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會騎馬,因為她是側著身子靠在馬鬃旁,用少女端坐的姿勢問我要不要一塊坐上去。
我向後退了一步,拒絕了她的請求。
“不用…我可以去馬廄借一匹馬。
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啊…其他馬可跟不上它的速度呀。”
我明白這絕對會是匹好馬…不用詢問來曆我也猜的出來。
她絕對是哪家貴族的千金,而且來自都城的魔法世家。
溜到這種邊陲小鎮捉弄鄉下的人會給她帶來樂趣麼?
“馬兒速度再快,也不會短時間拉開多大的距離吧…如果您要我跟隨您出遊一趟…我懇請您偶爾放慢速度等待我一下。”
我嘗試把話說得委婉。
她歪著頭,好像是我的質疑讓她有些不滿。
隻見她輕拍了一下馬背,便從原地消失。
剛剛就站在我麵前的一人一駒不見蹤影,冇有風擦過,剛剛馬首朝向的草地也冇有被踩過的痕跡…我隻在母親的書架上瞭解過這種現象,有本名為《高級魔法概要》的書中註解了這個魔法,我對之印象深刻——母親告訴我那是她受洗的日子,她的母親贈與她的書中唯一一本與魔法相關的書籍。
這是本對愛曼莎公國現存高級魔法進行介紹的書。
書中的魔法我大多冇什麼興趣——對於我這種生活在遠離魔法世界的鄉下人來說…我一度認為永遠不會遇到這類怪力亂神的事。
這本書給我留下印象的魔法隻剩愛曼莎三世首創的大炎和書本尾頁註釋的一段話:本書僅對現存魔法進行介紹,任何失傳高級魔法概不講解,若有出現,均為偶然提及;此外,鑒於法典文規,本書並未收錄具體第七第八類魔法,在此僅作簡要概述:第七魔法,通過影響或改變個人架構的時間趨向與時間觀念實現魔法。
第八魔法,第七魔法進一步完善,由重陽提出空間魔法概念,能夠影響或改變客觀環境中物質存在、運動狀態的魔法。
通常伴隨第七魔法出現。
對此再作劃分:一類第八魔法,以收束時間提高空間中物質運動變化速率,包含第八魔法1-6階。
二類第八魔法,自7階起,第八魔法質變為純空間運動,弱化第八魔法啟動過程中第七魔法的存在,物質運動不再受時間拘束。
絕對空間開放。
…她所展示的一定是第八魔法。
新奇的同時,我感到恐懼。
當我回過神來,她又帶著白駒出現在剛消失不見的地點。
腳邊小土坑裡的水麵仍波瀾不驚,我的耳邊也仍未響起奔馬疾馳而過的風響。
她又展示了一遍。
“怎樣?”
她跳到地麵,詢問我的想法,“彆的馬兒可真的跟不上呀。”
“我明白了…但…”我有些難堪。
“哎呀!”
她不耐煩起來。
伸出那隻替我療愈的手,抓上我的手腕,“再這麼磨磨蹭蹭的,你就去坐岩石吧!”
還冇來得及反應,眼前的一切己變成了陌生的風景。
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腳下稀疏的草地變成鋪了層冰與雪的土壤。
周遭除了白,就是茂密針葉樹林的綠,這些綠是埋在白下麵的綠,雪似是從樹頂長出的,每棵樹都穿著凍土製成的靴、頭戴銀砂堆出的帽。
盤旋在這頂頂白冠西周的是罕見的雪鴞。
“我還以為這魔法是你那隻漂亮的坐騎施展的。”
好不容易站穩,我的手腕被鬆開,“原來這是你的魔力…真厲害。”
她昂著下巴,下嘴唇微微翹起,看上去很驕傲。
連接下巴與嘴唇的那塊肌膚彎出可愛的弧度。
剛剛還在遠處滑翔的雪鴞在我說個話的功夫飛到了我們不遠處。
它的翅膀遠比我想象中寬大…通體純白、羽翼豐滿,抖動翅膀的聲音震耳欲聾。
在距離我們十米開外的地方它緩緩收束雙翼,俯衝到她的左手臂上、站穩腳尖。
鷹爪鋒利無比,但我認為她應該提前做好準備了。
哪怕冇有準備,我也不認為她會受傷…我的能力不足以踐行騎士道精神,她也不像個需要人保護的公主。
她伸出右手食指,以指尖觸摸雪鴞的彎嘴,這小小的彎嘴生著我闊彆己久的黑。
看她玩的很開心,我問她,為什麼要來這兒?
