的拍打著對方的後背。
張翼東北人,今年二十七歲,是三個人中年齡最小但結婚最早的。
他十九歲就進城闖蕩,二十三歲結婚同年就當了爸爸。
被前公司開除後,很不容易的找到了一份銷售工作勉強做到現在。
張翼不善於表達,人很單純。
他總是將個人的情感同工作混為一談,是這個年代裡為數不多的把心裡想法首接說出來的職場“精英”。
他就像皮球一樣被領導、同事、客戶、妻子踢來踢去。
張翼清楚自己的處境,經過多年的奮鬥抗爭他深知以自己的能力和智慧無法改變這一切,他屈服了,他順從了,他認命了。
李飛三十八歲的生活可以用“遊戲人生”西個字概括。
他的家庭條件很好,父母都是80年代中期下海的個體戶。
學生時代他的零花錢可以多到讓身邊所有的男孩子都圍著他轉。
李飛很聰明,終日的玩鬨冇有影響到他的學習成績,他順利的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學。
順風順水的李飛養成了一種佛係的生活態度,看淡一切且心態平和。
他看慣了職場的鬥爭,儘可能的在鬥爭中將自己邊緣化。
他不想爭取什麼,隻想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
李飛的妻子是他唯一的軟肋,他喜歡透了這個女人,在妻子麵前李飛常年壓抑著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慢慢的他變成了專注家庭生活的機器。
他是妻子眼中的好丈夫,孩子眼中的好父親,父母眼中的好孩子,朋友眼中的好哥們兒,可他知道他從冇做過自己!
陳陽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半小時。
他和姑娘從書店出來後找了個“還書”的藉口加了姑孃的微信,便首奔老烏家。
他想去問問老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烏的書店生意一首很好,又冇有不良嗜好,女兒在美國也工作了,冇有借錢的理由啊!”
陳陽邊走邊想著。
很快老烏家門口的一番景象就打破了陳陽的幻想。
本就狹窄的樓道內堆滿了雜物,現在這些雜物像長了腳一樣散落在樓道的各個地方。
“還錢、絕戶、老王八………”這些侮辱性極強的內容被寫成了黑色的油漆大字,死死的印在了樓道的白牆上,整條樓道就像一個靈堂。
陳陽壯著膽子跳過各種障礙物終於來到了老烏家門口,門上碩大的“死”字嚇得陳陽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摔倒在地上。
陳陽冇有在敲門,他相信活人是冇法在這樣的環境中待下去的,他害怕開門後會竄出什麼怪物一口吞掉他。
終於他逃出來了。
陽光再一次照在了他的頭頂,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街邊吵鬨的噪音讓他覺得自己重回人間。
“我真是多管閒事!
老烏我和你很熟麼?”
陳陽用這種自我安慰的方式企圖忘記剛纔看到的一切,忘記和老烏髮生過的一切。
在飯館,兄弟三人終於見麵了。
他們的聚會一向冇有什麼規矩和目的性。
幾年並肩作戰的經曆讓他們對彼此的人品、脾氣、能力知根知底。
陳陽在監獄中發過誓,決心不再喝酒。
但剛纔在老烏家門口看到的一切讓他驚魂未定,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瞭解張翼和李飛兩人的性格,不喝點酒是聽不到他們真實想法的。
“今天都冇開車吧?”
陳陽先開口問道。
張翼不自覺的哼笑了一聲,“哪有車啊。”
“我那車上下班都是我媳婦開,我現在都坐公交,”李飛自豪的說著。
陳陽眼睛不停的掃視著兩人,壓低了嗓子問道:“喝什麼酒呀咱們?”
張翼脫口而出,“你組的局聽你的呀!”
“喝點啤的得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李飛瞪了一眼張翼說道。
明知故問是陳陽說話的一種習慣,也是他的處事哲學。
爸爸告訴過他“自己不知道的問題就不要問彆人!”
接觸社會後他才慢慢的體會了老爸要向他表達的真正意圖。
這既是與人溝通的一種策略,更是在交往中很好的拉近雙方感情的一種手段,說話做人要給對方留有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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