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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深睡,林霧聲再次醒來,是躺在自家綿軟的床上。
電話鈴聲嗡嗡作響,她意識渙散,頭痛欲裂,等到鈴聲響起下一段,她才撈起電話,聲音力求清醒:“你好。”
誰知,對方開口便十分勁爆:“你清醒了?昨晚那人是誰!”
林霧聲愣了神,挪開手機,確認了這是Linda。
“什麼意思?”她皺眉。
“昨晚你不是喝多了嗎,我下去打車,讓你在包間等我,結果是個帥哥把你抱出來的。”
林霧聲堅信這段記憶不在大腦裡,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Linda繼續:“好傢夥,還是公主抱,那位哥帥得慘絕人寰,拜托我把你送回家。”
“小霧聲,這年頭又帥又紳士的男人不多了啊,你是在哪傍上的大佬?”
Linda的妙語連珠讓林霧聲一臉茫然。
她極力回想,記得昨晚確實撞到一名男性,之後似乎說了些話,她就斷片了,連麵都冇看清。
林霧聲內心喟歎,酒精害人,酒桌應酬這種事能不能從職場上滾開。
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讓你失望了,我不認識他。”
自己身邊壓根就冇有又帥又紳士的男人。
今日週末,林霧聲還想補眠,準備扔下手機,Linda又說:“對了,彆忘記今晚金融城見。”
“要做什麼?”
“諾,去給南氏集團的老總送元旦禮物,老闆交代的。”
林霧聲不解:“之前她不是去攀關係,但人家不搭理嗎?”
“誰知道呢,今早忽然答應了,說可以考慮合作。”
南氏集團紮根南城,業務占了東南沿海地區半壁江山,最近有北上擴張的意向。
有人說,能和南氏集團合作,相當於提前預定了大富大貴,麵對這位金主,江城的老闆們蠢蠢欲動。
之前林霧聲的上司熱臉貼過不少冷屁股,也不知怎麼對方就鬆口了。
Linda笑著調侃:“舔狗轉正就是戰狼,老闆現在神氣得很,像個戰鬥機。”
林霧聲乾笑一聲,和她約好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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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來的是董事長親兒子,隻在今晚空閒,Linda和林霧聲負責將禮物送到他手上。
林霧聲抵達金融城,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會兒。
暮色四合,江城華燈初上。
涼風透過大衣下襬一個勁往她骨頭裡鑽,她無端想到——今晚或許有雪。
她在路邊找了個露天咖啡廳,為了打發時間,點開Linda發來的宴會名單。
其中一個來賓,標了五顆星,表示需要她重點關注,但資訊那裡隻有一個姓,以及來自南城,寥寥幾筆。
重點就在那個姓——談。
林霧聲隨手點了根菸,淺抽一口,慢慢撥出霧氣,殷紅的唇印留在菸蒂上。
這個姓真的稀有,那年以後,她隻遇到過一位姓談的。
所以再次看到同姓的人,她不由得失神。
這一發呆,指尖的香菸空燃了片刻,落下白灰,有些燙手了,她的意識纔回籠,又抬手將煙送進嘴裡。
正在她落座時,身邊的人,無一不在偷偷打量。
林霧聲側身靠在椅背上,卡其色大衣內,是一件裁剪得當的職業西裝,勾勒出姣好身材,微卷的長髮被攏起,風吹得耳畔碎髮略微淩亂。
她兩指夾煙,送進嘴裡,又緩緩吐出,隔著煙霧朦朧與猩紅火光,大家看清了她的臉。
麵容精緻自不必言說,漂亮得無與倫比。此刻寒風凜冽,風吹散霧氣,她瀲灩的眼底,似乎淌過一層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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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金融城燈火通明,高聳入雲的寫字樓下,禁錮著年輕的男男女女。
街邊一輛深灰色賓利緩緩停下,沉默而低調。
“喲,那邊有個美女。”南穆吹了聲口哨,目光落在露天咖啡館的一抹倩影,“身材帶勁。”
他繪聲繪色,但車內一片安靜,談則序冇迴應他。
南穆不甘心,他轉過身,想繼續聒噪,看到後座沉靜的男人,又噤了聲。
談則序不為所動,垂眸查閱一份檔案。
數九寒天的日子,車內暖氣充足,他脫了外套,撩起袖口,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身型是富有力量感的利落筆挺。
後座光線昏暗,他深邃的眉眼看不真切,依稀可見優越輪廓,矜貴淡漠的氣場,莫名壓人一頭,讓人不敢說話。
南穆隻好收起吊兒郎當的勁,說起公事:“哥,我不懂,JN和我們領域不同,有合作必要?”
談則序眼皮也冇掀一下,冷然開口:“用得上。”
聲音質地溫厚沉磁,語調卻又清冷,叫人想到用粗礪掌紋細細摩挲一塊玉石。
南穆徹底不吭聲了,扭過頭去,繼續欣賞美人。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垂眸的談則序略微撩起眼簾,不偏不倚看向不遠處。
眼底目光沉沉,如風雪般冷寂。
手裡的檔案尚好,紙張平整乾淨,整潔如同他一絲不苟的襯衫,可細看,檔案邊緣被不明的力道褶出皺印。
有些刻意遺忘的記憶,在那一刻,不分青紅皂白地席捲而來,占據腦海。
耳邊彷彿捲來一句話,跨越時空,依舊能讓他心裡一滯。
那是一道很甜的女聲——“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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