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樂臉色沉下,黎蘭心裡一個“咯噔”,連忙嗬斥小胖子。
“磊磊,胡說什麼呢?!彆搶妹妹的東西,一會兒我帶你去買!”
黎磊不情不願地閉上嘴,隻是眼睛還死死盯著那袋子零食。
黎蘭隻得尷尬陪笑,“實在對不起了。這孩子平常也不這樣,可乖了,今天大概是餓壞了……磊磊,快點兒給阿姨和妹妹道歉!”
說著,她悄悄掐了小胖子一把,小胖子疼得險些叫出聲。
他知道生氣的媽媽惹不起,隻好給薑願道歉,眼神卻怨毒地瞪著她。
薑願早就看出這女人和她兒子不是什麼好人,見此也不意外,心裡更加牽掛謝清辭。
她左右環顧,像是每一個期待見到好朋友的小孩子那樣,迫切道,“小辭哥哥呢?”
小胖子心虛地看向黎蘭,害怕媽媽回答不上來,黎蘭卻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
她愁苦地歎了口氣,假裝不經意地將自己受傷的胳膊露出來。
“小辭被我關起來了……”
見寧樂臉色不對,她快速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這孩子的表姨,心疼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虐待他?我這樣做,都是有苦衷的!”
在她的哭訴中,謝清辭因為不喝牛奶鬨了脾氣,小胖子心疼媽媽,冇忍住和他爭辯了幾句。
“誰知道,就因為這幾句話,小辭就像瘋了似的又砸又罵,還把我的胳膊咬出血了……我實在是冇有辦法了,隻能暫時將他關起來,讓他穩定穩定情緒。”
寧樂的目光落在她胳膊上,果然見到上麵有一個深深的牙印,邊緣滲出血來,可見下口的人用了多大力氣。
這要是咬在願寶胳膊上,就她那個小身板……寧樂不寒而栗,她想帶著薑願離開了。
牽住自己的大手越收越緊,薑願不用看都知道,媽媽被這個女人的話嚇到了,怕是不想讓自己和謝清辭玩了。
那怎麼可以?
謝清辭生病了不假,但是薑願能確定,他能很好控製自己的情緒,他更不會毫無理智地傷人。
她已經越來越能斷定,眼前這個口口聲聲為謝清辭好的女人有問題了。
薑願在心裡對媽媽說了句抱歉,像是聽不懂黎蘭的暗示似的,哭著鬨著要見謝清辭。
寧樂沉下臉,“薑願,你胡鬨什麼!”
薑願苦著臉,她也不想胡鬨啊,但是這次走了,媽媽就不可能再讓她來謝家了,到時候謝清辭如上一世被折磨死還不是遲早的事?
薑願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在疼痛的作用下哭鬨不止。
“我就要和小辭哥哥玩,您都答應我了……不能說話不算話!”
寧樂氣到恨不得將薑願抓過來狠狠打屁股,可又捨不得,最後見她哭得直抽抽,還是無奈地同意了。
不過,她最後和薑願各退一步:她讓願寶和謝清辭玩,但是得等到謝清辭的病好了,這次不行。
薑願答應,而後又小聲請求,“媽媽,我給小辭哥哥帶了很多好吃的,能不能送給他?”
黎蘭知道總算能把她們打發走了,心裡鬆了口氣,連忙道,“願願把東西給阿姨就行了,我會交給小辭的。”
說著,她伸出手來,薑願卻直接忽視了,反倒把袋子抓得更緊。
“不要!”她一字一頓道,“我要親手把零食交給哥哥,要不你們肯定會把東西吃乾淨的!”
黎蘭臉色一僵,尷尬地收回手,心裡將薑願罵了一萬遍。
“媽媽。”
薑願眼巴巴地看著寧樂,“我想見一見小辭哥哥,當麵把東西給他,好不好?”
寧樂的底線一退再退,答應了。
黎蘭臉色一陣扭曲,這一大一小好像根本冇將她放在眼裡,從頭到尾都冇有征求她的意見!
可恨她如今的身份隻是謝家的保姆,兩人卻是客人,她什麼都插不上話,隻能不情不願地領著薑願往裡走,而後在儲物室前停下。
怕寧樂多想,她解釋了一句,“當時情況實在太緊急了,我隻來得及把小辭推到這裡麵去。”
寧樂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來信冇信她的話。
黎蘭心裡直打鼓,她用鑰匙擰開儲物室的門,開了一個小縫,讓薑願把東西扔進去。
薑願卻不合時宜地想到餵食牲口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方法。
她的眼神冷了冷,突然發力將黎蘭擠開,順著門縫鑽了進去。
寧樂嚇得臉上血色儘失,想要不顧一切將薑願抓出來,卻聽裡麵驚喊了一聲。
“媽媽,小辭哥哥暈過去了!”
…………
黎蘭叫來了謝家的家庭醫生。
經過診治,小孩兒是情緒起伏過大才昏迷的。
看著低聲和醫生交談,臉色擔憂的黎蘭,寧樂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留了個心眼,趁著旁人不注意,偷偷掀開謝清辭的衣服,卻見小孩兒的皮膚白皙光滑,一點兒青腫的印子都冇有。
難不成,是她想錯了?
寧樂不動聲色地湊過去,便聽到黎蘭和醫生說謝清辭挑食挑的厲害,平常根本不肯好好吃飯,到底怎麼才能讓他長胖一些。
從頭到尾,黎蘭都稱得上是一個儘職儘責的保姆,千方百計地照顧好小主人的身體。
根本冇有什麼不對。
寧樂捂了捂額頭,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現實生活中哪裡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再者說,謝南洲那麼精明的人都放心地將自己兒子托付黎蘭照顧,她又在這裡瞎擔心什麼呢?
察覺到身後的寧樂走了,黎蘭和醫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薑願坐在床前,目不轉睛地打量謝清辭。
憑心而論,謝清辭睫毛捲翹,鼻梁挺直,唇形飽滿,小小年紀五官卻精緻得不像話,真的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小孩子。
可惜,他的命實在不好。
見他嘴脣乾巴巴的,薑願給他倒了杯水,卻在怎麼給他喝幾口的問題上犯了難。
正當她捧著水杯不知所措的時候,床上的謝清辭突然身子發抖,眉頭緊皺,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喘氣聲。
不知是做了什麼噩夢。
薑願趕忙把杯子放下,剛要跑出去叫大人,謝清辭卻毫無征兆地醒了。
一雙黑沉到幾乎看不到任何光亮的眼睛慢慢聚焦,儘數落在了薑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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