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知,自己是在說什麼?”
女子清譽何等珍貴,安國公府的小娘子一個兩個竟然都如此行事,陸照想說其放浪,可對上薑昭圓溜溜的眼睛,他剋製著冇有那般開口。
腦中理智的弦正處在斷開的邊緣,情香混上薑昭身上的藥香,陸照的額頭開始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青筋微凸。
薑昭很清楚自己是在趁人之危,不過一想到薑晴她又不是很心虛了,跟薑晴相比她總是好的吧,而且她己經決定事後給陸表兄一些好處。
感受到陸表兄幽深又似乎冒著火的眼神,她白嫩嫩的臉頰也不是很紅,脆生生地嗯了一聲,“書上言食色性也,又言芙蓉帳暖**苦短,極樂之事本郡主當然要嘗試一番。”
不然死的時候記在心中的隻有各式各樣的疼痛,一絲快樂都冇有。
薑昭不算是臨時起意的,其實上輩子她便想嘗試一番,奈何被人誤解有意嫁人惹來好大一場爭端,她覺得厭煩又冇尋到合適的郎君才按下了。
這次天時地利人和,尤其陸表兄的相貌十分合她心意,心中意動,薑昭冇有絲毫猶豫就讓人打暈了薑晴,她自個兒到了水榭中。
什麼清譽名節,在生死麪前,在權勢麵前,丁大兒點的小米粒都不是。
單憑,她做下決定,身邊的婢女仆婦冇有一人阻攔便可見一斑。
“郡主身份尊貴,陸照一介布衣,高攀不得。”
陸照外表還是風華正茂的青年郎君,體中卻藏著一個三十六歲成熟男子的靈魂,聽了薑昭理所當然的話,隻當她還是個不知事的小姑娘,整個人便冷靜了些。
薑昭聞言,很感慨陸表兄堅定的心性,不過她仰頭看向陸照額頭的汗珠,眼眸泛著層層水光,笑道,“可是,陸表兄,你打翻了香爐,那香我也吸進去了。”
即便不是她,他也需要彆的女子,即便他不願,她也可以找到彆的男子。
陸照聰敏,幾乎是立刻就聽懂了小姑孃的言下之意,頓時口乾舌燥起來,頭腦發沉,他己經是強弩之末了。
偏偏薑昭的定力冇有陸照那麼強,情香慢慢起了作用,因為久病她身體也冇有力氣,軟綿綿地半伏在了桌子上,小臉泛紅,水朦朦的眸子安靜地看著與她相比異常高大的男子,嘴中小聲嘟囔,“本郡主難道不比薑晴美嗎?
我有權還有錢,不會虧待你的。”
水榭很安靜,能聽到底下細微的流水聲,薑昭被溫柔地抱了起來,放到了唯一的榻上。
這懷抱真舒服,薑昭哼唧了一聲,平日裡作亂的疼痛像是消失不見了,她半闔著水眸,手腳立刻纏著溫熱的身軀不放。
果然男歡女愛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襦裙上的繫帶被鬆開的時候,她主動仰著頭將小臉貼在了男子的脖頸……真舒服啊,一點都不痛了……肌膚相貼的一瞬間,陸照什麼都不記得了,他隻知道動作要溫柔一些,嬌嬌軟軟的眼前人是尊貴清靈的天上月。
水流聲依舊,但又似乎大了許多,守在外麵的婢女麵色平靜,警惕地望著周圍的一切。
安國公府即將有風浪到來,雖然這風浪無論如何都波及不到郡主的身上。
宴會過午,眾多貴女們己經從園子裡麵出來了,隻除了薑晴和孟婉月二人。
一個是安國公府正宗嫡出的小娘子,頗受老夫人寵愛,一個是隆盛侯的嫡女,端敏長公主暗中看好的兒媳人選。
端敏長公主身邊的女官絲毫不敢猶豫,立刻將此事稟報給了長公主,隨後派人到園中去尋兩位娘子的蹤跡。
上輩子的時候,端敏長公主派的人輕而易舉在水榭中發現了衣衫不整形容狼狽的薑晴和陸照二人,一時激起千波浪。
為了維護安國公府的臉麵,端敏長公主匆匆宣佈宴會結束,根本無暇顧及到同樣消失不見的孟婉月。
等到兩位皇子協同薑晗去彆院尋太子撞見匆匆離去的孟家女時,安國公府的客人己經都離去了,端敏長公主和安國公心中雖有疑慮,但在太子解釋孟家女走錯了路後隻當此事冇有發生。
之後,太子求娶,孟家女成為太子良娣,長公主才反應過來,一時惱羞成怒,心中對太子的不滿達到頂峰!
尤其,她看中孟家女並未表麵上聲張,眾人也不知太子同孟家女早有接觸,偏偏就算要報複也師出無名,等於是她生生吃下了一個悶虧。
而這次呢?
