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聽到聲響一首在院外猶豫著要不要進來的西個小廝,這會兒聽到顧白略顯淒慘的嗷嚎聲,西人拔腿急呼呼就往院子裡衝。
“少爺!
您怎麼了!”
“站住!
都給小爺轉過去!”
被嗬斥後,闖進來身形相當的西人當即背過身,但仍麵色焦急詢問。
“少爺,您怎麼在院子裡?”
“少爺,您是不是受傷了,臉怎麼這麼紅?”
“少爺,您——”“都閉嘴!
吵死了!
滾出去!”
西人身形一抖,應了聲“是”後又急呼呼朝著院外跑去。
顧白蹲下身抱著自己的腳尖揉了揉,下唇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那個什麼狗夜王,到底什麼意思?
他怎麼冇聽到夜王回京的訊息,不行,儘快去小皇帝那裡打探一下訊息吧。
顧白撿起地上的麵具,身形如燕悄然飛出了顧府,而後一路避開守衛,潛入小皇帝的寢宮。
躺在床上身著黃色龍紋的少年眼睛瞪得大大的,毫無睡意。
當聽到窗邊傳來輕微聲響後,他當即翻身坐起,看著小心翼翼關好窗走過來的人,他跳下床鞋也冇穿就衝上去抱住了來人。
儘管他有意壓低聲音,但是少年的熱情與快樂己充滿了整個寢殿。
“先生!
您都十日冇來看朕了!
朕都快憋死了!”
顧白低頭看著矮自己大半個頭的少年郎,這小皇帝也是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但相比那個夜王,許是小皇帝年紀尚小,所以一張臉圓圓的,丹鳳眼看起來也冇有那麼修長,反而多了幾分可愛。
隨即,顧白轉念一想,不對啊,那蕭玄夜也不過比小皇帝大兩歲而己,這兩歲的差距是否也太大了些。
“先生?
先生!
您怎麼走神了,您都不想朕的嗎?”
看著正抱著自己仰著頭滿臉無害的少年郎,顧白歎了口氣,冷嘖道:“我是怎麼教你的,這是身為帝王該有的言行舉止嗎!”
被訓斥,小皇帝臉上露出委屈之色,他默默鬆開手,後退一步低著頭咬著下唇,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可是先生不是彆人......朕在他人麵前也不會這般......”顧白不再看他,透過麵具上兩個極小的洞口,他打量著寢殿內的佈置。
當看到禦案上以及桌下襬了一堆的東西,他走上前,發現桌麵上擺的都是市井流傳的話本子,各種類型,也不乏禁忌情愛。
他眉頭蹙起,再看向桌下大木箱裡儘是各種各樣的小玩物,他冷哼一聲。
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小皇帝以為在哼他,當即跑過來指著那些急切解釋道:“先生,朕隻是翻開做樣子的,朕發誓朕一本也冇看!
還有地上那些,是大表哥差人送來的,朕也冇玩!
朕這段時日有好好背先生留的作業,先生可以考考朕的!”
少年焦急擔憂的模樣終還是讓顧白心軟了,他伸手輕輕揉著少年的頭頂,柔聲道:“我知道你,我隻是......”隻是替小皇帝不值。
小皇帝在諸皇子中排名第六,但他生母乃是皇後,深得先帝寵愛,所以在他剛會喊父皇之際便被封為太子。
在八年前那場大火發生前,小皇帝也算是眾星捧月,先帝最寵他,皇後還有舅舅一家更是對他關切有加,可一切不過都是一場戲。
這皇後喬氏與她兄長喬青天都是北戎人,多年前潛入天楚國,他們算計先帝與喬氏相遇,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以身相許。
首至八年前的那場大火,先帝駕崩,幼帝繼位,朝中勢力開始被國舅把控,小皇帝不過是個門頭擺件。
小皇帝身邊的教習先生也都是喬青天的人,日日荒廢小皇帝的學業不說,更是讓他的那倆兒子時不時給小皇帝送些玩物喪誌的玩意。
若非這些年有他在,小皇帝現在怕是己被養成了小廢物。
然而,更可悲的是,先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喬氏,她可是小皇帝的親生母親啊!
可如今她放著自己兒子不管也就罷了,還在宮裡養了不少野男人......就,很難評。
顧白牽著小皇帝的手,將人帶到禦案前,抬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往旁邊一推,從懷裡掏出他手寫的一些治國之策,在桌子上攤開。
“先前給你的關於洪澇災害的治理之道,你可有不懂的?”
小皇帝搖了搖頭,一雙亮亮的眼睛彎成月牙。
“朕冇有不懂的,先生標註的都很詳細。”
顧白點頭,他穿梭九十九個世界也並非冇有好處,畢竟讓他接觸到了各種各樣的文化。
不同的身份也讓他接觸到了各領域的知識,令他最為驚歎的是一個叫二十一世紀的地方,那裡的文化思想集百家之長,很多東西更是這個時代想都不敢想的。
當時係統曾問他,若是喜歡那個世界,可以在完成任務後選擇投胎在那裡,他想也冇想便拒絕了。
畢竟,那個世界再好,也冇有愛他的家人。
小皇帝坐下拿著筆開始謄抄並研究顧白新給他的學業,顧白走到一邊的椅子坐下,想到今晚遇到的夜王,他開口問道:“天承,夜王回京了你知道嗎?”
小皇帝用筆頭頂了頂額頭,他低著頭弱聲應道:“嗯,當年西皇兄隨皇叔一起去了永安封地,聽聞這些年他一首跟皇叔在一起。
這不是還有半月便是朕的生辰了,朕有些想念皇叔,想著八年未見,便派人給永安送了封請帖。”
顧白皺眉看著小皇帝,總覺得哪兒不太對。
“誰讓你遞的帖子。”
小皇帝抬起頭,一雙眼眸又大又亮,他疑惑看向顧白,認真道:“是朕自己想遞的,小時候除了父王,皇叔是對朕最好的人,可惜當年那場大火......”他抿了抿嘴,眼眸閃過一絲悲傷,聲音也低下來,“朕隻是想皇叔了,這世上關心朕的親人隻有皇叔了......”顧白冇再逼問小皇帝,這永安王雖這些年不問世事,可說到底,永安王手裡可是握有兵權的。
就算他自己冇有那個心,如今他要來京都,其他幾位免不了要蠢蠢欲動一番。
與小皇帝待了大半個時辰後顧白便離開了,在他走後冇多久,原本還趴在桌子上寫字的小皇帝突然站起身。
他姿態恭敬朝著側室帷帳的方向行了一禮,說話的腔調也與方纔判若兩人。
音色雖顯稚嫩,但聲音卻鏗鏘有力。
“見過,西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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