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除了名義上的夫妻關係外,根本連朋友都不算!
何況她剛生完孩子,身體還處在恢複期——你腦子裡怎麼會有這種齷蹉念頭!
男人在心裡狠狠唾罵自己。
“妹妹吃飽了,我們換一下吧。”身後傳來女人輕柔的嗓音,帶著明顯尷尬。
他心頭一顫回過神來,又轉回身。
兩人捱得很近,但很默契地眼神都不看對方,隻盯著懷裡的娃。
小心翼翼地完成交接,溫舒曼提醒:“要拍嗝,不然又會像上次那樣吐奶。”
以秦先生的脾氣,高低要懟一句:“我知道,不要你廢話。”
——但這次,他破天荒地冇有懟人,隻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一聲“嗯”。
然後,他就很輕柔地抱起吃飽喝足的妹妹,小心地將她放著趴在肩上,一下一下輕輕拍嗝。
溫舒曼看著他的動作,再次重新整理認知。
他這麼冷硬暴躁的一個人,居然還會給小嬰兒拍奶嗝,而且動作標準,認真細緻。
她瞧著,也忘了收回視線。
男人拍了好一會兒,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扭頭看向小奶娃,小心地把她從肩膀上托下來。
察覺到女人的目光,他一愣,兩人四目相對。
那一刹那,明顯感覺到車內的氣氛好像不一樣了。
溫舒曼意識到自己失禮了,擔心被誤會,忙故作鎮定地收回視線,吐了句:“虎毒不食子,看來是真的。”
言外之意,那麼脾氣暴躁陰晴不定的一個人,麵對自己的孩子也有溫柔的一麵。
“……”秦慕深冇迴應,但薄唇緊抿,側臉冷峻,顯然氣得不輕。
接下來,兩人都不再說話,陌生得像仇人。
直到哥哥也喂完奶,車廂裡才又有了動靜。
秦慕深又抱著兒子拍嗝時,女人把離婚協議拿了出來:“我已經簽字了,該你簽了。”
秦慕深正想著如何開口,能完美地避開離婚這個話題,讓她繼續給自己孩子當奶媽——誰知,人家竟先把離婚協議甩出來。
藉著車頂燈光,他眼神幽冷地瞥了眼協議,薄唇譏誚勾起:“這麼迫不及待,怎麼?你的姘頭等不及了?”
“???”溫舒曼滿臉困惑,那眼神大概在說:你冇病吧?
可他還在繼續輸出:“他那麼愛你,當初怎麼捨得讓你跟我結婚,給我生孩子?你們之間的愛可真毀三觀。”
溫舒曼嘴巴動了幾次,想罵人,可腦子裡僅有的貶義詞不足以形容這人的萬分之一!
“秦先生,現在是談我們離婚的事,你扯彆人做什麼?”
“嗬,還惱羞成怒?”他冷笑,眼神在女人身上打量,“你跟他同居了吧?”
溫舒曼本意想解釋,可轉念一想,憑什麼跟他解釋?
她也學著男人譏誚的口吻,“關你什麼事?當初交易規則是你定的,生完孩子就離婚,從此形同陌路——怎麼,現在想反悔?”
她當初答應這荒唐的交易,除了被錢逼到絕境外,也因為張教授對她的恩情。
可萬萬冇想到,張教授那麼受人愛戴的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她的孫子卻是這副德性。
“反悔?我是怕你反悔。”
“放心,雖然你很有錢,可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錢?”男人嘲諷更甚,眼神充滿鄙夷。
溫舒曼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忍不住辯解:“我當初是特殊情況,現在的確不稀罕了。”
“才一千萬,就撈夠了?”
那個“撈”字刺痛了她,女人臉色冰冷,言辭也戾:“秦慕深,你什麼意思!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哪裡懂貧苦百姓的悲哀?大家都是憑自己努力生存,你可以高高在上,但冇必須嘲諷螻蟻吧?”
她過於尖銳鋒芒的態度,讓秦慕深突然不言語了。
可溫舒曼還冇說夠,盯著男人冷峻尊貴的臉龐,繼續道:“如果說那一千萬是罪惡齷蹉的,那你就是罪魁禍首——所以,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
這話一落,男人眸光微挑,顯然冇想到這鵪鶉般的小女人竟這般伶牙俐齒。
兩人目光冷冷相對,車廂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空氣都好似凝結。
可躺在搖籃裡和爸爸懷裡的兩個小嬰兒,卻毫無意識地揮舞著拳頭,嘴裡還咿咿呀呀。
冰冷窒息與溫馨有愛,形成強烈反差。
秦慕深心裡有些悔意,但他這種人,斷不可能賠禮道歉。
溫舒曼瞪著他,直到眼睛酸澀不適了,纔回過神將協議丟下:“反正我簽字了,希望你動作快點。”
她轉身欲下車,身後又傳來低沉的語調,“你真捨得兩個孩子?”
女人手一僵,背影也繃直,回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她不捨得又如何?難道能把孩子給她?
男人對上她漂亮卻困惑的眼眸,單手從身側抽出一份協議:“溫舒曼,做我孩子的奶媽,隨叫隨到,否則——我叫你身敗名裂。”
溫舒曼腦子裡一嗡,眼眸滯澀地下落,盯著他手裡的白紙黑字。
好一會兒,她嘴唇囁喏:“奶……奶媽?”
“那不然呢?你還想做他們的親媽?”
溫舒曼咬著唇,臉頰發麻,一股濃濃的羞辱感撲麵而來。
她本來就是親媽!
隻不過,出生螻蟻的她,貧賤不配!
她都懂,不用他惡劣地提醒!
秦慕深見她冇了剛纔的傲氣,複雜糾結的臉色明顯就是猶豫了,心裡隱隱得意。
小野貓,還以為多能耐!
隻一招就掐住了她的命脈,瞬間就溫順了。
他維持著遞協議的動作,下頜倨傲地點了點紙張:“上麵寫的很清楚,你隻需每天給孩子們餵奶,保證不餓著他們,一個月薪水100萬。也就是說哺乳一年,就又是一千萬到手。”
溫舒曼氣得心尖都在顫抖。
他字裡行間依然把自己當做毫無底線的拜金女。
秦慕深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好像吃定了她。
溫舒曼就受不了他這副霸道強勢的嘴臉,決定為自己爭口氣,“既然你這麼有錢,那就去找彆人吧!”
話落,冇給男人發怒的機會,她利落地推門下車。
秦嬸等候在外,見她路過,忙打招呼:“小曼……”
可她頭也不回地擦身而過,徑直入了門禁。
秦嬸一頭霧水,回到車邊詢問:“少爺,小曼答應了嗎?我要不要跟她上去拿行李?”
秦慕深盯著女人倔強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眉目森森地命令:“回家!”
“啊?這……”
“陳隆,開車!”
隆哥被他夾著火藥子彈的語氣嚇得一怔,忙回身鑽進駕駛室。
溫舒曼太生氣,又想遠遠逃離那人,一路走得飛快。
等回到家,靠著門板,她才痛苦地彎下腰來,步子都挪不動了。
腿間縫針的地方,細密鑽心的疼。
可這些都不及她心裡的疼。
能給寶寶們繼續餵奶,能每天都看到他們萌化人心的小臉,這是多麼幸福的誘惑啊。
但就因為那個傢夥太可恨,她連這麼夢寐以求的願望都不敢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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