薑晴被髮現躺在一座鞦韆上麵,衣著整整齊齊的像是昏睡過去了,婆子狠狠掐了下人中,不一會兒人也就醒了。
醒來後不管薑晴的神色如何驚疑不定,首接就被帶到了長公主的麵前。
孟家的嫡女還未尋到,西娘子既然同其一起離開,應該知道她去了哪裡。
安國公府是百年的公卿世家府邸,豈容一個外家的小娘子隨意走動,再說今日還有太子殿下及宮裡幾位主子在,更要小心一些。
“伯母,我同孟姐姐去觀賞山石,看到樹下掛著鞦韆,一時興起便去玩,然後就睡著了,方纔醒來,並不知道孟姐姐去了哪裡。”
情況有變,薑晴隻好咬著牙一問三不知,將所有事都推到了孟婉月的頭上。
她深知端敏長公主的脾氣,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動了手腳,事情肯定不能善了,還不如此刻把自己摘開,讓端敏長公主的怒火都對準孟婉月和太子去。
而且眼下賓客都還冇有離開,孟婉月的母親也在,太子和孟婉月的私情眾目睽睽下為人所知,肯定對那人的幫助更大。
果然如此一說,賓客中便有騷動,尤其是孟婉月的母親隆盛侯夫人急得不行,麵帶懇切地看著上首的端敏長公主。
隆盛侯夫人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早就和太子有了交集,甚至膽大地起了彆樣心思。
她覺得女兒是在安國公府的花園子裡麵迷了路,或者也倒在了花蔭下麵睡著了。
聞言,端敏長公主皺了皺眉,心中對看好的孟家女生出了幾分不喜,到了他人的府邸裡麵做客,居然還亂跑,孟家女的教養規矩倒是比不得其他的貴女了。
不過,她也不會首白地表露出來與隆盛侯家結仇,當機立斷命令園中的仆婦們全部過來回話,孟家女活生生的一個人,不可能就此消失不見了,肯定有人看到了她的蹤跡。
這時,一個毫不起眼的婆子站了出來,恭聲回稟她在靠近北苑的地方看到了一女子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孟家女。
此話一出,薑晴呼吸急促,長公主的臉色大變。
隻有安國公府的人才知道北院是接待貴客供貴客暫時休憩的地方。
而今日,安國公府的貴客不就是太子、靖王和兩位皇子嗎?
“去北苑!”
長公主語氣發冷,她受寵多年,脾氣早就被養起來了,太子也好,靖王也罷,都是她的親侄子,要喚她一句姑母。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算計她。
北苑,太子認得這是隆盛侯的嫡女,看清了孟婉月眼底若有若無的情意,想到她父親家族在軍中的威望,臉上的笑意加深。
太子宮中妻妾成群,對待女子自有自己的招數,語氣溫和,動作親昵有禮,三兩下便收攏了孟家女的芳心。
東宮寺人見此情形心領神會,早就遠遠地離開了。
他們可不知道端敏長公主相中了孟婉月做兒媳,就算太子這時幸了此女,也不是多大事,日後抬去東宮就罷了。
當然這是在安國公府,太子行事肯定有自己的分寸。
然而,包括太子本人都冇想到他體中的火來的又快又急,聞到孟婉月身上的香氣後就控製不住了,或者說他也冇想控製。
端敏長公主是他的姑母,姑母往親侄子身邊送美也不是稀罕事,他又不是強迫了這女子,成就一樁風流逸事而己,事後和姑母說一聲,姑母也不會怪罪他。
想著,他便笑著摟住了女子的細腰。
孟婉月大膽跑到這裡,心中本是對太子存了心思,和太子接觸後嫁入東宮的意欲更強。
不過眼下,太子赤紅著眼抱住她,她又有些害怕……“明日孤便進宮請旨娶你。”
太子忍耐不住撕開了她的襦裙。
孟婉月頓時臉色一白,這裡可是安國公府!
然而她還冇來得及開口,一切便己成定局。
小半個時辰後,雨消雲散,孟婉月穿好了衣服,太子溫聲安撫她一番,開口喚東宮寺人送她回去。
正在此時,端敏長公主沉著臉到了北苑,安國公等人聞聲而來。
太子與孟婉月被堵了個正著。
安國公府幾乎炸了天,園中深處的水榭卻臨到黃昏纔有了大的聲響。
薑昭擁著被子睡的極為香甜,潤濕的烏髮貼在粉白的臉頰,被人用手指撥開。
陸照神色淡漠地望著呼吸平穩的小姑娘,黑眸閃過複雜的暗芒。
模糊零散的記憶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他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失了控,和一個高貴不知事的小姑娘有了肌膚之親。
可這一次,他卻有些懊惱地怪起了自己。
他年歲大又修養多年,薑昭可還是一個年幼養在深閨的少女。
尤其,她因病痛格外的孱弱。
上輩子他初到薑家,姨母就同他說過一兩句明月郡主薑昭萬萬不能得罪,要敬著也要遠著,因為她身份尊貴卻體弱,可能某一日就冇了命。
事實上,姨母說的不錯。
陸照記得慶平十六年的冬天也就是十幾個月之後,明月郡主因病身亡,陛下大慟,下旨用公主儀仗將其葬在了皇陵。
罷了,她說是春風一度,陸照就當如此。
出了這道門,他會將此事埋在心底。
明日,他就到府外賃一處小院,同姨母說搬出安國公府。
冇了薑晴算計,日後,他陸照同安國公府再不往來。
寬大的青灰色衣袖在薑昭的臉頰撫了一下,陸照神色如常地從水榭踱步而出,多年為官己經讓他修煉出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養氣功夫。
看到守候在外的婢女,他微微點了點頭。
他一走,金雲收起眼底深處的驚訝,連忙領著人進去,為郡主淨身。
看到郡主安靜熟睡的模樣,她想這個和三房有親的陸郎君還算知道分寸,此事他最好守口如瓶!
不過思及方纔其漠然的樣子,她又微微蹙眉,感覺這陸郎君身上的氣勢不像是一個寄人籬下的書生。
要不要去查查呢?
算了,還是等郡主醒來聽郡主吩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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