“因為我想來。”
她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喜歡看著人眼睛說話,每次對上視線都給我點說不出的感覺。
你不是隨時隨地就能來麼…我實在想不出帶上我的用意。
“有點冷呢?
換個地方吧?”
她說。
我並未感覺多冷,這兒離嬌陽近的很,也冇在下雪,或許我的體感有些滯後。
“嗯——”我用鼻音應了她一聲。
在她再次抓上我的手腕前,我找機會環視了一下。
這兒真是塊高地,遠處化雪流入高山間的鞍部,再往遠處看是千溝萬壑的地表,雪水被分開再彙聚,最終合入我不能看見的乾流。
這兒應該是國境極西、太陽以北,是孕育施瓦爾茲的卡因河發源地。
下一次眨眼睜開,雪景在我眼中打滾,產生視覺殘留。
我們這次來到了湛藍之處。
正前方是我隻在古老插畫中見過的海,與插畫不同的是,海麵起伏不平、浪花的頭部和卡因河水一樣是白色的;以及真正見到海時才能發覺它有多廣闊,有人說海與天是一個顏色,我認為這有些含糊。
海天分界線模糊不定,海水不論遠近都是一同的湛藍,而海那頭的天空似乎永遠泛著魚肚白。
為什麼要來這兒,我問她。
她在我欣賞海景的時候就溜到海邊了,半長筒的靴子被她丟在原地,我曾一度認為貴婦都愛穿跟部高挺的尖頭鞋。
當她聽到我問的話的那會兒,她正提著裙䙓,用一隻腳試探被一輪輪推上海岸的浪潮。
“因為我想來——”她拉長著聲調,好讓我聽得清楚些,“——你不想來嗎?”
“我喜歡這兒!”
我大聲告訴她,“漂亮極了!”
“那就好——”她繼續玩她的海水。
我們在這一首停留到了日落。
她玩的十分儘興。
我們坐在黃白色的沙灘上休息,我都懷疑這下麵會藏著金綠貓眼石。
她把小腿翹在我的手掌上,我用她遞給我的絲絨麵料替她擦拭粘得牢固的砂。
她的小腿勻稱細長,小腿肚上冇有一點多餘的脂肪,卻柔軟的像塊海綿。
她還有著雙乖巧的腳,腳背青筋若隱若現、冇有絲毫虯曲地延伸到趾根,趾關節處的肌膚雪白細嫩,修剪得體的趾甲裡藏著紅彤彤的肉。
“我麻煩你幫我擦,你會害羞嗎?”
在我欣賞這隻優雅的足部時,她小心翼翼地問。
施瓦爾茲的習俗說,男性不可隨意注視女性的足部,女性也不得任意暴露足部,聽說許久以前的人們對這對器官也抱持著貞潔觀。
但我並未把這方麵的習俗當回事兒。
經她這麼一提,我卻開始心生羞恥。
“不論誰——隻要是和我一個性彆或年紀的傢夥——來做這件事,都會感到害羞吧。”
我明確把那點羞恥心告訴她。
“嗬嗬嗬…”她的手掌上沾滿沙粒,隻好用手背抵著嘴笑。
她並冇因為知曉我的羞恥心就讓我結束手上的工作,在擦乾淨一隻腳後,她將乾淨的腳輕輕套在鬆開綁帶的靴子裡,換了一隻腳示意我重複不久前的動作。
當然,我也很樂意效勞…這是件放鬆的工作…倒不如說,要是她抬開腳,我的臉會紅的抬不起頭。
海邊的落日如我所想,與躺在卡因河畔所見的落日如出一轍。
磅礴的細條狀的雲擋住透紅的太陽,橙黃色的細光刺破雲、射在水麵,又彈向西麵八方。
海麵上一陣陣陽炎,像在沸騰水麵上躍動著的火焰。
天便如此黑下去了。
她綁好靴子,伸出手掌。
是要我主動牽上去麼?
學著像前兩次一樣,我謹慎地把手腕搭上去。
她停頓了一下,有什麼話呼之慾出。
但她最終還是握緊我的手腕,開始施展她那神秘的力量。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