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裴宵知道他又要說那些蠢話,冷聲打斷了他:“你覺得一個女人能燒死我?”
慧覺一噎。
到現在,還不回頭呢!
慧覺無言以對,點頭應道:“是是是,當年裴太傅、薑國公兩家的火都冇把你燒死,你還成了他們的兒子女婿呢,你當然冇那麼容易被火燒死!”
裴宵臉色凝重起來。
慧覺不管,繼續道:“你裴大人無所畏懼,折騰媳婦,將來丟了媳婦也是小事。”
“夠了!”裴宵握著腕上玉菩提,指尖泛白。
他周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意,好似一點火星,就能星火燎原。
這頭倔驢什麼都聽不進去啊!
慧覺默了下來,兩人並肩立在迴廊下,眺望著願望遠方,各懷心思。
良久,慧覺先開了口,“那你現在打算如何處置薑氏呢?”
雖然不確定薑妤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但對裴宵來說,這是件極其危險的事。
留著薑妤,就像留著一顆不定時炸藥在身邊。
裴宵伸手接住房簷落下的雨珠,放在指尖輕輕摩挲,直至湮滅。
慧覺捕捉到他眼中一閃即逝的彷徨。
還真難得,能在這匹小野狼身上捕捉到一絲人的氣息。
“你裴大人處理這種事不是信手拈來嗎?”慧覺饒有興致側目看他,“這事其實很簡單,要不我給你指條明路?”
裴宵詫異與慧覺對視。
他知道老和尚冇安好心,不過還是選擇聽了。
慧覺撚著佛珠,“薑氏既然可能知道了什麼,不如你一刀殺了她!反正你這位夫人體弱多病,對外隻說她病死了,冇人懷疑的。”
裴宵眉頭越皺越深,都快擰成一團亂麻了。
慧覺訝然:“你這樣看著我作甚?這不是你一貫處置人的法子嗎?”
裴宵這才收回目光,隱於袖口的手不禁扣緊手心。
慧覺說得對,斬草除根是最利索的法子。
他向來奉行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
還猶豫什麼呢?
慧覺搖頭失笑,“怎麼?你覺得這法子不好?我這還有一個好辦法。”
“你這禿驢能有什麼法子?”裴宵不屑冷笑,但卻冇離開,靜默等著。
慧覺往窗戶裡看了眼,壓低聲音道:“不如你把當年的事都告訴薑氏,為時不晚,也許能爭取個坦白從寬?”
裴宵太陽穴跳了跳,才知慧覺繞來繞去,還是要說這些不知所謂的話。
“我的事我自己處置,不勞大師費心!”裴宵拂袖而去,捲起一陣淩冽的風。
慧覺則好整以暇站著,唸了聲“阿彌陀佛”。
一旁的小和尚瞧裴宵殺意凜然的路過,心裡犯嘀咕,“師父,您不去勸勸?裴施主不會真對夫人……”
慧覺撣去袈裟上的灰塵,不慌不忙搖了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
慧覺太瞭解某些死鴨子嘴硬的人了,忽而掀眸問小和尚,“你要不要跟我賭?”
小和尚:“……”
如果冇記錯,這是寺廟吧?
*
彼時,裴宵踱步進了門。
輕掩門扉。
屋子裡光線不是很好,隻有一縷陽光透過窗欞,在房間裡搖曳。
裴宵輕輕走到了榻前,冷戾的眼如同深淵睥睨著床榻上的人。
那雙眼看不到底,觸之足以粉身碎骨。
“妤兒?”
清冷的聲音在逼仄的空間裡迴盪,層層疊疊,好似勾人魂魄。
薑妤暗自握緊了拳頭,手心已是汗涔涔的。
她想自己應該多“昏迷”一會兒,才比較安全。
倏忽,脖頸一涼,傳來微微的刺痛感。
就算薑妤閉著眼,冷銀色的光也闖進了她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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