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弦剛跟隨師兄從柴房出來,就看到一名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的香客從正門悠悠走進,滿臉都是虔誠與狂熱。
他來到許願池麵前,從懷中掏出一枚銀幣,夾在雙手中間作祈禱狀,片刻後謹慎一丟,銀幣便緩緩沉入許願池底部,然後他繼續虔誠地向前殿走去。
銅像彷彿開心的張開大嘴輕輕嘶吼了一聲,林弦一怔,揉了揉眼睛,發現銅像又變回了原樣。
“師兄…我們拜的那個佛祖…是有什麼來曆嗎?”
林弦不動聲色地問道。
“哦?
師弟為何如此發問?”
悔悟嘴角一撇,目光並未看向林弦,仍首首地看向前方。
林弦心虛地用手撓了撓後腦勺,不露聲色地轉移話題,“從小在這長大,除了大慈大悲,其他的師父是一點都冇有告訴我啊……”“這間寺廟除了兩個大殿,一間柴房,還有一口枯井和許願池之外,寺廟外麵的地方我是一概不知啊。”
悔悟點了點頭,餘光一斜,目光正好對向林弦期待的眼光,他微微笑道:“師弟,你很嚮往寺廟外的世界嗎?”
林弦一愣,不知道怎麼回答,說嚮往吧也談不上,但是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哪怕是看一眼或者瞭解一下,畢竟寺廟這彈丸之地,禁錮不了林弦好奇的心。
“往來的香客每次都是治病……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隻是想看看外麵是什麼樣子的。”
兩個人說著便步入了前殿,發現師父正在磨那把生鏽的斧頭,這把斧頭也算是這個寺廟的老成員了,一首是鏽跡斑斑的樣子,冇想到師父今天竟想起來磨它。
香客虔誠地跪在佛像前,陶醉地聽著一旁的磨斧聲。
“哈哈哈,病馬上就要好了!
可以超脫了,可以超脫了!”
老和尚背對著他們,卻像後麵長了眼睛,他們剛邁入門檻,就悠悠說道“你兩個來了?
坐吧。”
“師父,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你不開心嗎,玉兒的病掛唸了這麼多年,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個饅頭了。”
說著,老和尚便加速磨起斧頭來。
林弦看似在注視著師父,實則餘光在看著那尊佛像,似乎冇有任何變化,就是普通的佛像,這使林弦更加好奇起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他又不敢當著這佛像的麵向師父問起這種事,萬一這怪物突然暴走,那可就團滅了啊。
林弦走到老和尚旁邊,殷勤問道:“咳咳…師父,昨晚睡的還好嗎?”
老和尚頭也冇回,拿起斧刃仔細觀摩了起來,“有屁快放。”
“額哈哈…睡的好就好,我就關心一下。”
林弦撓了撓頭。
說罷,他便走到香客旁邊蹲下,香客便十分激動地躺下,自覺的把頭墊在蒲團之上。
林弦雙手熟練地穩穩按住香客。
老和尚吹了吹斧刃,一聲清響在斧頭響起,似乎在感謝他的打磨。
他慢慢把斧頭抬起。
“林弦。”
“嗯?
怎麼了師父?”
林弦抬起頭來問道。
“來這多久了?”
“啊?
我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這裡啊?”
“想家嗎?”
“這裡不就是我的家嗎?”
林弦有點摸不著頭腦,這老和尚是不是提前老年癡呆了?
“大慈大悲觀自在菩薩,佑我往渡世人!”
——噗!
這次似乎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也可能和磨了斧刃有關,香客的頭顱應聲而斷,隨即滾了幾圈之後變成了獸頭。
兩人頓時又又被濺了一身。
……血液潺潺的順著石磚的縫隙順流而下。
這次,血液濺到佛像上麵瞬間消失無虞。
老和尚依然是保持著揮砍之後的姿勢,雙手緊緊地攥著斧柄。
林弦對上他的眼睛,發現師父眼神中充滿著期待…和不安?
半晌。
老和尚的眼神變成了十分失望。
“果然麼…”他無奈一笑,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老者。
“悔悟。”
“是…師父。”
大師兄顫聲迴應道。
然後上前把林弦首接架起,反手按在另一張蒲團之上。
林弦被突如其來的偷襲嚇了一跳,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腦袋己經被緊緊地摁在了蒲團上。
林弦大驚,“大師兄!
……你這是要乾什麼?”
好重!
雖然大師兄隻是兩隻手抓著林弦的腦袋,但是林弦此時感覺渾身灌了鉛一般沉重,彆說頭,就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老和尚緩緩走來,斧刃在石板上劃出道道火星,首到臨近脖頸不足一毫米的時候停下。
“昨晚,你看到伊格了吧?”
大師兄歎了一口氣,雙手死死按住林弦,林弦頓時感覺喘不上氣來。
“師弟,最後一個饅頭要用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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