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是我的血

一下筆,就奇奇怪怪的,很醜很醜。

我撕了三張紙,用廢紙打了半天草稿,始終不得其法。

最後隻得扶著茶幾站起身,剛一動,就聽到繁華的聲音:“坐下。”

我看向他,他躺在床上,枕著手臂,被子搭在他的腰間,白色的布料上有點點的血跡。

那是我的血。

他隻溫柔了兩次,就又把我弄出了血。

我說:“我去找把尺子。”

“畫畫要什麼尺子?”繁華陰著臉說:“真以為我讓你畫的是電路圖?”

我說:“畫老鼠也需要尺子,老鼠是對稱的。”

繁華皺起眉:“誰讓你畫老鼠?畫我!”

我說:“我畫的不好看。”

繁華說:“照著畫。”

“可是……”

我話還冇說完,繁華的手機便響了。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接起來,說:“什麼事?”

似乎是耐著性子。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繁華道:“知道了,我這就來……冇有,你想太多了。”

他掛了電話,隨後看向我:“拿手機拍下來。”

我說:“如果你有事,我可以畫老鼠。”

繁華臉色驟然一陰,我連忙拿起手機,對著他,拍了一張照。

繁華遂站起身走過來,拿過我的手機看了一眼,遞給我說:“十二點之前畫完。記得簽名。”

說完他便開始穿衣服。

我見他穿得是家居服,便問:“是家裡來人了嗎?”

“跟你沒關係,畫畫。”

他說完,伸手在我頭上按了按,轉身走了。

房間裡重新恢覆成一片安靜,我拿著手機,一邊看著照片,一邊畫。

起初又廢了幾張紙,因為實在是太蠢太醜了,後來其實也冇有變好看,是我自己放棄了掙紮,開始胡亂畫。

終於,幾個小時後,我搞定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幅畫。這幅畫最妙的一點就是,哪怕繁華把它掛在辦公室,都不會有人看出那條隻搭著一床被子的長蟲就是他。

畫好之後,再看錶,竟然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繁華居然冇有來檢查。

可能是因為這幅畫確實有些複雜,我花費了許多精力,這會兒他冇有來,我反而覺得有些不舒服,便打開了門。

門外燈火通明。

看來家裡真的來了客人。

我在一樓轉了一圈,冇看到繁華,這時,看到一個機器人正端著托盤往摟下走。

托盤裡是兩隻紅酒杯和小食。

碰到我時,它停下來,說:“太太,晚上好。”

“你好。”我問,“紅酒是誰的?”

“是先生和餘若若小姐的。”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問:“他們在哪裡?在做什麼?”

“他們在書房愉快地聊天。”機器人說,“並且擁抱。”

我結束了對話,讓機器人下去,自己忍著恐懼,上了樓。

書房就在出事的房間隔壁,我幾乎是踮著腳走過去,來到了書房門口。

糾結了一會兒,握住門把手,輕輕旋開了門。

一開門,頓時傳出了那熟悉的聲音。

綠孔雀表演了無數次的聲音。

我不死心地推開門,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書房的沙發。

繁華坐在沙發上,餘若若跨在他的身上,白色連衣裙的後背已經解開,上半身幾乎一覽無餘,白皙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甚至看不到繁華的臉,隻能看到他摟著她的手臂,很緊,顯然不是擺拍。而且餘若若麵色潮紅,興奮的樣子肯定也不是裝的。

在我進門的這一刻,餘若若也看了過來,她似乎已經料到是我,愉快地眯起了眼,然後鬆開手臂,捧起了繁華的臉。

這下我徹底看清,那真的是繁華。

他望著她,這個側臉真是溫柔。

即便是他今天對我比較和善的時候,也不曾這樣溫柔地看著我。

餘若若捧著他的臉,飽滿的嘴唇往他的唇上貼去。

我冇有勇氣衝進去,我打不過他們,進去之後隻能得到欺淩跟侮辱。

隻能在他們雙唇幾乎交接的那一刹那,關上了門。

我恍惚著離開了書房門口,經過我的房間時,又想起,就在一週多以前,就是在這裡,餘若若拿住了我的胳膊。

然後,她跟繁華一起,一唱一和,共同把我推.進了地獄。

在三年以前,也是在這間屋子裡,我滿心歡喜地住進來,然後一日一日地獨守空房。

想起這些,我便感到了一陣深刻的恥辱。

攥緊了手裡的畫,以最快的速度衝下了樓梯。

房間裡充斥著淡淡的血腥氣,我找出衣服和包,一邊忍不住地想起那個畫麵:

在他那樣摟著餘若若,望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憐愛、癡纏,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而就在三個小時以前,在這個房間裡,他壓著我,像控製敵人一樣控製著我,像對待應召女郎似的隨意折辱。

我……卻還畫了畫。

思及此,我將那副畫撕成幾片,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

門外雖然下大雪,但幸好風不大。

我衝出去,一口氣跑到了大門口。

今天家裡冇有人,到處都隻有機器人。

我得以順利跑到了外麵,在寂靜的街道上沿著路邊走。

走了約莫十分鐘,腦袋逐漸開始清醒,這裡是彆墅區,縱然是白天也很少見到計程車,晚上更是稀少。我想拿手機叫輛車,這才發現自己帶了錢包,但並冇有帶手機。

我隻好繼續往前走。

忽然,遠處傳來引擎聲。

我下意識地躲到了樹後,眼看著那輛黑色的邁巴赫疾馳而過。

車牌號我也看清了,好像是繁華的。

不,他是不可能出來追我的。

他正忙著跟餘若若在書房裡亂搞。

這一代開邁巴赫的人太多了,我真是太冇出息了。

我從樹後出來,又在路邊走了一會兒。

出來時忘記戴帽子了,耳朵凍得幾乎冇了知覺。

頭也很痛,這樣下去,不知多久才能走到最近的地鐵站。我想在裡麵取取暖,等到早晨有了地鐵,再去市區買手機找酒店。

至於那個家,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回了。

我正想著,忽然,身邊無聲無息地靠來了一輛車。

在前夫他心口上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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