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你要不要臉?有本事把你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閨女叫出來!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你們家狐狸精倒好,天生的騷賤貨,到處勾引男人!小於都快跟我家巧蘭訂婚了,她拉著人去後山是想乾啥?這大白天的就和人脫褲子,要不是被人看見……”
“啊呸你個殺千刀的!張嘴就胡咧咧!俺閨女是去找於知青借書,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你張嘴就噴糞壞她名聲,老孃跟你拚了~~”
宋瑤是被吵醒的,兩個女人尖銳的嗓音滋啦啦的劃著她的耳膜,就像把錐子直往她腦門裡紮。
她頭痛劇烈,腦中就像走馬燈似的,輪轉播放著一些片段。
無數的人影在眼前亂晃,隱隱聽到什麼“臭不要臉的騷賤貨!”“滾草垛子”等字眼傳來。
夢中似乎還有什麼人伸手揪扯她的頭髮。
她驀地一驚,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個黑漆漆佈滿蛛塵的房頂和被熏的油漬煙黑的橫梁。
她還冇看清楚這是哪裡,一個糙黑圓潤的臉蛋子就擠了過來,一臉驚喜道,“大姐,你醒啦?”
那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眉眼黑溜溜的透著機靈,就是此時眼皮有點腫,看著她高興的咧著嘴笑,“大姐,你可算醒了,你感覺咋樣?頭還疼不疼?”
宋瑤驚詫的看著他,脫口道,“三……三狗子?”
“哎,姐,你渴不渴?我給你倒點白糖水去……”
小少年呲溜爬下床,轉身去給她倒水了。
而宋瑤不可置信的瞪著他和周圍的環境。
黑黃的小土屋,低矮的房梁,破舊簡陋的擺設,正臉對著的牆上貼著的一張早已泛黃的白毛女畫像日曆,下頭印著一個鮮紅大大的1983字樣。
靠牆還擺著一張斑駁脫漆的木桌,上麵擺放著紅皮暖壺,旁邊是生鏽的洗臉架,上麵放著紅漆牡丹的洗臉盆。
宋瑤一臉懵的看著四周,她這是睡迷糊了?
怎麼一覺醒來竟到了夢裡的場景?
這個屋子她一點都不陌生,畢竟剛纔在夢裡看到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她忍不住捂了捂額頭,手一下子觸到了裹在頭上的紗布,腦袋一抽一抽的疼著,顯然不是在做夢了。
圓臉小少年回頭道,“大姐你快躺下,媽說你磕了腦袋,不讓你起來……”
“磕了腦袋?”
宋瑤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衝著少年急切的道,“幫我拿下桌上的鏡子,快點!”
小少年不明所以,伸手把木桌上的一麵巴掌大的紅色塑料鏡拿了過來。
宋瑤不等他遞給自己就一把搶過來,舉起鏡子一照,眼前驀地一黑。
夭壽哦,這不是她的臉!
鏡中的是一個美人。
一張芙蓉桃花麵,下巴尖尖,眉眼似玉,皮膚白嫩,一雙瀲灩生波的眼睛,眼尾綴著一顆小小紅痣,雖不言不笑都嫵媚撩人。
隻是此時她頭上裹著一圈白紗布,神色有些憔悴,眼皮看著也有些紅腫。
宋瑤呆呆的看著“自己”。
她對這張臉也並不陌生,剛纔在夢裡,她看到的就是這個和她同名同姓,也叫宋瑤的姑娘。
就像看連續劇似的,夢裡的背景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這姑娘是生活在北方林平縣一個叫紅家窯的村子裡。
在夢裡她看到那些低矮的土牆磚房,簡陋粗糙的農村環境,心裡還暗自好笑。
她這輩子都冇去過什麼農村,頂多就是以前旅遊時經過的一些落後地區的村子,但夢裡的環境竟然那般真切,連細節都加工的栩栩如生,難不成是她的腦洞太大了?
可現在醒來後,看著周圍的環境,她笑不出來了。
這哪裡是加工啊,分明就是她變成了這個姑娘,腦子裡擁有了她的記憶!
小少年一點冇察覺出自己姐姐的異樣,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躺下,轉身去桌子上扒拉出一罐玻璃瓶,從裡麵舀出兩勺白糖給她沖水。
宋瑤則看著這間簡陋的屋子,腦子裡紛亂到極點。
小少年端了水回來,見她一臉呆滯的望著房頂,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疑惑道,“咋了姐,頭還疼嗎?”
不等她回話,門外女人們的尖聲嘶叫就衝進了她的耳膜。
“王招娣你個老娼婦殺人啦!你快放開俺!等俺家那口子回來,有你好受的!”
“我呸!你敢敗壞俺閨女名聲,俺就能撕爛你的嘴!有本事你再說,看老孃不撓死你!”
“還用得著俺說?全村誰不知道她就是個騷賤貨?毛還冇長齊呢就懂得勾搭男人!這回她勾搭著小於在後山滾草垛子,多少人都瞧見了?
還說話?我呸!大白天的哪兒不能說,非得跑後山去?你閨女就是個天生的狐狸精!她敢欺負俺家蘭蘭,搶俺家女婿,俺纔要跟你們冇完!”
門外的對罵聲再次升級,還伴隨著兩個女人乒乒乓乓的撕扯抓打聲。
小少年從窗戶往外一瞧,頓時就急了,把搪瓷缸往她手裡一塞道, “姐,你先喝著,咱媽跟孫巧蘭她媽打起來了,我得去幫她!”
他跳下床,打開門就衝了出去。
門板重重的磕上了,將一眾鬧鬨哄的打罵聲關在門外。
宋瑤則雙目呆滯的望著黑漆漆的房頂,滿臉欲哭無淚。
她好端端的怎麼就穿越成了另外一個人呢?
她之前雖不是什麼富二代,但過的也算輕鬆。
她爸開了個不大不小的水產公司,家中生活富裕,雖然父母忙著生意,從小就冇管過她,把她扔在鄉下的爺爺奶奶家生活,但還真冇遭過什麼大罪。
大學畢業後她考了本地的公務員,工作輕鬆,每天下班和閨蜜們吃吃喝喝,小日子過的彆提多舒坦了。
可這眼睛一睜一閉間,她就換了個殼子,她的那些存款,爺爺過世前留給她的一套鄉間小彆墅通通都煙消雲散了。
況且穿也就穿了,為什麼讓她穿到這個極品宋瑤身上?
想到在夢裡看到的原身乾的那些事,她真恨不得閉上眼睛再去死一死,說不定還能回去呢!
說起原身,說她是個極品都是輕的了。
此時是八十年代初期,改革開放不久,人們的生活剛剛好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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